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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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克带领着小镇的居民,决定继续用他那“拙劣”的手法拍一部关于费兹・华勒的电影,唤醒更多人对小店的关注。
《小心倒带》(Be Kind Rewind)是导演米歇尔・甘德瑞(Michel Gondry)2008年的作品,他曾经执导过《暖暖内含光》(Eternal Sunshine of the Spotless Mind)、《科学睡眠》(The Science of Sleep)等超现实主义的作品,其实《小心倒带》也差不多,不过这次电影的主角是杰克・布莱克(Jack Black),那毋庸置疑,基本就是一部典型美式恶搞片了。
不过我看没有那么简单,欣赏这部电影的时候我住在北京郊区新城一个超大的楼盘里,基本都是城里来的年轻人以及身上扛着的房贷,每天下班都能看到楼门口有一堆溜小孩的;而城里的老房子,就只剩下老年人,所以一到下班时间就只能看到一堆遛狗的。这个超级大楼盘的生活中心是500米外一个超级市场,聚集着办信用卡、发小广告、黑车拉活儿的各色人等,超市解决了附近居民的日常生活需要,但对于我们这个大楼盘的人而言,除此之外,别无需求,上班、娱乐、购物、交际全都发生在市区,所以只是睡在这里,但却很难爱这里。小区业主有自己的论坛,上面充斥着抱怨,楼上半夜太吵,物业收费太高,门口垃圾没人清扫,但无一例外,没有任何人试图去解决问题,在论坛这个匿名的地方发泄就已经足够;这就是一个典型没有灵魂的社区,只有统一着装的保安露出一点管理的痕迹,他们把着大门,门内冷冷清清,门外小摊贩左右排开,一直延伸到地铁入口,护送你进城上班,所有人已经都很习惯“看守所”的生活;这与市区居委会治理下的胡同形成鲜明对比,带红箍儿的老头老太太更能解决问题,虽然还没听说哪个胡同有自己的居民论坛。
我交代了足够充实的背景,该回到电影了,《小心倒带》的故事发生地也挺像这个大楼盘,不过它是个小镇,在纽约附近,叫帕塞伊克,其实距离大都市太近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帕塞伊克也不例外,商业萧条、房屋破败,仅剩的年轻人只能在马路旁信手涂鸦,反正这是一个没有趣味没有希望的地方,连片中的主人公麦克都会质问自己,为什么还要呆在这个地方。
麦克在照看一间老旧的录像带租赁店,他的老板叫弗莱彻,和这店一样老,有一天老板要出远门,去参加一个纪念爵士乐手费兹・华勒的聚会,此刻电影中还不断插播20世纪初那些斑驳的“老纪录片”展现费兹・华勒的曾经受到多么的热捧。但就在弗莱彻离开不久,麦克的朋友却阴差阳错地把店里所有录像带给消磁了,为了掩盖事故,他们自己扛起了摄像机,手法拙劣地翻拍了《2001太空漫游》《狮子王》《机器战警》《为戴茜小姐开车》等等影片,到此还只是喜剧而已。
弗莱彻回来了,还带来小店面临的窘境,连锁的音像店已经开到了镇上,人们逐渐习惯买影碟,租录像带看的人越来越少,小店经营也就越来越困难,这样的情节从《疯狂店员》(Clerks)到《电子情缘》(You've Got Mail)都不罕见。而且镇政府说这是危房,如果弗莱彻不能自行修缮,只能拆迁走人了(看来各国政府都热衷卖地皮)。弗莱彻试图挽留,他说费兹・华勒就出生在小店里。费兹・华勒?费兹・华勒是谁?这个几乎被小镇遗忘的名字突然蹦了出来,他的故事又开始像20世纪初那样在小镇疯狂流传,人们热情地议论着费兹・华勒的音乐传奇,认为小店应该被当作文物保留下来。于是麦克带领着小镇的居民,决定继续用他那“拙劣”的手法拍一部关于费兹・华勒的电影,唤醒更多人对小店的关注。
就在拆迁队已经拉上警戒线的同时,小镇居民的电影也完成了,他们从连锁音像店借来投影仪(呵呵!),在小店的窗户前拉一块白布,开始播放这部电影。于是我们发现,这部电影其实就是之前一直穿插出现的“老纪录片”,“纪录片”里出现的人物全由小镇的居民扮演,20世纪初的街景全是小镇居民自己营造的,来往的汽车只是一张张硬纸板,但所有这一切观众之前全没有发现,毫无疑问,这部伪纪录片就是一催泪弹,当他们走出小店,发现全镇的人都来了,围在小店周围,原来他们透过窗户也看到了投影,看到了费兹・华勒与小镇的故事,此刻,不管小店是否被拆,费兹・华勒已经成为小镇共通的精神灵魂。
费兹・华勒是真实的,所以你之前不会怀疑那部伪纪录片,帕塞伊克小镇也是真实的,至于中间那段,就只当导演的一段温情故事吧。
我对这样沾染怀旧因子和小店情结的电影总是缺乏抵抗力,销品茂取代了小卖店,汽车侵占了街道,城市越来越像郊区,这一切只是形式问题,他们只是降低了人们面对面交流的几率,从而达成社区共识的几率也就更低;在这样一个社会分工越来越细的时代,要想北京这样的大城市回归小城镇的自然生活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是每个社区寻找到自身的灵魂才能挽救我们冰冷的生活,这样的灵魂可以是一个人物、一起事件、一件物品或者一则故事。
我还记得小时候住的楼房与菜市场之间有一间副食店,奶奶每天买菜都会去那儿坐一会儿,聊聊天,那是她重要的社交场所,因为楼里还会有其他人也爱去那家副食店,有时候小朋友去还会得到一块免费的蜂蜜蛋糕,虽然这样的几率并不高;但现在只有超级市场里戴着耳麦摁下重放键的促销员会给你递上“一杯”塞牙缝都不够的新口味果珍。
①疯狂店员
导演/编剧:凯文・史密斯
主演:布莱恩・奥哈罗兰/杰弗・安德森
上映时间:1994年
美国小成本独立电影,便利店员布莱恩・奥哈罗兰郁闷抓狂的一天,当然少不了隔壁录像带租赁店杰弗・安德森的掺和,cult片经典之作。
②疯狂店员2
导演/编剧:凯文・史密斯
主演:布莱恩・奥哈罗兰/杰弗・安德森
上映时间:2006年
12年后,一场大火烧了布莱恩・奥哈罗兰的便利店,他又和老搭档杰弗・安德森一起跑到佛罗里达一家名叫“Mooby’s”的快餐店打工,继续烂事一箩筐。
③电子情书
导演:诺拉・伊弗龙
主演:汤姆・汉克斯/梅格・瑞恩
上映时间:1999年
好莱坞风格的老调爱情故事,汤姆・汉克斯的连锁书店与梅格・瑞恩40多年的小书店从生意场到情场的漫漫纠葛,重要的是他们在1999年已经来过一场网恋。
④四月物语
导演/编剧:岩井俊二
主演:松隆子/田边诚一
上映时间:1998年
书店,还是书店,17岁的松隆子到东京念大学,在一间漂亮的书店里遇见这里的兼职售货员田边诚一,之后就是岩井俊二式的暗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