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秋拍:落差与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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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拍卖市场愈加不明朗了。”一位知名拍卖公司掌门人如是说。

从1992年到2012年，艺术品拍卖市场已整整走过了20年光阴，当年端坐着不敢轻易举牌的懵懂看客，如今已大多成为了财大气粗的资深藏家。整个市场也在经历了小步慢跑、快速激进和亿元时代的高歌猛进后，这两年明显开始进入涨跌不定的调整期。

“价位涨跌就像‘自娱自乐’，各大拍卖行之间的角力暗战，已经让人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从事收藏近20年的老北京藏家孙岩谈到。

的确，在“查税门”以及相关政策的出台下，曾广受追捧的“海外回流”拍品变得很尴尬，加之国内一线拍卖行中国嘉德、北京保利“出走”香港，曾自称为“全球最火热的艺术品交易市场”的中国内地，是否还能重塑艺术市场信心？

高价购买力游离

“相比今年春拍，我们的拍品数量、单件底价等都降低了5%，与去年同期相比下浮近20%。”香港苏富比拍卖公司书画部主管张超群对外表示。

尽管，这对于购买者来说是个利好消息，但卖家却无一例外期待着能达到去年秋拍时的高价位。苏富比秋拍中的一件赵无极的作品，其卖家尽管愿意以较低的底价上拍，但却一再要求拍卖行加大市场推广力度以期高价转手。部分藏家则索性等待市场回暖再考虑出手。

“关键就在于高价购买力不足。”前述拍卖公司负责人称。

根据雅昌艺术市场监测中心的调查，仅21.43%的人群认为艺术品价格会在未来三个月内上涨，而超过45%的人则认为完全相反。此外，尽管部分资深买家的关注度回升，但却因市场不确定而出手谨慎，观望情绪明显，而他们恰恰是支撑拍品高价位的关键。

据“雅昌国画400指数”对400位国画艺术家多年作品价位的分析，目前书画领域平均每平尺价格较上年出现了 40%多的跌幅。以香港苏富比为例，今年秋拍中国书画专场总成交额较上半年下跌了11.25%，总上拍数量下跌5%。其中，专场最高价“傅抱石《春词》诗意”以2306万港元成交，与春拍同类专场最高价——7010万港元的齐白石作品形成巨大落差。

事实上，各大拍卖行都显得低调了很多，无论数量还是宣传力度都有所降低。过去，藏家大多都是奔着高知名度的千万元级以上拍品而来，但今年秋拍的重心却明显“下降”，中低端拍品打起了主力。

这是导致市场急速下行的直接原因。当下，市场热度主要集中于中低端价位拍品，藏家的理性致使“下跌”成为了市场主旋律。其中，石鲁、王雪涛、潘天寿等下跌幅度明显，超过70%。黄宾虹、黄胄、李苦禅等下跌幅度也超过30%。

当代艺术品疲软

在香港苏富比秋拍现场，中国当代艺术品交易冷清，这加深了人们对当代艺术品未来前景的担忧。但仅从价格而言，当代艺术作品均价下跌并不严重。“雅昌油画100指数”仅下跌了10%，“雅昌当代18热门指数”也仅下跌了9%。

那么，谁在支撑着当代艺术的价格?在苏富比当代艺术品专场，艺术家刘炜因作品价位涨幅达230%而成为焦点。但其作品成交率并不高，仅有40%，可见其中“找人托市”的可能性。此外，价格上扬的当代艺术家还有涨幅21%的罗中立、涨幅25%的俸正杰以及涨幅30%的郭晋。一向被视为领军人物的张晓刚、岳敏君、曾梵志等人作品成交价却纷纷下跌。

“市场疲软，从根本上应归结于当代艺术创新的疲软。一些艺术家的早期名气已渐行渐远，其新作的市场表现却乏善可陈。”一位雅昌艺术网人士称，“唯有在艺术性上有所突破，才能期待当代艺术市场再度回春。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但值得欣慰的是，支撑油画市场的中坚力量是20世纪我国老一辈油画家常玉、吴大羽、群和赵无极等人的作品。目前，常玉作品均价为828.7万元每平尺，涨幅达134%；吴大羽200万每平尺，涨幅27%；赵无极83万元每平尺，涨幅也高达106%。

分析人士认为，老油画作品和抽象油画作品成为市场止跌的重要力量，显示出市场收藏喜好的转移。藏家回归美术史、回归审美的基本需求，使得市场在调整中日益显示出了稳定的一面。行情就预示着市场审美的变化和焦点的转移。从市场交易行为来看，当代艺术品市场的两种趋势和涨跌互抵，或许是对未来的一种警示。

藏家仍有期待

尽管艺术品市场目前深受经济大形势影响，唯有外部环境改善才能真正恢复市场信心。但其实，现阶段基于市场内部行情的调整阶段，也是一个去除泡沫的绝佳时机。

“重新认知艺术品价值后，市场参与者会更加理性。”前述拍卖行负责人称。并且，眼下市场的无序涨跌已无太大的意义，艺术品价值的不可量化使其无法由供需关系来决定价格。懂行的藏家更关心的还是拍品真正的艺术性而非市场行情。

每年秋拍的重磅好戏无疑都是中国嘉德的各大专场，这个领头羊企业的秋拍成绩单已几乎成为了艺术品市场的风向标。

“十月初，我们刚刚在香港举办了首场拍卖会，320余件拍品总成交额达4.55亿港元，提振了今年秋拍的信心。”中国嘉德董事总裁王雁南对外表示。

据悉，一些资深藏家已对嘉德秋拍的重磅拍品——著录于《石渠宝笈》的董其昌重量级作品《仿黄公望富春大岭图》表露出极大兴趣。预展现场上一位50多岁的藏家表示，他已急不可待地想知道这件稀世珍品将花落谁家。“此次古代书画专场还有三件《石渠宝笈》著录作品可以让人大饱眼福，如果现场争抢不是太激烈，我也会试着争取一下。”他说。

另外三件作品，即张宗苍《云栖山寺》、董其昌行书《左光斗传》和《仿大痴山水》，预展时均大受藏家赞誉。尤其《云栖山寺》更是吸引了大量的关注。

此外，一架由“钢琴之王”施坦威公司设计的龙韵“中国壬辰年特别纪念”钢琴也广受推崇。“我并不钻研于书画、瓷器等传统艺术品，但却对这些新门类饶有兴致。”一位年轻女性藏家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