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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的山中独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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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以80公里的时速穿过这片山后就打道回府,摇开车窗和天窗是我唯一能做的与大自然的沟通。

感谢这个两轮的宝贝,它让我无比亲近这山、这水,将挥汗如雨的地点从地铁中变成了群山里。

更要感谢这辆“肚量大”的旅行车,有了它,我今天的“4+2”六轮生活才更加丹宁,更加自由……

北方的雨季虽然不如南方那么长、降水量那么大,但更让人心生厌烦,因为北方的天气预报总那么不靠谱,阴天时间太长,积蓄力量的过程太久,瞬时雨量太吓人,而大雨过后又很难看到红日与彩虹交相辉映,让人没有丝毫的成就感,让手里拎着湿漉漉的雨伞的路人更显得行色匆匆。当电视台对今后一周的天气都闪烁其词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压抑的七天又将到来。果然被我言中了,就在北京全城等龙王的那天,我开着一辆雪白崭新的旅行车进山了,令我惊喜的是,后尾箱里居然放着同事的折叠自行车……

出门时猛然想起我没带雨伞,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转身回去取。发动了车子,越发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果敢又英明。本就是利用工作之便出去挨浇的,为什么还要冠冕堂皇地带上雨具?难道是对旅行车这个此行忠实伙伴的不信任?再说,才憋了两天,雨真的能够下起来么?真的下起来那不正是我需要的么?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慢跑鞋和腿上的牛仔裤,如果再撑起办公室那把奔驰品牌监制的黑色钢骨大雨伞,不被人笑掉大牙才怪!

车子驶出北京城的时候天上已经有雨滴稀稀疏疏地飘落了,过了良乡,牛毛变成细丝,细丝变成珠帘,珠帘变成水幕,水幕变成瓢泼……自动雨刷由漫不经心变成了玩命工作,高速公路上不断有车打着双蹦灯停在路边等雨停,此时他们的眼中一定有一道白色的闪电,在遮天蔽日的大雨中高傲地飞翔。我索性打开C200旅行版特有的巨大天窗的遮阳板,任由以平方米计量的雨水直接砸到头顶,更直观地感受那种被冲刷的。如果此时我开的是一辆法拉利360 Spider或者是捷豹E-type,我一定会将顶棚彻底敞开以发泄胸中的愤懑,雨停之后的善后事宜就直接交给我的管家来做了。

车行至西部山区,刚才的千军万马突然没了踪影,这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天空昏昏沉沉,路人浑浑噩噩,一派大雨来临之前的紧张气氛。河岸上,一对情侣在一辆飞度里缠绵,出租马匹的大婶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堆上,准备钓鱼野炊的一家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他们不约而同惊诧地看着一辆雪白的旅行车无声地滑过,车上下来一个面带菜色的虚胖壮汉,从容地从后尾箱中取出一辆自行车,搭上锁扣,悠然地在圆石滩上骑行。车子的尾门敞开,高素质的音响中传来节奏紧凑而闲适的电吉他Solo,冲淡了大雨将至的肃杀气氛。我贪婪地吸食着从山缝里透过来的新鲜空气,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心情也越发地舒畅起来。周围的几个“没有交集的社交圈层”也受到了我的感染,飞度车里的情侣手挽手在河边散步,租马的大婶翻身上马、策马扬鞭遛起了牲口,收拾完烧烤装备的一家在河滩上铺上了野餐垫,平静地欣赏起“河光山色”。

一阵阵闷雷此时开始催促我们“收衣服喽”,一眨眼功夫河滩上就剩下我单人单车了。快速回程中,沿途的瓦砾和新修的小桥提醒我去年的汛期这里发生的劫难,让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越往前走,车辆越稀少,眼前的景物越生疏,不知不觉,导航屏幕上没有了路径,代表车辆位置的红色箭头漂浮在一片黄色中,翻出手机,信号标示是空的。停下车,透过天窗往上看,顿时心花怒放。头顶黑压压的天,下面是像蛇一样盘踞在山峰上的公路,一环一环延伸到我的眼前。松开手刹,一脚油门直冲过去,涡轮增压器发出轻微的嘶嘶的声音,动力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一个弯,又一个弯,坡度越来越大,但Kick-Down降挡指令发出后,车子的动势没有丝毫减缓。Wagon车型特有的重心靠后和奔驰的后轮驱动平台让C200旅行车成了这里主角,连续的胳膊肘弯并没有让我失去对转向角度的精准判断,转向力度越来越重但让我越来越有信心。

一口气跑到山顶,沉闷的空气中传来丝丝凉意,熄火的C200停在隔离带旁,随着车身各部件冷却传出的噼里啪啦的金属声,听起来就像刚下战场的战马在喘息,我的呼吸也和着这个节奏渐渐地平缓下来,几个检查路面的养路工坐在皮卡的后斗上缓缓驶来,他们看我的眼神,似乎在窃笑,我一定像极了藏民眼中川藏线上疯狂拍照的游客。他们眼中的常态生活,正是我心中那片丹宁色的天空,而他们向往的,可能是我在办公室里的恣睢生活。我取出自行车,向山下骑去,开始新一段的“4+2”丹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