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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雅鲁藏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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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次关于雅鲁藏布江以及雅鲁藏布大峡谷的科考探险。在19天的时间里,我和来自全国各地的44位队友一起向实现人类历史上第二次大规模穿越大峡谷的纪录发起了挑战。探险的过程是极端艰苦的,特别是身处峡谷腹地的那8天。为了那个远大的目标,我们面对的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在战胜了滑坡群、碎石带、蚂蟥区以后,探险队终于成功地抵达大峡谷的大拐弯处。那一刻,我知道我们创造了历史……

南迦巴瓦诱惑

9月28日,这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日子,因为南迦巴瓦。

越野车在崎岖的公路上艰难地行进着,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称脚下的“路”为路只是出于习惯――在这样的路面上呆得时间久了,人会有身在滚桶式洗衣机里的错觉。

与3年前我初次到时相比,这里的交通建设已经有了质的飞跃。至少现在我前往南迦巴瓦是可以坐车的,而二年前面对遥不可及的雪峰,那段长久的徒步路程是很让人郁闷的。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着越野车走遍每个地方,那些不是路的路让我们着实“享受”了一把。

在悬崖峭壁上开凿出的路只能供一辆车通过,转弯时坐在外侧的队员总有两个车轮已经悬空的感觉,这时向下看绝对是件够刺激的事儿。

相对于南迦巴瓦的诱惑,所有的颠簸都是微不足道的。当地人心中的“冰山之父”、喜马拉雅山东端的最高峰、海拔7782米的世界第15高峰、世界上最难被征服的雪山圣地之一……其中任何一条理由都足以让人忘却抵达过程中的一切烦恼。

这注定是充满奇妙变数的一天。在此前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南迦巴瓦峰一直扮演着一个吝啬鬼的角色,包括当地人在内,几乎没有人见到过它完整的样子。厚厚的云层和不时出现的雨雾让太多的探险者留下了太多的叹息和遗憾。而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我们这一次是多么的幸运。

13点20分,前导车通报了我们与南迦巴瓦峰之间的距离――大约还有40公里。几乎和早上我们在派乡远眺时一样,此时的南迦巴瓦峰隐藏在厚厚的云层之后,只有北侧的雪峰隐约露出了一角。向导不停地安慰我们,当地的天气预报表明天气状况不错,我们极有可能在抵达距南迦巴瓦峰最近的观测点的时候看到雪峰的全景。但看着远处厚厚的云层,大家心里都没有底儿。

车队继续沿着几乎不能称为路的路前进着。14点03分,我们开始隐约觉得可能会有奇迹出现了。在距离南迦巴瓦峰30公里的地方我们再一次停车,南迦巴瓦峰的面纱被掀开了一角,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主峰了。尽管依然看不大真切,但探险队队员已经纷纷开始采集并保存影像资料,没有人敢打赌再向前走还会有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南迦巴瓦峰将永远成为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从14点40分到15点58分,我们先后在20公里、10公里和5公里处的观测点拍摄到了更为清晰的南迦巴瓦峰。天气条件持续不断地向好的方向发展着,但没有人敢错过任何一次拍摄的机会,因为在当地,5分钟内从风和日丽到雨雪交加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16点27分,我们终于抵达了距离南迦巴瓦峰最近的观测点。正如向导所预言的那样,美丽的雪峰完全向我们敞开了怀抱。我们的向导和同来的米林县委书记显得比我们还要激动,据说县委书记就任一年多以来这还是头一次如此近距离、如此清晰地看到南迦巴瓦峰。

位于米林、林芝、墨脱三县交界地的南迦巴瓦峰的魅力并不只在于它“犹抱琵琶半遮面”式的神秘,与雅鲁藏布大峡谷密不可分的它还有着数不清的光环。

从自然景观上看,南迦巴瓦峰处在雅鲁藏布江大拐弯段,从河谷到顶峰垂直高差达7000米以上,从永冻冰川到热带雨林呈显著的垂直分布。这里同时也是喜马拉雅山海洋冰川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大部分的峰顶和山脊都被冰雪覆盖。活跃的地壳运动使这里密布断崖,冰崩、雪崩现象不断发生。尽管南迦巴瓦峰从海拔高度上只能排到世界第15大高峰,但这座被称为“冰山之父”的高峰其攀登难度据称已超过了珠穆朗玛峰。南迦巴瓦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人类未曾征服的海拔最高的“处女峰”,至今也只被人类征服过一次。日本的一支登山探险队曾试图挑战这一纪录,在多名队员葬身雪山后不得不放弃了挑战。直到上世纪80年代,中国藏族登山运动员平措成功登顶,并在峰顶停留大约15分钟,这一纪录才被改写。

从地质构造的角度看,南迦巴瓦峰处于印度板块东北部和华南地块横断山褶皱系的交汇复合区。在两大板块的联合挤压下,亿万年来南迦巴瓦峰一直在不断长高,直到成为喜马拉雅山东端的最高峰。南迦巴瓦峰周边地震活动频繁,多处出现地热活动迹象。喜马拉雅山系在这一地点发生了明显的转折变化,围绕南迦巴瓦峰的雅鲁藏布江在两大板块的综合作用力下沿不同受力方向产生断裂,最终形成了举世闻名的雅鲁藏布大拐弯和大峡谷。

从地质成分构成上,南迦巴瓦峰也颇为奇特。其中在地层上中深变质岩的成分、变质程度、构成时代至今仍是科学界争论的话题。作为有“板块缝合线”之称的雅鲁藏布江的地标之一,一路沿江出现的蛇绿岩套最终消失在雅鲁藏布江大拐弯处。对于那些研究喜马拉雅地壳构造特征和板块运动力学的学者来说,这一谜团至今仍未解开。

白雪皑皑的南迦巴瓦峰并非生命的。相反,作为“生物横断切面”的南迦巴瓦峰地区在世界生物研究领域占据着十分特殊的地位。这里有棕头大犀鸟、绿斑鸠、麻楝、树橛等世界独有的珍奇物种。南迦巴瓦峰地区物种分布的区域也有独到之处。不少应只存在于南坡的生物在北坡出现,而应在北坡生存的物种却在南坡断续成片。有科学家曾说过,南迦巴瓦峰绝对是研究动植物区系的形成、演变及其迁移规律的理想场所。

尽管随着当地的经济发展和旅游开发,南迦巴瓦峰周边已经不再是传统意义上的生命了,但当地的纯净与平和是历经亿万年积淀下来的,人类活动的印记还没有张狂到毁掉它的地步。

值得一提的是,在南迦巴瓦雪峰附近我们意外地发现了奇特的树木景观――“树胡子”。据科学家说,这种奇特的植物现象只有在自然环境未遭破坏、空气质量极好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作别南迦巴瓦峰时已近黄昏,对于难得的观测良机,我们不知该感谢谁。向导的一句话或许可以被当做答案:

“心地纯净的人们总会有好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