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毛猿》的空间表象下看表现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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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通过对尤金・奥尼尔的表现主义作品《毛猿》中出现的几个主要空间地点的象征性分析，来挖掘主人公内心主观情感从自信到怀疑，到失落到绝望的变化过程。这样能加深我们对奥尼尔戏剧作品的研究，同时让我们深入了解使用表现主义手法的精彩之处。

关键词：毛猿；表现主义；扬克；空间地点

中图分类号：I06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08-0113-01

《毛猿》是尤金・奥尼尔的表现主义代表作，表现主义是20世纪初产生的，是一个具有广泛影响的现代主义文学流派。表现主义文学善于透过事物的表象，展现内在的本质，从人的外部行为解释内在的灵魂。那么在《毛猿》这部作品中，作者通过了许多事物的表象，来揭示隐藏在事物之后的内在本质，我就通过作品中出现的几个空间地点，来向大家阐释一下这些表象下所包含的内在实质。

首先，无疑是这艘远洋的邮船。戏剧的第一场到第四场所发生的事都在这艘邮船上。在这艘船上，作者又描述了几个地方：前舱、甲板、炉膛口。前舱和炉膛口是以杨克为代表的烧火工人呆的地方，那里是狭小黑暗、空气污浊的，而甲板是宽敞明亮、阳光明媚、空气清新的，呆在那里的是钢铁公司家的千金米尔德里德小姐和她的姑妈。虽然作者只是描述了邮船上的两个地方，而且应该相信每个邮船上都会有这样的地方，可是为什么呆在这两个地方的人也是不一样的呢？当然，这个不一样体现在他们的穿着和身份上。前者呆的都是脏兮兮，黑乎乎的烧火工人，后者呆的是穿着一身白衣服的千金小姐，是涂抹着胭脂口红的贵妇？我想这艘邮船即普通又典型，它是整个西方社会的缩影，以无产阶级为代表的底层的人民呆在肮脏、黑暗的地方，以资产阶级为代表的上层人民呆着干净、整洁、明亮的地方。下层人干的都是体力活，出卖自己廉价的劳动力，获得的东西却少得可怜。而上层人用金钱奴役着下层人，甚至贬低、侮辱下层人的人格，米尔德里德虚伪地去炉膛口看望烧火工人，可是当她看到又脏又粗鲁的杨克时，竟说他是个“肮脏的畜生”！把下层人都看成了畜生，这艘邮船实质上就是一个典型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在这个社会中，以杨克为代表的无产阶级卖力地劳动着，可悲的是，他起初觉得自己很了不起，使船发动的是他，他要船加速就加速，他是主导者，可是，这种盲目的自信被米尔德里德的一声“畜生”打破了，他看着自己，开始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的力量，怀疑自己的价值，这也是很多西方社会中底层人民普遍怀疑的东西：他们在这个社会中到底有用还是没用？他们在这个社会中到底处在什么样的位置？既然怀疑了就肯定要求证，所以杨克就来到了我要讲的第二个空间表象：纽约五马路。

纽约五马路是勒昂带杨克来的，他带着杨克来见识一下以米尔德里德小姐为代表的资产阶级过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他们在五马路的拐角处看到了一家珠宝店和一家皮货店。那里的东西很贵，并不是他们可以负担的起的，戏剧中勒昂说道：“这里这一件的价钱，能给一个挨饿的家庭，买下一年的粮食！”这里面卖的东西和下层人民没有任何关系，这些店铺不是为他们而存在，只是为上层人存在，而存在的意义也只是供上层人互相攀比。所以，纽约五马路的实质应该是一个以资产阶级为代表的上层人生活的世界，在这里，下层人根本无法融入进去。杨克他是怀着怀疑的态度来的求证的，所以他就必须采取行动，于是他开始故意制造事端，他去靠近一位太太，无论他还是辱骂，对方几乎没有什么反应，而后，他又打了一个胖绅士，结果那位绅士却纹丝不动。在这里，作者似乎用了一点夸张和虚拟的手法，给那里的人都戴上了冷漠的面具，他们看到杨克就像没有看到，没有任何反应，感觉杨克的行为在他们看来像是动物在杂耍，无趣又可笑。在这个地方，杨克求证的东西也得到了答案，他从怀疑变成了失落，在这个他根本无法融入进去的上层社会里，他的出现只是一个错误，他不该呆在不属于自己的地方，所以他来了第三个地点：监狱。当然这并不是他自愿。

监狱是阴暗的，似乎又是绵延不尽的。这就给我们一种阴郁的，痛苦没有止境的感觉。杨克最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居然怀疑这里是动物园，因为这里的牢房像笼子。他之所以会怀疑，肯定是前面别人把他看成了毛猿的缘故。可是别人的看法是如此，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怀疑呢？可以肯定的是，刚才第二个地点中纽约五马路的遭遇让他对自己价值的怀疑已经变成了失落感。在这里，他听到了世界产联这个词，他看了报纸，知道了米尔德里德的父亲是谁，觉得这些钢铁是他自己造的，结果把自己囚禁在了自己制造的钢铁里面，顿时他又从失落的状态中有些觉悟过来，觉得自己不能这样自暴自弃，必须采取一些行动来，他说：“当心！我要来啦！”他要去哪里，去什么地方？我认为他觉悟过来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梦想，他应该是去完成这个梦想，可是这个梦想该去哪里实现呢？于是杨克就来到了故事的第四个地点：世界产联办公室。世界产联办公室的气氛十分庸俗、低级、平淡，杨克来到这里表现了自己可以做一切事情，他可以去炸毁钢铁公司，他的激进表现让对方觉得他是资本主义派来的间谍，把他丢了出去。其实杨克真的是愿意做出牺牲的，因为他觉悟了，他觉得找到自己的位置，重拾自己的信心就必须除掉资产阶级，可是他唯一认识的资产阶级就是米尔德里德的父亲道格拉斯，所以杨克觉得炸掉他的钢铁公司应该是一个很好的手段，但却被否认了。世界产联对杨克的否认使他原来已经织好的梦想破灭了，连梦想都破灭了，他该去哪里寻找他的出路呢？于是杨克来到了故事的最后一个地点：动物园。来到动物园时的杨克已经梦想破灭了，他居然都羡慕起关在笼子里的大猩猩，他觉得至少大猩猩还有属于它自己的动物世界，可是他自己呢？既不属于资产阶级的世界，也不属于无产阶级的世界，他没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所以他比大猩猩可怜。他说：“我不在地上，又不在天堂里，懂我的意思吗？我在天地中间，想把它们分开，却从两方面受尽了夹缝罪。也许那就是他们所说的地狱吧？”我们知道，天和地之间是什么？是人间，人间是地狱，是的，对于生活在苦难中的下层人民来说，人间怎么不是地狱？他们在这个社会中无法找到自己的位置，尤其是在西方这个以金钱、权利为上的资本主义社会中，他们是没有立足之地的。杨克最终被大猩猩摔死了，并且在笼子里面，他本来还希望和大猩猩做朋友的，结果大猩猩也出卖了他，他对整个社会都绝望了，杨克最终认识了自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可是却再也没有出路。那么我们可以从监狱、世界产联办公室和动物园这三个地方看出，这些实质都是以无产阶级为代表的下层人民呆的世界，在这里，不出现任何上层人，虽然这里面还有一些冲突存在，但是从这三个地点的环境和氛围描述中我们也能感觉出来这就是下层人生活的地方。作者在戏剧中没有直接描述讲述上层人和下层人该生活在什么样的地方，可是我认为能从这几个空间表象中看出他要表现的内在实质，或者说他们各自的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

象征手法是表现主义常用的一个艺术手法，我认为奥尼尔在该戏剧中出现的几个具有象征意义的空间地点都是为了适应主人公扬克在寻找归属的过程中心理的变化，我认为这样来理解奥尼尔的戏剧会更有历史意义和深度，因为好的作品应该是无论在什么年代读都能使她的读者产生共鸣，那么扬克的生存年代（20世界20年代）可能过去了，但是奥尼尔写的几个空间地点象征的世界却依然存在，那么人物的心理变化我们就能设身处地的去理解了，这也是奥尼尔该作品之所以经久不衰的原因。

参考文献：

[1]徐曙玉，边国恩.20世纪西方现代主义文学[M].百花文艺出版社.

[2]袁可嘉.欧美现代派文学概论[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