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鲁番出土文书的数量及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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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吐鲁番地区建国前和建国后出土的文书总量近15万件，但这不是全部数目。其所涉及到的语种目前已知可达21种，这些语言之间的相互交流、吸收使得各自语汇更加丰富、语法渐趋完善、语言拼写方式更加合理。这些第一手的材料，体现出晋至民国时期汉藏语系、阿尔泰语系、印欧语系各语种之间相互借鉴、相互交融的过程，也有助于今天学者们对一些死语言的解读。

[关键词] 吐鲁番出土文书；西域；格伦威德尔；勒柯克；大谷文书

【中图分类号】 K87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7-4244（2013）10-196-3

吐鲁番作为丝绸之路重镇和东西方文化的交汇点，在历史上创造了独特的绿洲文化。后来由于丝绸之路陆路商道的衰落及其他各种原因，吐鲁番逐渐被历史所遗忘。19世纪末20世纪初，随着近代西方文明的兴盛，对中亚及我国古代西域地区的探险活动的开始，一批又一批的外国探险队到吐鲁番及新疆其他地区，通过发掘、收购等手段，获取并带走了大量文物，这其中包含许多古代西域出现过的各种文字的文书。

一、国外藏吐鲁番出土文书

来吐鲁番进行考察、考古的外国探险家主要有俄国克列门兹、英国的斯坦因、德国的格伦威德尔和勒柯克、日本的大谷光瑞等。他们所获得的文书现存于国外各博物馆、图书馆或私人手中，现对其所藏地及编号、语言种类及内容做一简述。

（一）日本

日本藏吐鲁番出土文书多数收藏于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部分藏于各地博物馆，亦有不少为私人收藏，其主要特点是收藏分散，藏地众多，除龙谷大学外其他各处收藏数量少。

京都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藏吐鲁番文书（大谷文书）5863件（不包括无字白纸、壁画、绘画），其中回鹘文1887件，汉文2401件，粟特文182件，吐蕃文19件，汉/突厥文1件，汉/粟特文转写帕提亚语1件，摩尼文粟特语13件，帕提亚语摩尼教粟特文1件，摩尼文6件，摩尼文语言不明3件，八思巴文/蒙古文2件，吐蕃字梵文1件，粟特文音译西伊朗语1件，汉/吐蕃文6件，古突厥语摩尼教1件，数字428件，胡语3件，粟特/汉文229件，回鹘/汉文76件，摩尼文西伊朗语与粟特语对译词汇1件，摩尼文西伊朗语或西伊朗译与粟特语1件，汉/摩尼文西伊朗语1件，汉/摩尼文帕提亚语6件，于阗文4件，摩尼文帕提亚语51件，摩尼文古波斯语27件，回鹘/粟特文14件，摩尼文古波斯语/（A）摩尼文帕提亚语1件，粟特文音译汉语/粟特文2件叙利亚文字母表1件，粟特文梵文对照书写陀罗尼1件，摩尼文中古波斯语与粟特语对译1件，摩尼文中古波斯语与帕提亚语1件，粟特文音译/汉/粟特文（A，AV，V）1件，摩尼文粟特语5件，摩尼文粟帕提亚语1件，胡汉双语426件，婆罗米文4件，汉婆罗米文及汉、婆罗米文3件，无法识读文书50件。

京都龙谷大学大宫图书馆藏吐鲁番文书（橘瑞超文书）有27件，其中汉文23件，摩尼文2件（3残片），梵文1件（2残片），西夏文1件。

京都国立博物馆藏2件，均为汉文。

京都大学文学部藏1件，回鹘文；京都大学文学部羽田纪念馆藏吐鲁番文书照片共计13件，汉文；京都大学文学部藏题“中村不折氏旧藏”回鹘文文书照片6件；京都大学日比野丈夫新获见21件，汉文。

京都桥本关雪纪念馆藏3件，汉文。

京都藤井有邻馆藏58件（不包括2件绘画），其中汉文57件，梵文1件。

东京国立博物馆藏2件，汉文。

东京书道博物馆藏207件，汉文205件，回鹘文2件。

东京静嘉堂文库藏620件（不包括缺号、画像），其中汉文611件，回鹘文9件。

奈良宁乐美术馆藏128件，汉文。

奈良天理大学图书馆藏1件，汉文。

大阪四天王寺出口常顺藏121件（不包括佛像、绘画），其中汉文118件，回鹘文/汉文2件，西夏文1件。

宁乐观藏有110件，汉文，出自鄯善，无编号残片29件。

《流沙残阙》收有5件：汉文1件，回鹘文1件，粟特文音写汉文1件，吐蕃文1件，吐蕃字梵文1件。《西域考古图谱》所刊、未入大谷藏者计80件：汉文65件，回鹘文7件，西夏文3件，梵文、回鹘文双语对照文书2件，蒙文1件，草体西夏文1件，梵文1件。

静冈县矶部武男藏5件，汉文；上野一藏1件，汉文；三井八郎右卫门藏1件，汉文。

另外，日本散见吐鲁番文书共有6件，汉文2件，回鹘文4件。

（二）德国

1902年，由格伦威德尔和胡特、巴图斯三人组成的探险队从吐鲁番带走了44箱文物，其中包括写本、刻本、壁画、雕塑等，写本文字涉及梵文、突厥文、回鹘文、汉文、藏文、蒙文等。

德国国家图书馆藏吐鲁番汉文文书6098件，回鹘文/汉文文献2123件，回鹘文文书1447件，照片70片。

德国国家图书馆藏吐鲁番文献（原藏于Mainz科学院部分）总有916件（不包括白纸、绘画、壁画）：回鹘文816件，汉文17件，西夏文5件，粟特文回鹘语22件，婆罗迷文回鹘语30件，回鹘文蒙古语9件，吐蕃文回鹘语5件，婆罗米文梵语――回鹘语22件，粟特文汉语1件，突厥卢尼文回鹘语13件，突厥卢尼文波斯语1件，古波斯语1件，突厥卢尼文回鹘语/汉语2件，粟特文汉语＼婆罗迷文――回鹘语1件，婆罗米文梵语―回鹘语/汉语5件，吐蕃文回鹘语/汉语2件，婆罗米文回鹘语/汉语5件，汉语/回鹘语3件，粟特文回鹘语/回鹘文1件。

德国国家图书馆藏吐鲁番文献（Tu与Tib编号部分）共计93件：藏语回鹘语双语文献1件，藏语/汉语6件，藏语86件。

德国国家图书馆藏吐鲁番文献（MongHT编号部分）共有100件：回鹘文蒙古语95件，八思巴文蒙古语3件，八思巴文字母表1件，卡尔梅克体蒙古文1件。

德国印度艺术博物馆藏吐鲁番文献（MIKⅢ编号部分）共有241件：纸画回鹘语题记及标题25件，回鹘语50件，汉文题记及文书63件，西夏文3件，粟特语21件，粟特文回鹘语4件，突厥卢尼文―摩尼文回鹘语1件，突厥卢尼文中古波斯语与回鹘语1件，摩尼文中古波斯语摩尼教6件，哒文1件，汉――回鹘语1件，藏语2件，八思巴文蒙古语1件，福音体文字1件，叙利亚文基督教1件，中古波斯语、帕提亚语、粟特语1件，回鹘文中古伊朗语1件，汉文―婆罗迷文1件，帕提亚语3件，摩尼文帕提亚语2件，婆罗迷文回鹘语16件，摩尼文回鹘语2件，汉/回鹘语3件，回鹘语/摩尼文1件，汉/八思巴文、回鹘语1件，叙利亚文与粟特文双语对照词汇表1件，摩尼文2件，摩尼文中古伊朗语3件，摩尼文（a）、摩尼文中古波斯语（b，c）1件， 摩尼文中古波斯语、摩尼文中古波斯文、摩尼文粟特语摩尼教1件，摩尼文粟特语（a、b）1件，摩尼文中古波斯语5件，摩尼文帕提亚语与中古波斯语2件，中古波斯语1件，摩尼文帕提亚语与回鹘语1件，汉/婆罗迷文1件。

附：现不知所在的德藏吐鲁番文献共有220件。

（三）俄罗斯

俄罗斯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藏吐鲁番文献（Φ与Дх编号部分）共计473件：汉文455件，汉/回鹘文16件，藏文1件，梵文1件。

俄罗斯圣彼得堡东方研究所藏吐鲁番文献分三个编号： Sl编号共有163件，其中汉/回鹘文59件，汉文1件，回鹘文（无原编号）11件，叙利亚文1件（18页），回鹘文77件，回鹘文汉语14件；Kle―Rob编号为回鹘文，4件；Rob编号为回鹘文，3件。

据俄罗斯东方学研究所圣彼得堡分所手稿藏部负责人娃拉表娃-杰夏托芙斯卡娅统计，该部收藏的吐鲁番地区的写本共有3082件，其中汉文写本51件，粟特文写本31件，回鹘文写本3000件，全部为洛特阔夫所收集，此人在1909年至1910年间曾任乌鲁木齐俄罗斯驻新疆领事馆总领事。

（四）英国

斯坦因在其第三次中亚探险过程中，于吐鲁番获得了汉文、回鹘文、粟特文、突厥文等文书，现收藏于英国国家图书馆。这批文书共计573件：汉文525件，回鹘文27件，藏文10件，粟特文4件，突厥卢尼文2件，回鹘――汉文1件，回鹘/汉文1件，粟特文/汉文1件，蒙文1件，摩尼文1件。

（五）土耳其

土耳其伊斯坦布尔图书馆藏吐鲁番文献共有38件：回鹘文13件，汉文11件，回鹘文/汉文9件，梵文1件，汉/察哈台文/汉文1件，汉/婆罗迷文回鹘语/梵文2件，汉/梵文1件。

二、建国后的科学发掘与整理

（一）阿斯塔那、哈拉和卓

从1959年开始，新疆文物考古工作者对阿斯塔那古墓群和哈拉和卓古墓群进行了抢救性发掘，找到了大量精美的文物。这次整理并编号的文书1959年出土的32件，1960年出土的126件，1963年出土的14件，1964年出土的231件，1965年出土的34件，1966年129件，1967年148件，1968年63件，1969年51件，1972年273件，1973年532件，一共1633件。

哈拉和卓出土文书经整理1964年21件，1969年的19件，1975年的112件，一共152件。

（二）柏孜克里克千佛洞

1980年10月至1981年7月，在对柏孜克里克千佛洞崖岸前的土沙堆积进行清理时发现了新的洞窟，出土了丰富的汉文文书和回鹘文等少数民族文字的写本、印本文书以及其他文物。经过整理，计汉文文书530件，回鹘文73件，粟特文8件，婆罗米文27件，汉文、回鹘文合壁文书112件，婆罗米文/汉文/回鹘文12件，阿拉伯文6件，俄文1件，蒙古文1件，回鹘带汉文/粟特文1件，回鹘、婆罗米文2件，汉文/婆罗米文12件，回鹘、婆罗米文夹杂不明文字1件，图15件，不明文字1件，空白文书1件，总计803件文书。以上文书编号为80TBI。另，没有编号的千佛洞文书有3件，1件为西夏文，2件为梵文，但其并非1980年至1981年所发现的文书。

（三）其他

1971年胜金口乌尔糖墓地出土了1件汉文文书，编号为71TWM。

1997年11月，吐鲁番地区文物局考古工作者在鄯善洋海墓地清理了一座被盗的墓葬，出土文书较多，另有十几件碎片，共计编号33件，编号为97TSYM1；2006年在该地抢救性发掘一座墓葬，整理出了56件汉文文书，编号为2006TSYIM4。

1981年在整修吐峪沟千佛洞洞窟时出土文书数件，汉文，经整理为6件文书，编号为81SAT。

2002年（TJI）在交河故城采集到了43件文书，汉文40件，回鹘文1件，婆罗谜文1件，无字残片1件。

2004年10月份，吐鲁番市公安局抓获一批盗墓不法分子，及时与吐鲁番地区文物局取得联系，于是地区文物局考古工作队经批准进入巴达木墓地现场进行清理发掘，共清理了82座墓葬，出土随葬品700余件（组），其中文书38件（49片），3件为粟特文，其余均为汉文，编号为2004TBM。

2004至2005年，吐鲁番地区文物局先后三次对木纳尔墓地3个台地被盗墓葬进行了考古清理，发现了包括文书在内的310件文物，经整理，文书20件，汉文，编号为2004TMM。

2005年清理台藏塔遗址时发现了55件汉文文书，编号为2005TST。

2006年吐鲁番地区文物管理局征集了三双纸鞋及百余件文书残片，碎片非常多，经整理、编号，得到了196件汉文文书，编号为2006TZJI。

最近几年先后选送10件文书申报国家珍贵古籍，目前6件已成功申报，4件还在审核当中。

三、吐鲁番出土文书的总数及语言学价值

通过对吐鲁番地区出土文书在国内外各收藏机构、数量以及各种编号的详细列举，现在已知的文书数量约138000件，但吐鲁番出土文书的数量远远不至于此。2010年至2011年，吐鲁番地区文物管理局对吐峪沟千佛洞进行了抢救性发掘，发现了上千片汉文、回鹘文文书，现在这些文书正在整理编号之中。并且，在吐鲁番地区还有如阿斯塔那二区那样的很多墓葬目前处于保护状态，而这其中含有大量的中古社会的文书。所以，吐鲁番地区的文书不像敦煌遗书那样可以得出一个大概的数据来，吐鲁番地区文书的总量我们是无法估计的，而目前已出土的文书数量接近于15万件。

建国前国外探险家对吐鲁番地区各遗址进行了初步发掘和记录，所出土的文书现收藏于国外，其语种涉及汉文、梵文、察合台文、于阗文、回鹘文、粟特文、吐蕃文、突厥文、摩尼文、帕提亚语、八思巴文、蒙古文、吐蕃文、吐蕃字梵文、叙利亚文、婆罗米文、突厥卢尼文、粟特文转写帕提亚语、粟特文音译西伊朗语、西伊朗语、摩尼文古波斯语等约21种，内容涉及公文、药方、契约、随葬衣物疏、信札、佛经、日历、各种法律制度等。

建国后对于吐鲁番各遗址进行了科学发掘与保护，所出土文书经过整理，据统计现存于吐鲁番博物馆的文书涉及12种古语言，有汉文、粟特文、婆罗米文、吐火罗文、八思巴文、西夏文、回鹘文、察合台文、阿拉伯文、梵文、焉耆语、龟兹语。在内容上涉及到公文、药方、契约、随葬衣物疏、信札、佛经、日历、户口登记、各种法律制度、古诗文等等。

吐鲁番出土文书所涉及的多种语言为研究中古社会的吐鲁番地区作为丝绸之路上的一个站点、作为中西交通的孔道提供了最直接的证据，它体现出的是一种国际化的交流情形与各民族的交融，使用不同语言的不同民族汇聚于这个地方进行着商业交流。

这些语言为我们今天研究古代西域、中亚地区的语言使用情况提供了第一手材料，通过这些材料，我们可以研究晋至民国之间汉藏语系、阿尔泰语系、印欧语系各语种之间相互借鉴、相互交融的过程。这些语言之间的相互交流、相互吸收使得各自语汇更加丰富、语法渐趋完善、语言拼写方式更加合理，研究这个交融过程有助于我们对一些死语言的解读。

参考文献：

[1]陈国灿，刘安志.吐鲁番文书总目（日本收藏卷）[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5.

[2]荣新江.吐鲁番文书总目（欧美收藏卷）[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07.

[3]张慧明.俄国艾尔米塔什博物馆的吐鲁番收藏品，敦煌吐鲁番研究（第十卷）[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4]穆舜英.吐鲁番阿斯塔那古墓群出土文书登记表[J].新疆文物，2000.

[5]穆舜英.吐鲁番哈拉和卓出土文书表[J].新疆文物，2000，（3―4）.

作者简介：古丽努尔・汉木都（1972-），女，维吾尔族，吐鲁番学研究院资料信息中心，研究方向：吐鲁番出土文书、文物及西域中亚交流史。

李亚栋（1987-），男，汉族，吐鲁番学研究院资料信息中心，研究方向：敦煌吐鲁番出土文书、地图学、方志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