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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子变金子:报纸的生财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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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美国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一份调查报告显示,虽然美国报业已是四面楚歌,然而一些商业变革却为这股阴霾带来些许阳光。

历时一年多的努力,这份报告通过对报业新型商业模式的研究,力图探寻报纸的成功之路。报告分析了四家日报的成功案例,他们的改革之路从重建销售队伍到构建网络品牌,其中也包括为当地商家提供在线资讯等,而这些都为报纸增加了可观的新收入。

四家日报逆势而上

这些案例研究最初源于2012年3月皮尤研究中心的《探寻新型商业模式》,以近40家报纸提供的数据和13家报纸公司高层的采访为基础。为了这份报告,皮尤研究中心实地考察了每家报纸,收集整理了数据,花了很长时间来采访高管、观察员和分析师,并记录在案。每个研究案例都详细记录了报纸所处的市场、改革如何实现、面临哪些挑战、哪些成功的经验等。

报告指出,总体来说,想要靠数字业务收入来弥补纸质版报纸的损失,这条道路远比管理者们想的漫长和困难。例如,报纸数字广告收入每增加一美元,印刷广告就会损失7美元。

有四家日报的发展在报纸江河日下的处境中逆势而上,引人瞩目。

第一家是佛罗里达州《那不勒斯每日新闻》(The Naples Daily News),发行量达4万多份。在2011年和2012年两年间,这份来自佛罗里达州的日报总收益一直保持着增长状态。这要归功于其管理团队“大刀阔斧”的改革,他们不但重组了销售团队,也改变了运营理念。

第二家是加利福尼亚州《圣罗莎新闻人报》(The Santa Rosa Press Democrat),发行量5万多份。作为新商业计划的一部分,这家报纸成立了数字媒体实验室,为其商家提供极其丰富的在线销售服务。在实验室刚刚成立的头一年,它获得的收入差不多就占了报纸数字业务收入的25%,预计2013年这一比重有望增加到60%。

第三家是犹他州盐湖城《德瑟雷特新闻报》(The Deseret News),发行量9万多份。曾在哈佛大学商学院担任教授的克拉克・吉尔伯特(Clark Gilbert)肩负起了改革这份报纸的重要任务。他对报纸进行了包括重新定位、建立数字公司、改变编辑理念、推出全国周末版等一系列颠覆。从2012年开始,其数字业务收入每年以超过40%的速度在增长。2011年9月到2012年9月,日报和周末版的发行量分别增加了33%和90%左右。

第四家是田纳西州《哥伦比亚每日先驱报》(The Columbia Daily Herald),发行量为一万多份。你可以说它小,但是你必须承认它的战斗力。在经济遭受重创的田纳西州,单单2012年这一年间该报纸就想出了六七个增加收入的新点子,有些是为纸质报纸出主意,更多的则是集中在数字化领域。所以在2012年全国报纸收入平均下降2%时,凭借着数字业务收入的增长,其全年收入额亏损量远低于国家水平。

当整个美国报业正在走下坡路时,第一家报纸的总收益连续两年实现增长(2011年和2012年);第二家报纸从2010年起数字业务收入年均增长50%;第三家报纸在核心业务以外迅速发展出了新的收益渠道;最后一家则是用数字业务收入弥补了印刷版下滑所带来的损失。

在经济困难时期,不少新闻机构出于需要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商业模式创新。这四家日报就是在过去两到三年间开始商业模式试验的。他们的成功有着许多共同的特征,比如拥有敢于冒险的领导层,致力于核心文化的重塑,不断提高产品质量。不过,因 “市场”而异,他们所采用的创新途径也不尽相同。所以,这些报纸的高管们都提到了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按照社区来定制商业模式是成功的关键。

不过,被选中的这四家报纸却不仅仅限于增加新的收益渠道,他们走得更远些,深入到机构内部核心和文化中。他们的创新取得了实际的成效,从领导层到定制化服务,他们的故事也提供了值得分享的经验。现在,他们的创新仍在进行中,面对过去几年整个报业的遍体鳞伤,他们的处境依然不容乐观,随时面临着经济恶化的威胁。

传统模式和数字化模式并行管理

德瑟雷特新闻出版公司首席执行官克拉克・吉尔伯特(Clark Gilbert)有一套关于媒体进化的理论。他认为传统的商业模式好比是鳄鱼,这只史前生物虽然不断在缩小,却始终活着;而数字化模式更像是哺乳动物,这种新的生命形式注定会掌控未来。这两种模式应该要分开管理,并向运行。因此,公司成立了德瑟雷特数字媒体公司以捕捉未来的发展趋势,精减了新闻编辑室,调整了报纸的编辑使命。

不断拓展利基产品。近年来,《哥伦比亚每日先驱报》的管理层一直在推出各类针对小众化市场的刊物,包括已获得成功的《健康月刊》、有关男人生活方式的《新刊》,他们还计划在2013年年初推出有关房地产方面的杂志。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杂志并未增加公司多少成本,通过资源共享很好地解决了成本问题。对于一家规模不大、资源不多的报纸而言,如此“撒网”野心似乎未免太大了些,但是出版商马克 ・帕尔默(Mark Palmer)说,《健康月刊》目前的利润已经很可观了,这本新刊物的成绩让人很有信心。

让决策权分散化。在《那不勒斯每日新闻》的销售团队重组计划当中,广告主管和客户主管对合同协商拥有了更多的自,官僚体制有所改善。这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却一点也不简单。一名广告主管就这样说道:“这是上级对下属的极大信任,需要难以置信的勇气。”他还认为,“如果有人想复制我们的模式,没有勇气和信任是不会成功的。”

建立独立运作的数字化机构。建立媒体实验室,并且划出一部分人来独立运作这一数字化机构是《圣罗莎新闻人报》的一项关键举措。尽管一开始是借用该报的品牌在本地赢得了信任,获取了新闻资源,但是他们的理念是将媒体实验室建成一个创新孵化平台。正因如此,数字总监格雷格・雷特西纳斯(Greg Retsinas)提到,数字媒体实验室之所以能成功绝对关键的一点是它被认定为“创业者”,而不是老品牌的附庸。

重塑编辑理念。《德瑟雷特新闻报》由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Mormon Church)所有,它的重要决定是将编辑的使命从娱乐大众转移到主题报道(比如信仰和家庭)。虽然不见得所有的报纸都能够集中在这些特殊主题,但是吉尔伯特相信,已被缩减的新闻编辑资源应该被用于某些特殊的领域,以增加价值,增强编辑力量。他还认为,要想获得成功必须“与众不同”、“发挥所长”,平庸者注定失败。

决不放弃纸质印刷。在《那不勒斯每日新闻》所在的城市,纸质版报纸专营店经营状况还相对较健康,其出版商对前景也比较看好,“我们正在革新纸质报纸”,他设想未来的纸质版报纸将会向个人定制化服务发展。这一观点似乎过于乐观,因为很多日报现在的状况并不好,印刷业务利润还在持续下降。不过,从中我们学到的一课是当所在的社区环境对我们有利时,在印刷业务上下大赌注依然会得到回报。

尽管说每家报纸成功的经验各有不同,但是在这些决定背后的一些共通点需要我们学习。

第一点是领导层的远见卓识。从德瑟雷特数字公司CEO克拉克・吉尔伯特到《哥伦比亚每日先驱报》出版商马克 ・帕尔默,这些领导层的作风各有不同,但是这些人都敢于冒险,他们认为不去改变商业模式才是最大的冒险。

第二点是适应新环境,努力变革报业内部文化,虽然困难重重却坚持不懈。13位报纸的高管中有10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传统文化和数字文化两者相互较劲,这的确是商业模式中最大的挑战。许多人承认执行文化变革时前期阻力让人心生畏惧。

第三点是始终致力于提高出版物的质量,就算资源减少也是如此。以《德瑟雷特新闻》为例,它不是单单缩小报道范围,而是深入挖掘主题,以获得更出色的报道。《哥伦比亚人报》则聘请了一名来自底特律的调查记者。在许多公开场合,不少出版商都强调了提高新闻出版物的必要性,他们将报纸的质量视为维持稳定、发展创收的根本。

此次案例研究阐明了近几年美国报业的快速转型。三年前,当皮尤研究中心询问报界高管们数字化内容今后是否会收费时,58%的人说他们还没开始实施,另外22%的人则表示还未考虑或不会考虑。而本次调查的四家报纸中,一家已经在2012年制定了数字订阅计划,其他三家则表示在不久的将来会这么做。即使如此,接受专访的出版商都提出了一个观点:报纸这个产业与生俱来就有很多的风险性和矛盾性,所以不管风险有多都必须构建一个可持续的收入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