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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经是探路者,后来又一度被称为骗子,现在不少是中国最耀眼的富豪。
在最新公布的2003年《福布斯》中国富豪排行榜上,网易董事长丁磊以10亿美元身家荣登榜首,而盛大网络发展有限公司的创始人陈天桥则以4.9亿美元排名第六,另一家著名的中国网络公司搜狐的创始人张朝阳以2.7亿美元排在第20位。
2003年九十月间,在NASDAQ的股票市场上,这三只中国网络股先后涨到了三年来的最高点,搜狐每股42美元,新浪43美元,而一直被视为老三的网易则摸高到了令人血脉贲张的72美元。从广州电信局的一名普通职员到中国首富,32岁的丁磊只用了六年。
在三只领头羊创造的奇迹面前,又一批互联网公司站在了资本市场的门口。2003年 11月11日的英国《金融时报》刊登了关于中国最大的网络游戏运营商盛大即将于明年初在NASDAQ上市的消息,主承销商为美国高盛公司。与此同时,香港创业板的明星企业 TOM分拆旗下互联网公司单独上市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在业内,人们普遍猜测的上市名单中还包括以订票服务为主的携程,和以短信和网上聊天为主的腾讯,也许,还有搜索引擎公司百度和另一家订票服务商E龙。更多的新老互联网企业又在跃跃欲试寻找新的上升机会:老牌的财经资讯网站和讯请来了原中公网CEO谢文,沉寂多时的实华开CEO曾强重现江湖出没在中外投资者云集的博鳌论坛上。在UT斯达康总裁吴鹰主持的亚洲IT论坛,许多IT精英们在讨论宽带是否是互联网的下一个大机会、这个机会还要等多久。
在这些人中,有多少会成为明日之星?在新一轮股市狂潮背后,互联网将步入第二个黄金时代还是再度走入陷阱?财富的迅速放大仿佛又让人看到了互联网的疯狂年代。那个时代真的回来了吗?
收获者段永基
段永基等待了10年,终于成为新浪的最大赢家之一。整个中关村流传着关于段永基如何在新浪一役翻身,从而一扫数年间惨雾愁云故事的多个版本。
1993年,段永基主掌之四通集团向程序员王志东投资500万元成立软件公司四通利方,但段永基和四通对于四通利方和王志东的影响力,随着四通利方寻求海外资本、变身新浪、迈向纳斯达克的步步成长而日趋淡薄。
四通集团在上世纪90年代后期一直在沉重的债务压力下努力求生,传说中所欠银行债务从七八亿元至十数亿元不等。诸多顾问被礼聘去寻求出路结果却大多一筹莫展。不止一个人听闻段永基喟叹:别看四通现在不行,但还有两个项目,只要一个成了就一切“搞掂”,所指之一即为四通对新浪的投资。闻者无不摇头,那个时候,与其说这意味着四通的希望,不如说是没有希望:尽管段永基执掌之四通是新浪最大的单一股东,但所持股权最低时已经摊薄至10%以下,而且直至最近之前从未真正掌控新浪――新浪董事会内的权力斗争从未停息是众所周知的故事。更重要的是,除却上市之时的短暂辉煌,新浪的股价迅即沉沦,在互联网泡沫破裂之后更是看不到希望。指望新浪股权增值足以解决四通债务之危,当时实在像是痴人说梦。
但是,笑到最后的,正是段永基。
以11月15日收盘价格计,四通所持的新浪18%股权,在NASDAQ市场上价值高达2.8亿美元,足以冲销四通现有的债务还绰绰有余。“现在银行追着我要放贷款。”段永基愉快地说。
回过头来看,自创始人和前CEO王志东于2001年6月互联网低潮之中被解职开始,新浪董事会和管理层所发生的一系列变化或者动荡,其结果都是进一步增加了段永基和四通在新浪的影响力和发言权――无论是2001年9月由吴征和杨澜夫妇执掌的阳光文化与新浪合并,还是继王志东之后任新浪CEO的茅道林于今年5月间辞职。段坚定不移地致力于重新获得并夯实他在新浪的权力基础。
最戏剧化的事件发生于2002年下半年,其时为新浪最大股东(持股约10%)的吴征主动找到段永基,要求转让其所持新浪股权的权益。当时新浪股价为每股1.8美元,吴征的要价也是每股1.8美元。段永基一口答应,此后财务上左右腾挪,竟在数天内向吴支付了一张2000万美元的支票。“几乎是一两个月后,新浪股票就一跃而起。”吴、杨二人很快就发现,这是一宗将令他们遗憾终身的交易。
认为段永基纯粹是“运气好”的大有人在,但有接近段的观察者在思忖之后觉得,段在新浪低谷似乎尚未过去之际坚决增持,可能“还是因为嗅到了钱”。
段本人告知《财经》,他与吴之间后来有过一段谈话,以段的两句话告终:“新浪股票是你主动要卖给我的,是不是?”“我没有还价,是不是?”吴征只有称“是”。几句话划清了得意者与失意者的分野。
新浪成就了今日的段永基,那么是什么成就了今日的新浪?
短信拯救门户们,然后呢?
新浪的转折故事,其实也是搜狐的转折故事。
作为中国互联网行业中两个最负盛名的门户网站,作为最早登上NASDAQ快车的两只货真价实的中国网络股,原本没有什么会比它们的盈利更能给市场以信心。但是,2002年第三四季度,当两大门户先后宣布盈利时,市场的反应比想像中要平静得多。在长达两年多的时间里,两个网站每季的财报都在不断丈量业绩与盈利的距离,而投资者也许是等待得太久,而耗尽了激情。不过,在正现金流上快速刷新的数字还是很快得到了应有的回报:从2003年初开始,SINA与搜狐的股票就一路狂涨,一度摸高至40美元以上,直到2003年11月,这一轮行情才告一段落,进入盘整期。
同为创始人,同样在所创立的公司中仅持有少数股权,同样要在行业冰河期面对信心动摇的董事会和投资人,同样选择了大体上是“硬挺”的过冬策略,言语不多、相貌敦厚的王志东未能在新浪挺住,爱“作秀”的张朝阳却在搜狐挺了下来。
2003年11月,在接受《财经》采访时,张朝阳坦承,疯狂作秀有不得已的原因。“因为当时搜狐没有钱,没办法与新浪拼,如果不出来作秀,搜狐恐怕早就被人忘了。”
虽然一直扮演着追赶的角色,但至少在处理与董事会的关系问题上,张朝阳证明自己要比王志东在行得多。2000年到2001年股市最低迷的时候,张朝阳也感受到了来自董事会的强大压力,“很多事情都不能做。”上市之后,这种不信任甚至发展到了董事会派出空降兵接掌搜狐关键职位的程度。
张朝阳没有选择与董事会对抗。“那时候没什么辙,就是做好沟通,每次董事会前要与董事们先做好沟通,有矛盾有问题及时化解,不能等到董事会上去突然爆发。”张的怀柔政策看来很有效。创始人最终渡过了信任危机。
回过头去看,张朝阳在一些关键道路的选择上坚定得令人惊讶。1998年3月,在大股东Intel的主持下,Yahoo!想收购刚推出不久的搜狐,张朝阳在凯宾斯基和Yahoo!创始人杨致远见了一面,收购价大概定为2000万美元。回来后讨论半天,没卖。张朝阳说:“我从来没有打算卖。”
1999年电子商务最火的时候,甚至新浪也要搞电子商务,但张朝阳表示,“看不出来有成熟的条件做电子商务,要等成熟再做”。从一开始,搜狐的定位就是要做Yahoo!的中文版。在其他网站将商业模型变来变去时,张朝阳却从始至终没有变过。量宇投资咨询公司总裁陈凡早年任职于中金公司,全程参与了新浪上市项目。他评价说,新浪和搜狐的商业模型其实很简单,但是胜在“够坚持”。
如果人们还记得当年红极一时的实华开,或许会对坚持这个词的分量有更深的了解。同是海归派的曾强1996年回国办起了实华开(SPARKICE,取冰火相融之意),1998年开办了北京第一家网络咖啡屋而名噪一时。曾强当时曾宣称实华开将在全国开100家网络咖啡屋,实现线下和线上的无缝对接。但不到半年之后,实华开的模型变成了电子商务,又半年之后,变成进出口外贸。在业内人士看来,再好的商业模式如果管理层不能有效实施的话也等于零,而实华开的CEO却只热衷于四处参加会议与名人合影以获取融资。当年去过实华开第一间网络咖啡屋的人应该会对墙上的照片留下深刻印象:不是达官,便是显贵,但是,站在一边的一定是曾强。
但是,“够坚持”首先意味着得坚持。2000年下半年到2002年是网络公司们最艰难的一段时间,没有人能够看得到彼岸。
股价下跌的时候,董事会希望搜狐跟中华网谈,张朝阳坚决不同意。后来新浪的董事会压着当时任CEO的王志东做并购,王志东在所有的网站里只挑了搜狐。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两公司最高层见了两次,最后不了了之。王志东和张朝阳都没有太强的达成协议的动力。“我相信有那么多现金在银行里,只要给我几年,一定能做起来。”张朝阳说。在2001年股价最低的时候,张朝阳觉得再过5年,肯定能做到10美元。
另一边,新浪虽然顶着中国第一门户网站的牌子,但是日子并不好过。2000年奥运会带来的一次性的广告效应一消失,占营业额60%的广告主都消失了。在2001年第一季度,广告发生了很大的滑落,第二季度颓势继续,新浪掉到有史以来最低谷。新浪现任CEO汪延回忆当时的感觉是比“1997年发不出工资还惨,因为现在是上市公司”。
“当时所有的努力就是开源节流”。新浪尝试过跨媒体战略,推出50兆收费邮箱等等,与此同时,新浪坚持做最好的网络新闻,在新闻频道的种种创新使新浪网聚门户网站最重要的人气和品牌能量。
汪延承认,今天可以看到,当时开的几个源,有些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甚至说失败了。有些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迈出这一步对我们也是有意义的,因为你不跨出这一步,不敢于去开源的话,永远不知道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是金子还是土”。
在尝试了种种可能的收费途径后,奇迹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结出了果实。凭借着短信与网络游戏,网易首先悄无声息地走出了低谷。于是,2002年张朝阳把精力全都腾出来做短信和尝试推出新游戏。游戏虽没有在报表上反应出来,但是短信带来的业绩非常明显。2003年在搜狐终于单季出现正现金流时,非广告收入已经占到了总收入的51%,主要便是指短信。
新浪意识到短信的巨大机会要更晚一些,但是规模与人气挽救了新浪,在最新公布的第三季度财报上,新浪已经以3190万美元的销售收入将网易和搜狐甩在了身后,其中短信的收入占到了45%。不过,网络广告也依然扮演着重要角色。新浪的广告销售员们可以证明这一点:新浪的广告价格涨了又涨,但是广告销售员们依然忙不过来。“新浪的销售员现在根本不用出去拉广告,只要坐在办公室里,广告商们就会争着抢着把广告送上门。”一家网络公司负责人羡慕地说。
在量宇投资咨询公司总裁陈凡看来,站在CEO背后的团队是这两个网站成功的关键。无论是搜狐的古永铿还是新浪的茅道林都是并购的好手,再加上分别网罗了汪延、陈彤和王建军这样踏踏实实做运营管理的人,一直不断地尝试各种可能性,不断试错。这是一个伴随着互联网成熟起来的团队,加上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网站的先发优势、足够的定力使他们终于等到了机遇的降临,而一直维持下来的人气与规模则成为了他们抓住机遇的关键。
不过,业内对于中国互联网寻找到的这两种盈利业务的持续能力至今仍颇有争议。量宇公司总裁陈凡将短信和游戏的暴发式增长归结为中国人的情感消费和文化消费创造的奇迹,高盛亚洲分析师唐葵认为这要归因于中国网民的平均年龄较国外为低,从而决定了互联网公司的收入结构,软银中国总裁薜村禾认为这两种消费模式“粘性”很强,又很好地解决了支付的问题,所以具备商业上规模发展的可能。但是,到底它们所带来的高增长能够持续多久,则是一个大家都说看不清的问题。
新浪与搜狐结束试错期了吗?
诚实的回答是不知道。不过,“至少,在这些互联网企业里,你不用担心国企里的59岁现象,也不用担心出现问题富豪。”陈凡说。
两个商人
在业内公认为具独到眼光的和讯网新任CEO谢文看来,这个行业中真正的商人很少,也许只有两个:丁磊和陈天桥。“说他们是商人是什么意思呢?”谢文说,“就是说做不做互联网,他们都是做生意的人。”
关于丁磊的传说很多,有人说他天真率直,有人说他狂妄自大。一个最有趣的版本说,丁磊曾经在TOM总裁王先先的引荐下去见李嘉诚,丁磊对李说:“你买的那些烂公司都不行,你买网易才能赚钱。”那时网易在NASDAQ已跌至1美元以下。
2001年中是网易命运的转折点,由于涉嫌虚增广告收入,网易一度被停牌。丁磊再次出任CEO。此前,因为看到员工总有人在玩网络游戏,丁磊决心自己做一个。2001年4月,网易收购了游戏软件公司天夏,这就是《大话西游》第一版的由来。
那是网易最艰难的时期,丁磊四处寻找买家希望卖掉网易。香港的iCable是网易惟一公开承认的一个谈判对象,因为当年6月出现了停牌而终止。但即使在这种时候,丁磊也没有放弃游戏的机会。一位内部人士透露当年新浪亦与丁磊谈判过收购一事,协议都基本谈妥,但丁磊坚持“卖网站可以,但是游戏要保留”而告吹。
被迫自己经营下去的网易只好寻找自己生存的方式:2001年11月推出收费的VIP邮箱,12月推出《大话西游》第一版。2002年继续推出的韩国游戏《精灵》,8月时推出《大话西游》第二版,这些都是后来网易收入的播种。
2000年萌芽的短信业务则是网易抓住的另一个大机会。在业内人士看来,当年中国移动为奥运而推出的短信项目是中国短信业务走出的第一步。但网易和腾讯是第一批看到其中商业机会的公司。2001年10月网易推出短信业务,借助网络社区的黏性,互联网的加入很快将短信业务推向了规模化盈利的高峰。
2002年1月2日,网易复牌,就此熬了过来。从那时起,短信与游戏就成为了网易收入的两大支撑。由于此前网络广告不见起色,丁磊已收缩规模,砍掉了很多与门户有关的频道。网易淡出了门户的舞台,但是全力投入的短信与游戏却将网易拉到了NASDAQ中国第一股的位置。2002年率先冲过了盈亏点,第二季度网易盈利4200美元,收入总额达到465万美元,其中非广告收入367万美元,主要来源于短信。紧接着下一季度,网易收入翻了将近两倍,约900万美元,8月启动的网络游戏是增长的主力之一。不久以后,网易的股价就在三只中国网络股中占据了首位。
在丁磊的成功中,有两点很关键,其一丁磊自己也是“网虫”出身,明白网民的需要;其二丁磊直觉很好,他知道哪些需要有可能变成钱。先盈利再融资,这是丁磊当时坚持的一个原则。丁磊曾经这样告诉一个朋友:一定要把商业价值做到最大再去融资,这样“才能卖得贵一点”。正因如此,在中国的互联网中,丁磊是很少的几个将绝对控股地位一直保持到上市以后的创始人,至今他在网易的股份仍高达58%,把命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能与丁磊相媲美的只有盛大网络的创始人陈天桥。虽然在福布斯的排行榜上,陈天桥排在丁磊之后,但很多人相信,等到明年初,他的财富将比丁磊更为可观――只要上市后,经过资本市场放大器处理一下即可。
但现在,陈天桥的赚钱模式绝对可以算最快的。2001年5月,陈天桥将最后的50万美元购买了来自韩国的网络游戏《传奇》。这个游戏取得了令人惊讶的成功,将国内网络游戏的先行者联众远远抛在身后。《传奇》本身虽至今被人认为不过二流游戏,但真正点石成金的是陈天桥开拓游戏渠道的能力。当时的网络游戏沿用的是国外销售模式,购买点数卡。这种方式新游戏很难占领市场。陈把重点做在县级以下城市的网吧――县城里的娱乐选择很少――一次签了25万个,玩家们采取网上虚拟支付,然后由网吧结算,陈再另组公司专门负责收款,一举解决了销售、推广和支付三方面的问题。盛大去年收入4亿元人民币,今年仅9月一个月收入就达1.省略网站在北京正式开通。到2000年1月24日,钱就花光了。唐越要思考出路。
在新浪、搜狐、网易上市之后,唐越明白这一轮上市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不久,雄心勃勃的8848就在NASDAQ的门槛前止步了。唐越借了点钱继续支撑网站,一边寻找买家。
但是那时的E龙既没有什么名气,内容也乏善可陈,寻找买家很难。2000年2月,E龙仅花了几百万元收购南京的一家国内著名社区网站西祠胡同();当时该网站每天的页浏览量达100万,注册用户10万。随后,又收购了商务旅游服务公司百德勤及其电子商务网站,当时是一家只有20多人的小公司,因为觉得跟城市生活资讯服务沾边。这之后的一系列出售与并购令人眼花缭乱。
当然,使E龙支持下来的不是这些资本运作。分析一下e龙近两年的业务就可探知其生存之道的最终选择:在线商旅与服务占总体销售额的45%,网上广告约占25%至30%,还有20%左右的销售额则来自e龙卡的销售。e龙消费旅行卡可提供全国120多个城市中1000多家酒店的预订服务与4000多家消费场所打折功能。
E龙当然也学会了压成本,一月花钱200万美元的日子早就过去了,现在的开支不及当初的1/10。
2002年6月7日E龙实现打平,2003年3月宣布赢利。E龙称现在每月收入7000万人民币,80%的收入是与旅游相关的。E龙还是一家网络公司吗?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简单答案:现在E龙定房的订单来自电话的与来自网络的比例是6:4。
同为订票服务商,携程旅行网与E龙的经历有太多的相似之处,都是在1999年中成立,出生不久就遭遇了网络寒冬,又都在2002年走向盈利。不过携程没有经历过像唐越那样错综复杂的求生过程。携程有一个融资能力超强的创始人――沈南鹏,在互联网开始走低的2000年还成功获得了一笔融资,累计1700多万美元的风险投资成为了携程生存的根基。
2000年,携程收购了一家传统旅游企业,酒店订房量得到了突飞猛进的增长。目前已经与2000多家酒店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2003年又与中国移动合作开通订票电话。携程旅行网首席执行官梁建章介绍,目前收入主要是酒店和机票预定,因为规模越来越大,来自酒店和航空公司的返佣比例一直在提高。
梁建章告诉记者,互联网为携程聚集了大量的人气,目前携程有600万会员,但是真实的收入却有80%以上通过线下完成,“中国的消费者还是喜欢用电话预订。”因此,尽管起步于互联网,携程却从未将边界止步于此。梁建章说,下一步携程还有可能做跨国公司的商务旅行,因为“有很好的基础,酒店、机票都有”。
业内估计,在2002年,携程和E龙这两家在传统行业中求生存的企业都达到了亿元量级的收入,而利润应当超过千万元。对于这些企业,生存从一开始就是第一目标。所以携程的梁建章可以骄傲地说,“我的线下收入比线上收入还高。”不过,他们基因中的风险投资或迟或早要将他们推到资本市场上,资本市场会如何看待这些从互联网渗透到传统行业的企业?等待他们的是融资再发展的曙光吗?
没落贵族
263曾经是互联网企业中的贵族。在中国的每一个城市,几乎都有这样从中国电信的肌体上延伸出来的ISP(互联网接入服务商)――对这些企业而言,中国电信提供的号码资源就是收入与利润。263堪称其中的明星企业。
263很被一些投资银行看好,良好的盈利能力、垄断的资源优势、全面的商业模型,种种因素加起来,足以打造出一个资本市场的明星企业。当时还在中金公司的陈凡为263设计了一个三位一体的商业模型:数据中心、接入服务再加上ICP,同时还为整套流程设计了九种收费模式。
在当时,这是一种典型的互联网企业发育模式:根据资本市场的要求设计好一个模型,再将这个试验室的胚胎放到实践中去培育和检验。投行人称之为“倒装”。在风险投资和资本市场组成的车间里,互联网企业就这样被无中生有地创造出来。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胚胎都能长大。
市场上曾经流传过一个著名的案例。一个1999年收入达到300万美元以上的互联网公司在筹备一年半,见了77个投资者后上市以失败告终。2003年初,第一次对公司的估值2.3亿美金,结果一个星期后摩根士丹利撤了;霸菱跟进,估值为1.5亿美金,过了一个月,又撤了;瑞银华宝第三家接,估值已经变成1.2亿美金;等到NASDAQ跌到1300点时,它变成了2500万美金。公司的期望值永远比市场愿意出的价高一点,很多人相信,当时能够拿到这个估值的只有263。
随着各种形式的宽带网的兴起,ISP服务商的日子越来越走在了一条狭窄的小路上。与些同时,ICP却在网络广告、短信、游戏几个领域全面开花。倚仗垄断资源而过了多年衣食无忧的日子的ISP们必须开始思考转型的问题了。以263为例,现在一年总收入不到一亿美元,其中个人接入在总收入中所占比例已不足10%,那个美丽的商业模型已成为历史遗迹。
后记:“有泡沫吗?”
钱在不知不觉中就像潮水一样涌回了互联网。一个网络广告公司的老板想包下新浪的一个频道,协议要求他每年要交400万元,门户网站上的每一寸土地现在都好像变成了金矿。
过去两年中连新浪和搜狐这样的互联网公司都不得不裁员以节省开支安抚投资者,一家家的网站倒闭关门,但是现在,连名不见经传的6688都在网上打出了招聘的公告……
投资银行的风向最能说明问题。在互联网最繁荣的1999年,几乎每个大的投资银行都有一个团队在做互联网的研究,中银国际当时甚至有17个人跟踪互联网;在NASDAQ崩盘以后,这些团队均以解散告终,但是现在,正如高盛亚洲研究部董事总经理唐葵所言:“大概在9~12个月前,又开始重新关注国内互联网行业。”
种种迹象显示,复苏并不局限在一两个公司,而是整体性的解冻,一个全新的行业正在以越来越清晰的面貌呈现出来。
互联网从未像现在一样重要,但仍有很多人心存疑虑。高盛中国的董事总经理徐子旺说:“互联网是有用的,但是有用的就一定是商业上成功的吗?我看不清楚。”
这是一种普遍的担心。尽管纳斯达克又从1300点涨到了1900点,但阴影挥之不去。很多投资者惊魂甫定地追问:盈利可以维持多久,下一个盈利是什么?而今年10月21日发表在《经济学家》杂志上的一篇文章已经肯定地宣布:网络泡沫重现已经成为一个世界性的现象。事实上,新浪、网易、搜狐股价上涨如此之猛,已经让颇多观察者认为背后不无炒作可能。
也有人不相信泡沫。UT斯达康CEO吴鹰说:“有泡沫吗?现在还在过冷的时候。大家还没有从恐惧感里出来。”在他看来,现在所有的技术发展都在指向下一个大机会――宽带。在中国,UT斯达康以生产小灵通而闻名,但在日本,是最大的宽带运营商雅虎BB的硬件供应商,宽带与3G正是公司未来替代小灵通的新的增长点。正因如此,吴鹰非常关注互联网的发展,他在2003年10月中计算了一下NASDAQ五只中国概念股的总交易量,发现它是香港创业板市场一天交易量的总和。
高盛亚洲分析师唐葵认为如果单纯从市盈率上分析,目前的股价不是泡沫。现在国内的互联网公司持续盈利,如果看2004财年的增长来看,中国三只股票的市盈率一般在25~30倍之间,YAHOO目前为85倍,EBAY为56倍,而三只中国互联网公司的成长远比他们要快。
高盛中国的董事总经理胡祖六的看法具有普遍性:他认为对行业的乐观和对个别公司的判断应该分开。用易凯网络公司王冉的话说:“在未来,互联网公司的股票一定会有起伏,业务和商业模式也会有更迭,包括企业高速增长的来源的变更,但互联网在社会和经济生活中的地位,不会有什么大的逆转,这一点已经很清晰了。”
对于中国而言,互联网公司们的兴趣、衰亡与复兴有着更为特殊的意义。这是一个自己生长出来的行业,没有或很少政府投入,除了在早期ICP在海外上市问题上有过限制,也几乎没有什么政府干预。风险投资培育了互联网公司的种子,而资本市场则充当了孵化器。即使在互联网最低潮时,也只能靠自己走出来,实现优胜劣汰,虽然成功的只是一小部分,但充分证明了市场的有效性。而互联网公司直接与海外风险投资和海外资本市场对接而产生的规范的公司治理结构,也使得这些公司成了最不用担心会出现接班人问题的中国企业。互联网所提供的,正是在中国双轨制的格局下一个难得的比较完整的市场经济的行业模板。
本刊实习记者余永桢对此文亦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