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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尔街日报怎么找到好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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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的机会总是很有限的。俗话说:“没有新的故事,只有新的记者。”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却不无道理。许多时候,我们的竞争者并没有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他们富于想象,充满活力,甚至抢在我们前面得到了故事。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脑袋空空的记者,总会用闪闪放光的眼睛窥视向他走来的编辑。编辑把一个故事想法摆在他面前,尽管这个想法很糟糕,记者也得老老实实去做,谁叫他拿不出更好的呢?满心愧疚的他已经失去了据理力争的力量。他只能把自己拖出办公室,去寻找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宏伟目标。结局当然可想而知。

如果一个特稿记者没有两三个写作方案在脑海里酝酿的话,他的工作就很不到位。记者是新闻事件的直接接触者,担负起创作构思重任的应该是他,而不是他的编辑。然而事实却正好相反。有些记者的脑海里,总是只有草草形成的想法,这些想法往往在采访和写作的初期就已经灰飞烟灭了,还有些记者甚至习惯了“腹中空空,求思若渴”的生活,总是等着别人来提供材料。这些记者哪怕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写出的故事却往往无足轻重,甚至一钱不值。要不了多久,他们就成了北京的填鸭,只能依靠编辑“喂食”来完成工作。他们已经失去了新闻写作中最重要的创作能力,他们的工作当然也就毫无乐趣可言。

他们在干什么呢?采访,采访很多很多人,他们的名片夹内装满了人名。他们还有别的工作要做吗?

还有很多。

那么,获得好故事有哪些渠道?

靠阅读“窃取”思想

广泛阅读。除了少数一些能够随时随地发掘故事的天才外,其他人要想做到思如泉涌、提笔成章,就必须成为一位如饥似渴的广泛阅读者。仅仅翻阅一些高发行量的大众报刊是远远不够的。这些报刊的内容虽然能够让一名记者紧跟事件发展,在竞争中不至于落伍,但是这些报刊对故事的报道往往已经相当成功,记者根据这样的报道进行再创作的机会已经很小,很难再写出能够与之媲美的报道。

在这种情况下,记者可以期待的最好情况就是,一个故事已经成形,但还不完整,需要进一步雕琢,去粗存精;或者他能从其他人故事报道的主线中发掘出一个与众不同的第二视角。不过,那些总是希望在现成的故事上进行二度加工的记者,很可能会夸大事实,制造错误的迹象来体现故事的重要性。不过编辑可不是吃干饭的,即便他们真的很愚蠢,绝大多数读者也不是傻瓜,是真是假,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

只有一个解决办法,那就是你的选题要广泛。你的选题不但是自己感兴趣的,还应该是涉及面很广但又缺乏报道的。此外找到与选题相关的出版物,进行大量阅读,包括专业期刊、行业通讯、学术刊物、智囊团和基金会的报告、一级政府机构的信息。这些都应该在你的阅读范围之内。

这样的阅读可能是令人痛苦的,很可能大量的内容都枯燥无味、没有用处。但这样的出版物不是新闻媒体的竞争者,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从它们的内容中窃取思想而不受惩罚。不仅如此,这些出版物所发表的最新进展和原创思想,往往都要先于大众媒体。

随时记录灵感。在阅读材料时,一方面你要把想到的故事点迅速做成笔记,另一方面要把重要资料做成剪报收集起来。数据可以储存在大脑中等以后去回忆,但灵感与创意就如晨雾一样,往往转瞬即逝。如果没有笔记的话,过一段时间当你再去看自己的剪报时,很可能会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留这些东西。

为选题做档案。一定要有系统的档案记录,否则你很可能无法找到自己最初的创意。一位特稿写作者需要对自己的选题进行档案管理,并且定期进行整理。如何建立这些档案取决于作者的报道领域和兴趣品味,但每一个档案系统都应该包括一个“备忘录”。这里记录的是一些时效性强,或者看上去很热门的选题――这些选题如果不赶快完成,机会就可能消失,或者被竞争对手抢走。

如果你做了以上这些事情,那你就自然而然地开辟了一个新的领域,像一个专线记者(只报道某个领域内的新闻)一样,全面关注这个领域。

依靠“中间人”提供信息

正如他们所言,他们的名片夹里有成百上千的联系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公关人士和一些与高层权威有密切关系的人士。

但是如果我们仔细看一看这个名片夹,就会发现还缺少了一种人――中间人。他们不在顶端决策里,但却对政策十分了解;他们也不在基层,但却对下面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来自高层的信息源当然有用,但他们的身份限制了对他们的使用。不仅如此,他们地位太高,往往看不到下面发生的事情;他们工作太忙,脑袋里要装的事情太多,往往没有时间去理会某个不名一文的媒体记者;他们太在乎自己和所属机构的地位和形象,很难给出诚恳全面的意见。

和高层人物正好相反,中间人往往能够提供更多的细节,引导记者们去把故事写得栩栩如生。他们很少去怀疑别人,而且,如果有人对他们的工作感兴趣,他们会觉得受宠若惊,会很乐意与记者合作。最后,这些中间人还可能会发展成高层人物,而他们也会记得当年的老熟人。

保持与这些信息源的联系十分重要。做记者的经常会犯这样的错误,他可能会把信息源的资料存档,然后就渐渐把这些人遗忘,直到有另一个故事需要他们帮忙提供材料时,才会想起他们。记者和自己名片夹中的那些非公关类信息源的联系少得可怜,他甚至好几年也不给别人打个电话。

与其按照一个已经形成的思路去采访某人,不如坐下来和人聊天,这种方式也许收获更大。前者是一种商业上的交换:记者想要得到信息,以便在工作上得到提升,或者至少保住饭碗;而对于信息提供者来说,他所说的话要变成报刊上的白纸黑字,所以他必须考虑自己的利益,来决定是合作,还是敷衍。

后者就大不一样。当一个记者仅仅是在和信息源聊天,谈一些大体上的想法,而不是某个具体故事时,二者间的化学反应就会发生变化,因为信息源知道自己没有被强行拽进某个故事中。这时候,记者是一个学生,而信息源则成了老师。记者的目标不再是从信息源的嘴中把信息一点点地挤出来,而是在对方的专业知识和独到见解的帮助下,来构思一个想法。这种交易是对智力的挑战,记者关注的是如何奉承对方,而不是威胁对方。这种奉承将让你随心所欲。

在获得原材料的渠道大大增加后,我们的记者就要开始思考这些材料,从中挖掘出写作的灵感。我们可以提供好几种方法,帮助你完成这个目标:

方法一:推断法

推断法实际上就是采取向外辐射型的思维,一个事件本身也许并不足以构成一个特写故事。但通过这个事件向外辐射出去,记者也许能够推断出在某个具体事件背后,还有一个影响更广、意义更大的故事。

方法二:综合法

一位擅长综合的记者,能够在几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中找到联系。他从成堆的零部件中组装出具有希望的故事构想。他之所以能够这样,正是因为他能够在阅读的过程中,以及与信息源谈话的过程中,找到不同信息之间可能存在的共性。他总是认为事件与事件之间是有着潜在联系的,他努力去挖掘这些可以产生故事的联系。

有时候,事件不一样,发生的地点也不一样。但是它们背后有一个共同的原因。发现了这个共同点,记者就能把分散的故事元素汇集到同一把雨伞下。儿童癫痫症、逃学和小偷小摸之间有没有什么令人担忧的共同点?或许青少年对电子游戏的沉溺会与这些现象有关。钢铁公司在减少钢板产量的同时,玻璃生产商不是也减少了安全玻璃的产量?也许汽车业也在计划削减产量。

最后,有些事情可能发生的地点不同,产生的原因也不同,但它们可能包括了一些有共性的人、机构或地点。

20世纪70年代,自然资源开发的热潮为偏远的郊区带来了大量的工程建设、煤矿开采和其他能源开发的工作。与此同时,退休的蓝领阶层开始在郊区城镇购置新居,因为这里价钱便宜,而且犯罪率很低。而年轻的家庭则因为不满城市里的学校情况和越来越糟糕的生活环境,转移到别处去寻找更好的生活。

这些移民者搬家的原因各不相同,但是这些现象都会对同一个目标――郊区城镇及其居住者――产生同样的实际影响:在经历了数十载的人口数量稳定下降后,这些地区又突然面对人口过快增长而带来的问题和影响。把目标锁定这些城镇,记者就能够把这些看似不同的移民潮联系起来。

推断法和综合法是记者在竞争中取得先机的法宝。因为,当其他记者正懒洋洋地躺在那里,等着新闻从天而降砸到他们头上时,使用这两种方法的记者,却可以通过扩大故事的主题,把分散的发展点联系在一起,发掘出更多的故事。但是,原创的机会总是很有限的。俗话说:“没有新的故事,只有新的记者。”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但却不无道理。许多时候,我们的竞争者并没有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他们富于想象,充满活力,甚至抢在我们前面得到了故事。那么,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所面对的挑战不是把故事再重复一遍,而是去扩展它,充实它,或者改变它的性质。

(摘自《华尔街日报是如何讲故事的》,华夏出版社出版)

作者简介:威廉・E・布隆代尔,华尔街日报的资深头版撰稿人,曾获得迈克・博格新闻奖、莱伊霍华德公共服务奖以及美国报纸编辑协会颁发的无期限特稿作品杰出写作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