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棵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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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以一棵真正的树的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挺拔的树干托起郁郁葱葱的树冠，骄傲地站立，骄傲地伸展。它冲着那一方蓝天，源源不断地汲取养料，节节攀升。阳光拉起它的影子，斑驳地投在身旁，它贪婪而自豪地欣赏，借助风抖动日益丰满的枝叶，仿佛让每一片鲜嫩油绿的叶子都能接受阳光的洗礼。

那段日子，仿佛每天都是阳光明媚的。我感觉到它那颗日益饱满的心跃跃欲试，仿佛要挣脱外界的束缚，像蝴蝶和鸟儿一样，能够自由地飞翔。

树的根须已在地下蔓延成一片，远远大于树冠所覆盖的范围。但它却希望有一天，狂风可以将它连根拔起，有机会体验凌空飞翔的感觉。我想它一定相信，如果飞出了这片林子，那将是它生命中最值得炫耀的事情。从那以后，它不再期盼蝴蝶的留恋，而是怀揣着“伟大”甚至狂妄的梦想茁壮成长，昂着头，挺着胸，向着蓝天笔直地伸展。

但等来的总是和风细雨，没有一点要带走它的意思。面对一棵树，一棵期望落空的树。我看见它的叶子低垂了头，嫩绿的光泽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突兀得更加明显的叶脉。

有个面目可憎的老人，一遍遍、一次次地用斧头砍削它的枝干。我想它一定很疼，因为我看到在斧头的挥舞中，它的枝干瑟瑟颤抖，犹如抽噎的孩子。

但它什么都没有讲，笔直的躯干如雨后春笋般向上，势不可当地生长，我仿佛感觉到它那倔强的根须在我脚下这一片广袤的土地上，深深地、坚实地扎下去。在斧头砍下的瞬间，我看见它纵横交错的表层下细腻而坚韧的心灵以及脚下那仿佛颤抖了的大地。

一个诗人适时地经过，几声轻巧的呢喃，于是满树的花苞在阳光明媚的季节里长起来，小心翼翼地给每一片叶子镀上耀眼的光泽。树叶神采奕奕地闪烁，但那一团葱绿终归抵不过那一小抹粉嫩，它们的职责也只是衬托美丽。

在岁月流逝中，挺拔的树一次又一次燃起希望，在思念中郑重地伸展每一片花瓣，翘首期盼。

我不知道那结出的是不是思念的果子，紧紧地拥簇在一起，青涩的，如珍珠般璀璨，默默地延续了美丽。我看到树，愈发浓密的叶子托捧着柔嫩的果子，像母亲孕育着新的生命。那样虔诚的等待，等待成熟的过程，将全部的精华与养料分给所有的宝贝，将青果儿育成灼眼的红，一排排，一簇簇，灼烧着你的眼睛。树炫耀着鲜亮的果子，我看见了幸福的光辉。

（指导教师 雁南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