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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人都说,树墩爷爷的枪法天下第一。
树墩爷爷有多老,村里最老的老人也说不上来。
胡须皆白,声若洪钟,身板硬硬朗朗,不说踏水无痕,也称得上脚底生风。
树墩爷爷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擦拭心爱的猎枪。夕阳西下,他坐在高大的松树下,叼着长烟管,并不点燃。那支枪就在膝盖上,左手扶着,右手用一块红红的绸子,认真地擦呀擦。
风从松林穿过,暮色里,有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听说,就连松树岭镇的镇长都对树墩爷爷很敬重呢,树墩爷爷的猎枪证,就是镇长亲自送去家里的,树墩爷爷把它放在箱子最底层,宝贝着呢,和他的猎枪一样宝贝。
那枪,是一支老式猎枪。上膛方式很特别,后座力很大,据说打起来相当过瘾。这些,村子里最调皮的男孩子嘎嘣豆早就听说过。
那支老式猎枪,就是树墩爷爷的命吧。嘎嘣豆常常这样想,不然树墩爷爷为什么肯每天花那么长时间擦拭呢?要是有机会能跟着树墩爷爷上山打猎,应该是―件很爽的事情吧!
嘎嘣豆很少跟同龄孩子一起捉鱼摸虾、上墙爬屋,他认为那是很幼稚的举动,真正的男孩子就应该像树墩爷爷一样,挎着一杆猎枪,穿着棉靴,踏着深及膝盖的积雪,叼一根旱烟管,一个人去深山老林打猎,想想都美。
嘎嘣豆躲在松树后面,看树墩爷爷擦枪,口水流出来了,都顾不上擦。屏气,敛神,看着树墩爷爷的枪:乌黑发亮的枪杆,火红的绸子,黑洞洞的枪口……充满神秘和一点儿小小的恐怖,却那么令人向往。要是捏在自己手里,肯定沉甸甸的,然后再神气地一扣扳机,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在班里,肯定能震倒一大片。
树墩爷爷喝一声:“出来吧,小子!”
嘎嘣豆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走出来:“嘿嘿,又让您给发现了,我还特意化了装呢!”
看着脸上抹了稻草灰,头上戴着松枝编的帽子,屁股上裹着破麻袋的嘎嘣豆,树墩爷爷不禁乐了:“你个小兔崽子,想不想跟我上山去打猎?”
嘎嘣豆一下子就乐晕了:“啊――真的吗?要去――打猎――带着――我吗?”
就这样,嘎嘣豆的幸福从天而降。一切都收拾妥当,嘎嘣豆跟着树墩爷爷上了野猪山。
传说中的野猪山,很恐怖,山路陡峭,密林葱郁,稍不留神就会滚落山崖。更何况山岭上的毒蛇猛兽,据说能把一个村的壮小伙吓破胆。这要搁平日,嘎嘣豆也会吓得浑身颤抖,但今天不一样了,他是跟着松树岭镇最厉害的猎手上山呢,这可是无上的荣耀啊!回头可以跟小伙伴好好吹嘘一番。
虽然是深秋了,但是山上的树依然苍翠浓郁,树墩爷爷不慌不忙,穿过一片桦树林,又来到一坡松树丛。脚下仿佛安装了电子眼,每一处对树墩爷爷来说,都好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穿梭自如。这个本事,让嘎嘣豆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想就地磕头拜树墩爷爷为师傅,不,师爷爷!
树墩爷爷头也不回,脚下加紧步伐:“跟上,别说话!”
紧张的气氛笼罩了嘎嘣豆全身。嘎嘣豆激动得浑身打颤,牙齿也咬得咯咯响,心脏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他暗暗骂自己:没出息,啥事儿都没有呢,就吓得尿裤子了!
眼前的树墩爷爷变成了一头机灵矫健的豹子,腾挪躲闪,穿梭在婆娑松林中,嘎嘣豆一路小跑。一股腥臭的风迎面扑来,熏得嘎嘣豆差点儿当场晕倒。却见树墩爷爷两眼发亮,陶醉般狠狠吸了空气几大口,抽动鼻子,好像在品尝难得的美味佳肴一般。
树墩爷爷拨开草丛,东看西嗅,一坨黑颜色的不明物映入眼帘。树墩爷爷蹲下身,随手捡起地上一截枯树枝,拨弄了一番:“应该就在这附近了!走,我们去找它。”
嘎嘣豆有些莫名其妙,他也迅速蹲下身,翻看那坨黑黑的东西,一股恶臭差点儿没把嘎嘣豆臭死,原来是一坨粪便啊,真恶心!想起刚才树墩爷爷看到这坨粪便的欣喜劲儿,嘎嘣豆有些不得其解。
树墩爷爷好像听到了嘎嘣豆心里嘟囔的话,头也没回,丢一句:“那是野猪的大便,半干不湿的,那祸害百姓的野猪就在这三五里的地儿了。”
野猪?难道野猪山真的有野猪吗?一嘴尖尖的、长长的獠牙,一双凶狠狡诈的眼睛,嘎嘣豆觉得身上冷极了,真该穿厚一点儿啊!嘎嘣豆裹紧了衣服,顺着树墩爷爷走过的痕迹,深―脚浅一脚跟了上去。
前面的路,越来越难走。其实,根本算不上路,只是树墩爷爷踏过后,隐约称其为路吧。一面是陡峭的山崖,一面是茂密的树丛,树墩爷爷小心提醒:“仔细瞅准脚下迈步!”话音未落,嘎嘣豆一个趔趄,差点儿就摔下山崖了。树墩爷爷伸手往旁边的树上一比划,只听一声沉闷的“咔嚓”,一根酷似拐杖的树枝就递到了嘎嘣豆的手里。
想想年近百岁的树墩爷爷都不用拐杖,自己这堂堂中华小子竟然得借拐杖走路,嘎嘣豆有些不服气,正想扔掉,树墩爷爷说:“小子,这不是你逞能的时候,一会儿山路更难走了!”好吧,嘎嘣豆暂时用起了这根不好看但很实用的拐杖。
空气越来越难闻了。嘎嘣豆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只听树墩爷爷―声:“嘘――”
獠牙,尖嘴巴,浑身黑油油的皮毛,几只大大小小的野猪赫然出现在前面。树墩爷爷一摆头:“嘎嘣豆,你爬到树上去,爷爷来收拾它们!”
嘎嘣豆也想摆弄摆弄树墩爷爷的猎枪,可眼下保命要紧,要是让野猪的獠牙给刺穿了小身板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一棵高大的松树,要平日嘎嘣豆三下两下就上去了,可今儿手脚好像不会配合了,一点儿都不默契,爬半天又掉下来。
一头领头模样的野猪和一头放哨般的野猪好像嗅到了空气中的不安定因素,警觉地抬起头,四处张望。树墩爷爷用力一托,嘎嘣豆犹如得到神助,几下爬到树上,坐在一个安全牢靠的枝桠间。透过疏朗的树叶,依稀看见树墩爷爷依附在大树后,闭着右眼,右手食指小心翼翼地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嘎嘣豆突然发现树墩爷爷身后有两头强壮健硕的野猪,一左一右正在向树墩爷爷包抄过来,他想喊,可是来不及了。那两头野猪旋风一般冲了过来,嘎嘣豆绝望地闭上了眼。
可事情在一瞬间发生了转变,树墩爷爷早在这两头凶悍的野猪冲上来撕碎自己之前,手脚并用,爬上了另一棵高大挺拔的松树。扑空的野猪闻见了人味儿,兴奋地仰天嚎叫,一群大大小小的野猪疯了一般聚拢过来。
只几分钟的功夫,树下就围满了野猪。都说野猪奸诈,此话不假,它们好像识得树墩爷爷手中的那杆猎枪,不约而同来到嘎嘣豆隐身的树,有的用牙啃,有的用屁股晃,还有的抱成团往树上撞。再牢固结实的树,也禁不住这样的狂轰乱炸,大树开始猛烈地晃动起来。看这个架势,不出半小时,嘎嘣豆就要葬身野猪之腹了。嘎嘣豆双手抱住树干,心都要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树墩爷爷朝野猪群开了一枪,“砰――”,领头的野猪轰然倒下,野猪群一下就炸开了锅,开始四处逃窜。原来,野猪也是欺软怕硬的主儿啊!嘎嘣豆心里一乐,从树上跳下来。
树墩爷爷急忙喊:“别跳――”
可是,已经晚了,嘎嘣豆已经落在草丛里了。一声沉闷的“嗷――”的嚎叫声之后,一头凶悍的野猪疯了一样冲上来,尖尖的獠牙就要插向嘎嘣豆的身体。说时迟那时快,树墩爷爷来不及调整猎枪射击的角度,仓促开了一枪,霰弹射中野猪的脸,顿时血流满面,但它仍然不管不顾往前冲,血淋淋的恐怖极了,嘎嘣豆尖叫起来。
也许这一枪,更把野猪的凶性和残忍给激发出来了,它冲天一声凄厉的长嚎,四只爪子拼命刨地,喘息声越来越粗,嘎嘣豆吓得跌倒在地上,半步也挪不动。眼看野猪的血盆大嘴伸向了自己的脑袋,嘎嘣豆再一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最后时刻,奇迹又一次发生了。嘎嘣豆不但没有被野猪伤到,反而把野猪给解决了。
树墩爷爷从树上跳下来,搂住吓傻了的嘎嘣豆:“小子,你比树墩爷爷想象得还要勇敢!下次去黑熊洞,树墩爷爷还真少不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