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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新婚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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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民在噩梦中惊醒,坐起来再也唾不着。在梦中,他听到一声凄厉的“救命”,可是谁在向他求救,却不得而知。点了根烟,张伟民看到天已经亮了。他穿上运动衣。出门跑步。

从街角买了豆浆油条回到家,父亲正在给妹妹梳头。妹妹25岁了,三年前曾是大学校花,出众的美女,可一场车祸不仅夺走了妹妹的两条腿,还造成了她脑损伤。偶尔,她会像一样,呆呆地。一坐就是半天。张伟民常常无法面对妹妹,如果换成是他,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气活下去。

妹妹张莉一边吃油条一边笑。张伟民和父亲相互看了几眼,问她为什么笑,张莉放下筷子,突然说:“我想结婚。”

“结婚?”张伟民吃惊地看着她。

张莉说她在网上交往了一个男友,约会过数次,想在他们同意之后马上结婚。父亲问他是什么人,张莉说是一个油漆工,只有初中文化,四肢健全,人憨厚老实。张伟民默默地低下头,眼睛湿润了。曾经,张莉是某重点大学学生会主席的女朋友,两人出双入对,被誉为金童玉女。张莉出车祸后,男友来过几次,无法承受打击,提出分手。半晌,张伟民问妹妹是否爱那个人,妹妹笑了,说她必须学会现实地爱。

星期天,张莉独自出门。回来时,却是两个人。一个矮瘦的男人推着张莉进来,张莉告诉父亲和哥哥他叫陈吉,陈吉的样子憨厚老实,甚至有点儿木讷。张莉握着他的手,一脸幸福。

从陈吉口中,张伟民知道他是孤儿,因为自己没文化,特别想找一个有学问的女友。当他遇到张莉,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恩赐。张伟民问他是否知道妹妹有脑损伤,陈吉点头,说一次约会时,张莉没有到,他焦急万分,顺着路一直走了三站地,见张莉坐在花栏边发呆,她不记得自己要去哪儿,要见谁。

张伟民看看父亲,父亲点点头。

妹妹的婚礼简朴而热闹。张伟民用自己的全部积蓄为她买下一套两居室。他希望妹妹过得幸福快乐,一个油漆工虽不能让她过得富足,但至少能给她一份安定的生活。

婚礼结束,张伟民开车送张莉和陈吉回家。陈吉是个纯朴的小伙子,一点儿都不掩饰自己的幸福。看到陈吉推着妹妹进门,张伟民向他们挥挥手,上车回家。

这几天累坏了,一倒在床上,张伟民马上酣然入睡。不知睡了多久,他突然听到父亲在擂门,声音抖动着喊他。张伟民披衣开门,见父亲惊恐不安地站在门前,嘴唇哆嗦着说快去张莉那儿,她,她出事了。

车开得飞快,张伟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赶到妹妹的新家的。在踏进浴室的刹那,他几乎要晕过去。妹妹躺在浴缸里,手腕被匕首割了很深的一道口子,陈吉正抱着妹妹的头放声痛哭……张莉,已经死去多时了。

安葬了妹妹,陈吉向张伟民父子告辞,说要离开这个城市,离开这个伤心地。张伟民握了一下他的手,说随时联系。

看着张莉蘸着血写下的遗书,张伟民心如刀割。张莉说她早就想自杀了,但怕给父亲和哥哥带来痛苦,所以一直不肯下手。现在,她得到了幸福,她不能想象再次失去幸福的滋味,所以,她要在最快乐的时刻死去。

半年后。

张伟民正在公司忙碌,突然接到李通的电话,问他能不能请几天假,来给自己帮帮忙。李通是张伟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张伟民问什么事,李通说姐姐要结婚了,他下个月也结婚,许多事忙得他焦头烂额。张伟民愣住了,李通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姐姐李琳琳。因患小儿麻痹症,她眉眼歪斜,右手蜷曲。

沉吟片刻,张伟民说处理完手头的事就过去。

李通在两百里外的吉田镇。张伟民开车赶到时,正碰到准新娘和新郎拍婚纱照回来。看到新郎的刹那,张伟民几乎惊呆了,新郎竟然是陈吉。

陈吉也诧异地看着张伟民,然后冲他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挽着女友走了。张伟民找到李通,李通正兴致勃勃地为姐姐准备结婚用品。他说自己挺喜欢陈吉,老实,厚道,勤快,最重要的是他一点儿都不嫌弃姐姐的残疾,相反,因为她知识丰富,他对她还颇为钦佩。

看着眼前的二层别墅,张伟民问李通是不是想把房子留给姐姐,李通点头。张伟民又问她怎么和陈吉认识的,李通笑了,说自从自己买回笔记本电脑,姐姐就学会了上网聊天,想不到竟然网恋成功。

张伟民默默地看着他,突然说:“陈吉有没有告诉你,他曾娶过一个残疾人,新娘当夜自杀了?”

李通诧异地看着他,问他怎么知道这件事,陈吉在和姐姐聊天的当天就把自己的不幸遭遇说了,就是在他追忆和妻子的幸福中,姐姐爱上了他。

入夜,张伟民躺在房里,一直睡不着。陈吉,为什么专门选择和残疾女子结婚?这仅仅是巧合?他起身踱步,突然,从窗帘缝中,他看到陈吉抱着什么东西去了地下室。一刻钟后,门外有敲门声,是陈吉。张伟民默默地看着他,陈吉低下头,说最好不要误解他。他对孑长莉的爱是真诚的,同对现在未婚妻的爱一样。他并不嫌弃她们是残疾人,他喜欢照顾别人,照顾最亲近的人让他感到幸福。失去张莉,他痛苦万分,是现在的未婚妻帮他走出了阴影。

张伟民摇头,说他只是过来帮朋友的忙。陈吉点点头,带上门出去。

听到陈吉上楼,张伟民打电话给秘书,叫她想方设法查清陈吉的来历。从妹妹口中。他知道陈吉是深县大阳沟人。

陈吉的婚礼只邀请了少数几个朋友。但陈吉的表现却和上次婚礼一样,一举一动都透出对妻子的关心,令宾客大加赞赏。

张伟民喝了很多酒。他想起了妹妹,半年前,妹妹是陈吉的新娘,她像现在的新娘一样,含情脉脉,满脸幸福。

手机响起来。张伟民跌跌撞撞地出门,按了接听,是助手。她说已经查清陈吉,他今年31岁,不是大阳沟人。三年前他同大阳沟一个因自杀未遂而落下癫狂后遗症的女孩结婚,户口落在了那儿。结婚三个月后,女孩自杀。后来陈吉离开村子,不知去向。

合上手机,张伟民酒醒了大半。从窗口,可以看到陈吉抱起新娘,向楼上走去。他想到了自己为妹妹买的房子。想到了眼前的这幢别墅,这都将归陈吉所有。张伟民蓦然站起身,四处寻找李通,可几张桌子前,都没有李通的身影。张伟民急了,走出别墅,在院子里喊着李通。突然,他看到粗壮的槐树下,坐着一个身影。李通正拿着酒瓶,自斟自饮。看得出,他已经喝醉了。李通一只手搭到张伟民肩上,说:“十年了,我照顾了姐姐十年,终于解脱了。”说着,他将瓶口对准了嘴巴。张伟民一把夺过酒瓶,叫李通醒醒。李通喃喃地说自己不想醒,他太累了。说着,李通倒在草地上,昏然入睡。

叫不醒李通,张伟民焦急万分。但转念一想,如果陈吉想杀死妻子,大概也不会在新婚夜动手。两个妻子都死在新婚之夜,一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看到宾客们还在猜拳喝酒,张伟民悄悄下楼,来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收拾得井井有条。在角落里,张伟民看到一个漆皮皮箱,那是陈吉的皮箱。张伟民打开皮箱,见里面是同一本书,都是女作家朱丽叶写的《人生的艺术》。一本书的扉页上写着送给李琳琳。李琳琳,是李通的姐姐。

张伟民看着书发呆,这样的书,陈吉也曾送给妹

妹。朱丽叶是一个残疾作家,瘫痪在床二十年,她的作品鼓舞了许多遭遇不幸的人。皮箱下面还有十几本书,都是发黄陈旧的《人生的艺术》。陈吉从哪儿买到的这些旧书?

张伟民正想着,突然听到楼上一片混乱,有人尖叫,有人痛哭。张伟民扔下书,急匆匆上楼,见陈吉抱着浑身是血的妻子出来,在大叫着,让人叫救护车……

看着发疯般的陈吉,张伟民心里涌起一股怒火,他扑上去,和陈吉扭打在一起。

有人报警。陈吉说自己在卫生间,因为酒喝得多了些,他觉得有些眩晕,竟坐在马桶上睡着了。当他醒来进房间,发现李琳琳割腕自杀,床边放着用血写的遗书,遗书的内容与张莉的遗书所差无几。

李通一直守在医院,等候姐姐醒来。医生说不知道李琳琳能不能醒,也不知道她醒来,是否记得当时的情景,这令李通颇为绝望。而警察认定李琳琳是自杀,释放了陈吉。张伟民默默地站在昏迷的李琳琳身边,问李通他的笔记本电脑在哪儿,李通说在自己的房间。

回到李通的住处,张伟民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查看聊天记录。从最初的记录得知,李琳琳是通过残疾人交友中心认识了陈吉。张伟民登陆残疾人交友中心,注册成会员进到论坛,开始浏览所有的会员资料。翻过十来页,一个网名为“痛苦清洁工”的会员引起了张伟民的注意,他的资料显示是:油漆工,四肢健全,欲找有学历的残疾女孩结婚。下面有QQ号。QQ号里,真实姓名栏写着“陈吉”。

张伟民将自己的QQ号改为女性,加陈吉为好友。在编造了一个故事后,陈吉说对她的遭遇表示同情,也许两人可以尝试交往。张伟民请求视频,对方答应,看着屏幕,张伟民整个人几乎都要被怒火烧着了,是陈吉。他的新婚妻子生死未卜,他居然已经开始交往新的女友。

张伟民打电话给李通,问陈吉在哪儿,李通说在姐姐苏醒前,他不准陈吉踏进医院半步。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张伟民看到陈吉回来了。他开门冲上去,挥手就是一拳。陈吉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张伟民上前,对陈吉拳打脚踢。

陈吉一言不发,也不反抗,逆来顺受。张伟民随手拿起一根木棍,对陈吉说自己就是“随风舞雪”,刚刚和他聊天的残疾女硕士。陈吉疑惑地看他,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一直在镇子里的小酒馆。张伟民冷笑,说刚刚还在电脑里和他连接了视频,他看得一清二楚。

陈吉呆住了。半晌,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爬起来拉住张伟民,叫他开车去一个小旅馆。张伟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看陈吉紧张的样子,似乎不是在伪装。

10分钟后,两人抵达镇边的小旅馆,陈吉敲开门,张伟民看到了另一个正在电脑前的“陈吉”。

“这是我的双胞胎弟弟陈详。”陈吉指着电脑前的人说。

张伟民上前,愤怒地质问陈详为什么要冒充陈吉征婚,陈详默然,突然用力推开他,朝外跑去。

陈详被逮捕了。原来,所有的“自杀”案都是陈详设计的。陈吉和陈详是残疾女作家朱丽叶的双胞胎儿子。朱丽叶瘫痪在床,丈夫去世后,一直是双胞胎儿子照顾她。陈详聪明暴戾,陈吉憨厚愚笨。17岁那年,陈详离家出走,直到母亲去世,他才和哥哥联系。

陈吉照顾了母亲15年,他崇拜母亲,在他心里,照顾自己所爱的人是一种幸福。潜移默化中,他想找一个有学问而又需要他照顾的女孩结婚。为了满足哥哥的愿望,陈详开始在网上为哥哥征婚。时机成熟,他会安排哥哥和女孩聊天,见面。但在新婚不久或新婚之夜,他却又想方设法在哥哥的酒里加入安眠药让其昏睡,然后装成哥哥的样子潜入新房,造成她们自杀的假象。他的理由是,要清除所有给亲人带来痛苦的人。

经精神病专家鉴定,陈详患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症,被送进精神病院强制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