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药的传承与现代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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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分析传统中医药在现代化研究过程中所遇到的传承与现代化的矛盾，指出化解这个矛盾的方法，即通过分别以研究文化和研究科学的方式来对传统中医药进行研究，从而达到既可以使传统中医药得到完整的保护和传承，又能够使传统中医药更加科学化，融入到现代科学体系中的目的。

关键词：中医药；传承；现代化

中图分类号：R2-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717(2009)06-1289-02

多年来我们一直在进行中医药的现代化研究，然而迄今也没有明显的突破，中医药学和现代医药学仍然是两张皮。究其原因，笔者认为主要问题在于研究的指导方针，而不在于研究的方法，是对传承与革新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关于中医药的现代化问题，大都认为应该进行现代化研究，几乎没有人反对中医药的现代化，但是在实际的工作中却遇到传承与革新的矛盾。有些中医药的问题，通过现代方法的研究，明确了其中的机制，这个问题就融入了现代医学的体系。这就遭到部分传统中医药工作者的抵制，认为这样会最终瓦解中医药；而在传统中医药理论中无疑有不科学的东西，这又遭到一些做现代科学研究的人的质疑，认为传统中医药就是“伪科学”。因而导致中医药的现代化研究难以取得突破性进展。笔者认为传承应该是体现在文化层面上，中医药作为传统中华文化的一部分，理应得到保护和传承；而革新则是体现在科学层面上，应该使传统中医药逐步融入到现代科学体系中。因此，对中医药的研究应该分为两方面进行，一方面是以研究文化的方式来进行；另一方面是以研究自然科学的方式来进行。

以研究文化的方式来研究传统中医药，就应该完全彻底地保持中医药的原貌，研究中医药的文化内涵、理论体系、哲学思想、美学理念等等，让传统中医药的理论体系完整地保留下来。因为文化的东西不要求物质上的“真”。正如现在大多数人都认为宗教在物质上不是“真”的，而宗教的理论却能够得到发展和传播。这是因为宗教所追求的不是物质上的“真”，而是“善”，所以能够得到人们的认同。同样，艺术在物质上也不是“真”的，但也得到了认同。这是因为艺术所追求的也不是物质层面的“真”，而是“美”。宗教和艺术的研究工作者都不是以研究自然科学的方式在进行。以这种研究文化的方式研究中医药，不是为了用来防病、治病，而是为了保留和发展我们的传统文化，正如我们今天研究巫术，不是为了给人治病；研究甲骨文，不是用来记录信息；研究《周易》，不是为了占卜一样。只有以这种方式研究中医药，中医药才能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得到充分的保护和传承。

疾病的防治是科学工作者的任务。用中医药来进行疾病的防治，就必须要用科学的方法对其进行研究，而不能不加分析地全盘照搬古人的东西。科学所追求的是物质层面上的“真”，任何科学研究都是为了探索被研究对象的物质基础、相互作用机制等。对中医药学进行科学研究，当然也不例外。古人由于研究手段和认识水平的限制，只能认识到他们认为是“真”的程度。这在当时已经是先进的了。但科学发展到了今天，我们已经发现传统中医药有不科学的成分，就不应该拘泥于它固有的理论体系而影响对它的科学研究。我们应该不设任何限制，用现代科学的方法研究中医药理论中各种问题的物质基础和相互作用机制，使这些问题能够得到科学的解释，使中医药学逐步融入到现代科学体系中。毫无疑问，以这种方式研究中医药学，最终会使传统的中医药学在科学层面上消失。而使现代医药学得到丰富和发展。正如古代的西方医学，其中也有很多不科学的成分，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逐步阐明了其中科学的部分，去掉了其中不科学的部分，形成了今天的现代医学。可以说现代医学不同于传统意义上的西医，而是以现代科学的研究方法，对世界各地的传统医学进行去伪存真的研究而逐步发展起来的。如果没有科学工作者进行这样的研究，那么今天世界上不同的民族都还在使用各自自己的传统医药，也就没有今天的现代医学。因此笔者认为提“中西医结合”的口号是不恰当的，而应该是“传统中医药的现代化研究”。

用以上方针来指导中医药的现代化研究，可以打破思想束缚，使传统中医药逐步融入到现代科学体系中，同时又可以使中医药学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得到充分的保护。两方面的研究还可以起到相互促进的作用。有一篇叫《神鞭》的小说，说是清末有个人用他的辫子作武器，使得出神入化，人称“神鞭”。辛亥革命后他把辫子剪了，练习使手枪，枪法又练得出神入化。有人不懂，问他怎么舍得把“神鞭”给剪掉了。他说：“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再好，到了该丢的时候就要丢。咱们玩什么，都要把它玩精。‘鞭’我把它剪掉了，但‘神’还留着。”对中医药文化的研究是为了保留它的“神”，对中医药科学的研究则是为了去掉它的“鞭”。

对中医药的科学研究还存在一些误区。一个误区是认为“中医药是对整体的研究，而现代医药学只是注重对各个局部的研究。”很显然这是对现代医药学不了解才会有这种看法。现代医药学也是力求在整体上对各种生理、病理、药理的物质基础和作用机制进行阐明。只是由于研究手段不足，只能一个点一个点地突破，最后达到对整体的完整而正确的认识。现在有些新的研究手段出现，则是在一个面上的研究，如基因组学、蛋白组学、代谢物组学等的研究，都是希望从整体来认识人体。所谓“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医生，不管是传统中医，还是现代医学都认为是庸医。二个误区是认为有些问题只有传统中医才能解决，而现代医学是没有办法的。例如“亚健康”的问题。事实上关于如“亚健康”之类的问题，现代医学正在做系统的研究，有从神经系统中各种酶表达的变化、也有从内分泌系统的变化等方面进行探讨的。这些研究要比传统中医“取类比像”的研究要深入得多。三个误区是认为传统中医的有些问题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是说不清的。这种看法显然是属于“不可知论”的错误。有些现在解释不清楚的内容，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终归是要弄清的。正如西医以前也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开胸做手术，病人会死亡；为什么输血，有些病人没问题，有些病人却出现致命的反应。而这些问题今天都一清二楚了。

总之，分别以不同的方式研究传统中医药，相信将来传统中医药一定会在科学层面和文化层面分别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