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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时间 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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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高中后,儿子开始住校了,每周末才能回家。

儿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家,我们彼此内心的不舍和挂念,显而易见。幸好学生宿舍都安装了电话,孩子们下了晚自修回到宿舍,一边洗漱整理内务,一边等待家长的电话。这个时间段,属于家长和孩子们的通话时间

刚离开家,儿子也不适应,所以,每天一放学,他就迫不及待地赶回宿舍,等待我们的电话。听到我们的声音,儿子总是显得很兴奋。儿子的这种依恋,让我们既开心,又有点担忧,从此之后,他就不得不逐渐独立了,我们当然希望他能够尽早地适应。

一到时间,妻子就会准时拨通儿子宿舍的电话。接电话的多半是儿子本人,好像他就一直守在电话机旁边似的。妻子和儿子通话的内容,却永远如出一辙,且多半是一问一答:食堂的口味怎么样?吃得习惯吗?带去的水果吃了吗?晚上觉睡得好吗?末了,不忘加一句,天气预报说,明天要降温,早上起来千万记得加件衣服啊。儿子支支吾吾地应答着,显得很被动。有一天,儿子终于忍耐不住了:“老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能不能换点别的话题啊?”

儿子的话,提醒了我们。虽说孩子是父母永远的牵挂,但是,太唠叨的爱,谁也不喜欢。我们向儿子建议,今后,让他每天给我们讲一件他在学校的事情。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儿子的一举一动,永远都是我们感兴趣的,关注的。

效果迥然不同,儿子竟然有说不完的话题―――

“今天物理考试了,最后一题没答好,不然就拿满分了,太可惜了。”学习是儿子谈得最多的话题,这自然也是我们乐于了解的。

“中午我和几个同学打篮球了,我一个人得了13分呢,这可是一个历史性突破,周末回家你们要祝贺我一下。”儿子的体育一直不太好,中考时,体育考试差点都没过关,进了高中后,儿子爱上了篮球,从“阻力队员”,到现在的“主力队员”,这是多么让人高兴的事情啊,值得庆贺。

有一次,儿子突然神秘地对我们说,他偶尔发现隔壁班有个女同学,长得真像小S,连走路的姿势都像。他压低了嗓门说,她还没有男朋友哦。儿子的话,吓了妻子一大跳,急着要追问儿子。我制止了她。青春期的男孩,开始注意身边的女孩子,这很正常,不必大惊小怪。再说,儿子肯将他的“小秘密”与我们分享,说明他信赖我们,如果一训斥,今后他有心事都埋在心底,我们连“敌情”都摸不清了。

每晚的通话在继续,我们耐心地倾听儿子的故事,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喜怒哀乐,都牵挂着我们的神经。通过电话线,我们感受到儿子成长的脉动。

有一天,通完了话,正准备挂电话,儿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轻声问我:“老爸,你的胃疼好点了吗?”星期六,儿子在家的时候,我的胃病发作了,痛了大半天,去医院打了两瓶点滴才压住。这几天,胃已经不疼了。没想到,儿子还一直惦记着这件事。那是我印象中,儿子第一次主动询问我们的情况,以前,都是我们在探询、安排、照顾他的生活。骤然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他开始懂得惦记父母了。他的惦记,让我如此温暖。

刘家齐摘自《安庆晚报》

2011年5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