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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简,文化人格上生长起来的教学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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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讨论薛法根的风格必须追寻他的人格

法国著名博物学家布封曾对风格下过一个定义:“风格是关于人本身的。”他认为,讨论风格不能不讨论人,讨论风格就是讨论人。进而有学者提出:“风格是特殊的人格。”因此,追求、形成风格是塑造人格的过程,甚或说,追求、形成风格首要的是塑造自己的人格。这样的认识是深刻的。

与布封有同样观点的还有歌德。歌德这么说过:“一个作家的风格是他内心生活的准确标志。”显然,风格要以内心的尺度为依据。同样,吴冠中提出“风格是人的背影”的命题,他的意思是,风格是人格的投射。

如果稍稍离开风格远一点,那么可以讨论人的伟大。帕斯卡尔对人的伟大有独到的见解,他说:“人的伟大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认识自己可悲。一棵树并不认识自己可悲。因此,认识自己可悲乃是可悲的;然而认识我们之所以可悲,却是伟大的。”我一直持有这样的观点:形成自己的风格,必须认识自己,分析自己,能认识自己是伟大的。因此,可不可以这么理解:追求、形成风格的过程是一个追寻伟大的过程。这一伟大的过程往往是在精神层面展开的。黑格尔把这种向前进展的精神称之为“一切入内在的灵魂”。

讨论到这儿,我们完全可以确立这么一个观念:认识、分析自己,进而寻找自己“内在的灵魂”,推动精神层面的展开,塑造自己的人格,由此去认识、追求并努力形成自己的风格。

之所以说这么多,决不是炫耀自己的阅读视野和积累,而是想提醒自己,对薛法根语文教学风格的认识与分析,要深入一步,在他的风格的内核上作一番寻找和讨论,这样不仅可以帮助他进一步发展自己的风格,还可以推动其他名师风格的形成,因而这样的寻找与讨论无疑是具有普遍意义的。

薛法根的语文教学风格是清简。清简,是他语文教学表达的基本方式,而这样的方式,是在他的内心生成并生长起来的,没有内心的“清简”,不可能有教学的清简,这不能不讨论他的内心世界;清简,是他的个性在教学中的投射与聚焦,而个性又是在特定的文化中发展的,这不能不讨论他的文化人格;清简,是他一以贯之的追求,在追求中他会发现自己的“可悲之处”,而“可悲之处”的发现与克服,又会转化为伟大之处,这不能不讨论他的思想和精神境界……总之,薛法根的风格怎一个“清简”了得!清简,好似薛法根敞开的心灵窗户,呈现的是他表达的方式,展现的是他具有审美意义的风貌,闪烁的却是他的心境、他的人格特质。我毫不隐晦自己的情感:这些话语透露着对清简风格的喜爱,对薛法根的喜爱。其实,对他和对他的风格喜爱的人,又何止我一个呢?

二、童年农村的生活体验,在薛法根人格中沉淀下朴素,让他把教育和田野、庄稼自然联系起来

薛法根是农民的儿子,他的童年是在农村度过的。他干过农活,熟悉田野的味道,呼吸着农村清新的空气,和风细雨中禾苗的舒展,烈日暴雨中农民的辛劳,收获、整理农作物的喜悦,他都有亲身的体验。读了师范,当了教师,童年与这一切都会复现,都会像种子在心里重新萌发,因而,他会不知不觉地把教育、把语文教学与田野、与庄稼、与农民自然联系起来,产生特有的想象。于是,田野的情境与教育的情境融合起来,化为同一的意蕴和气象。清简,正是在童年的体验中升华而成,凝聚在特定的情境之中。

薛法根的人格深处有着农民的朴素。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农民相信每一棵庄稼都能生长、都能结出饱满的果实,绝不会抱怨庄稼长得慢、结得少,而只会从自身寻找原因。”他从中领悟到的是:其一,农作物有自己生长的规律,不能急躁,要学会观察和等待。而教育也有类似的规律,这样的规律是清晰的,甚至可以说是“简单”的,不必把种植农作物搞得过于复杂,同样也不应把教育搞得玄虚和繁杂。其二,农作物总会结出果实,总归有收获,这是对庄稼的信任。而教育呢,为什么就不能对孩子有同样的信任呢?薛法根对孩子的信任,同样出于一种真诚,同样是朴素的,因而是发自内心的、坚定的。其三,农民毫无自私自利之心,不辞辛劳地把自己的一腔热情和心血撒在田野里。他觉着,教师就应像农民那样,为孩子的成长献出自己的青春年华,任劳压怨。对土地、对田野、对庄稼从一而终,忠贞不渝,那份真心,是农民一般神圣的真诚。这一切在薛法根看来,都应顺其自然,而不应矫饰。教育犹如那广阔的田野,一眼望到了头,一垄垄、一畦畦,没有遮蔽,线条简单明朗,画面清晰明丽,显现的是纯粹和本真。薛法根在他的人格深处,开始烙上了农民的情怀,简单,素朴,简单中有着深刻,素朴中有着严格的逻辑:让教育清晰起来,让教育简明起来。

三、与儿童一起过快乐的日子,在薛法根的人格中沉淀下真正的爱,让他的语文教学像儿童世界那样充满简单之美

农民的情怀,对农作物自然生长的情绪,薛法根悟到更深的意蕴是“过日子”。他说,当我消除了初登讲台的那种高傲与急躁以后,“静下心来,安然地过着教育的日子。的确,教育就是和孩子在学校里―起过日子,语文教师就是和孩子一起过语文的日子”。他完全可以不说“过日子”,而说“生活”,但偏要说“过日子”,这不只是因为“过日子”来得通俗,更重要的是,“过日子”会让他又一次回到家,虽平淡,却洋溢着亲情;虽简单,却内心充盈。真的,当语文教学像过日子的时候,是真正融入生活,化为纯净的心境。这多么令人感动。

重要的是和孩子一起过日子。薛法根爱孩子。他对儿童的爱更深沉。他真正站在儿童立场上。他说,上课时我要把我的目光投向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孩子都在我的视野中,我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为孩子的。他真正把儿童的创造精神当作实现教学主张的一根支柱。他说,发展儿童的言语智能,就是开发和培养儿童的创造潜能,儿童的创造洼被激发出来了,课堂成了儿童生活的主人,教学怎不清简、怎不活跃、怎不智慧呢?他真正从儿童的眼光来看教材,看语文,看教育。他说,语文教材在语言上应该有三个层次:适合儿童现时交流的伙伴语言,适合儿童发展的目标语言,适合儿童吸收和内化的文学作品的精粹语言。他真正懂得儿童世界的特质。陶行知在《新的旅行法》里说:“儿童社会要充满简单之美。”儿童社会之简单是因为“儿童是不会关起门来干的”,是在生活中进行的,是在“过日子”中进行的。薛法根坚信,语文教育走进儿童的生活,和儿童―起过日子,就会简单起来,就会清简起来。

薛法根像个孩子。他的笑容,有时很诡谲,不知内里隐藏着什么,不过他的诡谲也很简单,很容易被猜测,就像小孩子使坏又不太成熟一样。绝大部分时候,他还是相当阳光的,露出孩童般的笑,连那浅浅的酒窝里也盛满真诚。最像孩子的,还是他在课堂里的那种神态,因此,孩子喜欢他,连他的弓背及稍稍突出的牙齿,孩子都觉得很美。其实,薛法根的心智是儿童般的,像是打开的一道门,让所有的美好都进来,他会像孩子那

样接纳,而且显得那么欣喜。一个像孩子的人,是智慧的,薛法根的骨子里永远是个孩子,他永远清简。

四、与专家、学者零距离的学习,在薛法根的人格里积淀了感恩品德,让他的语文教育追寻大师之道,追寻大道之简的深刻哲理

薛法根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说,他的一生要记住几个重要人物。记住,不只是个心理过程,而是一个文化过程。这种记忆文化,在他的人格完善过程中,深深烙上了感恩的道德元素。

他记住了恩师庄杏珍。他从庄杏珍那里学到了人品:一身正气,敢说敢做,眼里“不揉沙子”;课品如人品,课堂无小事,事事育人,教师无小节,处处关注,缺失人格魅力,就可能彻底缺失魅力;课前要“煎熬”,课上才“轻松”;要在“糟糕透了”与“精彩极了”之间来回行走。他说,庄老师给了他智慧和品格,在“清简”中,可以看得到庄老师的影子,自然朴实,幽默大气。由此看来,形成自己的教学风格,是对恩师最好的感恩。

他记住了杜殿坤、吴立岗。两位大学教授让他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学生,什么叫研究。正是立岗教授的“素描作文教学’’理论,让他领悟到教学的基本功训练的重要。我不知道,薛法根那一笔清秀、隽丽的粉笔字和“素描作文教学”有多大关系,如果是想象的话,似乎是有说不清的关联的;我也不知道,“清简”的教学风格和“素描作文教学”有何联系,如果作些内在关系分析的话,那肯定是有潜在影响的。清简,是一种大气,清简中的丰富与深刻,是教授、学者们点化了他,深化了他。他感恩。

他记住了《江苏教育》。《江苏教育》给了他平台,给了他阅读、写作指导。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对编辑部,他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冲动,从未有过的创造激情,“在人生的道路上,这是我的一个转折点”。那一个个不眠的探肮之夜,深悟了探索之道、创新之道。后来,他终于启航了。教海的海面上,那一览无余的大海,尽管波涛滚滚,但在他看来,仍是那么简约,无需夸大,无需过多的描绘和修饰,仍是那么雄阔和伟大――这就是清简的力量。

薛法根一直追寻专家、学者、恩师们的教育之道、研究之道、成功之道,最后的结论是,大师之道实质是大道至简:清简中的大格局、大智慧、大手笔、大创造。

五、书、思考、写作,在薛法根的人格里积淀了研究的品质,让他以研究的方式去建构,去实践,去创造,他的清简是研究的结晶

薛法根的包里总是揣着一本书。到了倒可地方,稍有空他就会捧着书翻几页,哪怕是一页,哪怕只是几行,都会从中吸收了什么――这就是一种生活方式。他当然读语文教学经验方面的书,但他最爱读的是语文教育界“三大家”叶圣陶、吕叔湘、张志公的语文教育理论,这样,他就有了超越。不仅读语文方面的,他还读教育经典,只要知道的经典之作,都会去读一读,抑或只是翻看一下,这样,他又有了超越。我还知道他喜欢《微型小说选刊》,从中他领悟到什么叫短小精悍,什么叫简单中的丰富、浅近中的深刻、明晰中的模糊。如果把一堂课比作一篇微型小说的话,那么就应在最有限的时间里讲该讲的,学该学的,选择什么,舍弃什么,都有原则,都讲道理。这就是微型小说的精彩,这就是清简语文课堂的精彩。

薛法根的包里总放着一个本子。这是记录本、写作本,读了什么书,看了什么文章,听人说了什么话,想到一个什么问题,有了一个什么见解,他都会随时记下来。这些只言片语,小小的段落,是简单的,但内蕴却相当丰富,其过程也值得回味。原来,那些几千字的文章,一些鸿篇,就是从这些“碎语”中丰富、拓展而成的。由此,我们和他都领悟到一个道理:不要轻慢简单、清简。要说的还不只是这些,薛法根笔耕不辍,近几年来总是见到他的文章,《小学智慧教育》专著也已成稿,正待修改付梓。一个不断写作的人,实际上是一个不断思考、不断整理思想、突然间思想升华的人。可以说,薛法根的思想越来越深刻和丰富,是和他的写作分不开的。值得注意的是,薛法根的文章很清简。用他自己的话说,他的文章清爽、干净,很少杂芜。文风亦如人啊,教风、文风都最终连接在他内心的尺度上。

薛法根善于反思。一如日本教育家佐・藤学说,教师应当做一个“反思型的实践家”。薛法根正朝着这一目标努力。他反思自己的教学,反思小学语文教学的种种现象,反思以往发表过的文章,反思自己的研究方式。以往总以为,不断反思的人是痛苦的,而薛法根却说,反思是快乐的,这正应和了尼采的话:每一个不曾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薛法根把反思当作了思想的舞蹈。看来,清简,如果没有思想的含量,那只能算是简单而已。

他把读书、反思、写作当作一种研究,既是研究的方式,也是研究的过程,当然又是研究的保证。薛法根正是以这样的方式,展开了自己的研究,锻造了自己研究的品质。

还是回到开头的话去吧,风格即人格。薛法根清简的教学风格是植根于他内心的,是在他文化人格上生长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