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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爱情插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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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年柴米油盐的婚姻生活,磨尽了苏林对唐琬所有的爱情。又或许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

最初听说苏林要和另一个女人去法国的消息,唐琬只会独自悲哀,觉得再做什么都没用,她更不会主动提出离婚。如果没了爱情,就要抓住身边的点点滴滴,这种时刻谁先开口,谁就处了下风。

苏林出国后,一直没有消息。唐琬每天准点上班下班洗衣做饭,守着一屋子的黑等待黎明。

寂寞,周而复始。

她渴望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环抱。

唐琬揽镜自照,镜子里的她苍白而憔悴,像枯萎的花没了水分失了色彩。

五月的一天,唐琬午夜惊醒,起来喝水,看到窗外皎洁明亮的月色,忽然饶有兴致地想到阳台上去抽支烟。于是她披上睡衣,缓步走到阳台。

唐琬往邻居的阳台瞥了一眼,月色下,他和她一样,披着睡衣,神情落寞而专注地抽着烟。

他就是微澜,名字是唐琬在一个月后知道的。有一次唐琬开门,正好看见他开门进屋。他和唐琬年龄相仿,挺拔俊朗。

从未见过有女人进出他的家,唐琬猜想他一定是单身。

后来,唐琬还发现通常在晚上十一点,他总会披着睡衣在阳台,落寞而专注地抽着烟。每天早上,准时七点出门,公文包,西装革履,神情落寞。

为此,唐琬调整了自己的时间,和他一起出门。他们常常会在走廊里相遇,然后一起等电梯。电梯里大多时间只有他和唐琬两人,可他的目光从没一次落在唐琬的身上。这使唐琬有种隐隐的失落感。下了电梯,他会径直往东走,两人并不同路,有时唐琬会不自觉地回头看他一眼。唐琬心想,把自己包裹得如此严实,该从何下手。

可是为什么要对这个男人下手呢?唐琬也说不清。如果一定要究查原因,那么只能说,寂寞。

2

这一天,唐琬加班,回来时已经近深夜,当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电梯时,微澜不知何时跟在她的身后,快速走进了电梯。他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唐琬的身上,唐琬心里感到了小小的惊喜,忍不住冲他微微一笑。

唐琬发现他的肩头好像有个花瓣,在灯光下泛着盈盈的粉光。唐琬模模糊糊地想起曾看过的一部小说里的片断,男人的衣服上粘着细小的粉色花瓣,他把它们摘下来,放到嘴里,女人问,它们有味道吗?男人说,和你的嘴唇一样。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看了看他的嘴唇,刀刻一般的唇线,有点像金城武。

电梯缓缓地上升着。

微澜顺着唐琬的眼神慢慢靠近,迅速而准确地吻在了她的唇上。唐琬没有反抗,静静地享受着他柔软的双唇。

唐琬不敢想如此疯狂而又戏剧化的举动会发生在她的身上,像是一场梦但又如此真实。

3

一个电闪雷鸣的晚上,唐琬从睡梦中惊醒,冷冷清清的房间让她感到害怕。她想起了微澜,想起了他柔软的双唇。唐琬来到他家,用力地按着门铃。微澜开了门,平静地看着唐琬,神情落寞。唐琬说:“我害怕,我想和你在一起。”他什么也没说,只做了一个让唐琬进屋的手势,然后回身拿了床被子,裹了唐琬,抱到了床上。

那天晚上,微澜正如唐琬所想象的那样,温柔且任性。而唐琬也像盘藤一样与微澜编织交缠。

微澜对唐琬说:“我每天都在等你回来,那一天我等了好久。”唐琬忍不住笑说:“难道你早已看穿我的心思,蓄谋已久?”他再次拥住她,说:“是的,我知道。”唐琬还来不及确认这一切的真假,就已陷入了交换寂寞的角色。

他们很快有了彼此的房门钥匙。每天下班回家,微澜会先去超市或者附近的菜市场转一圈,而唐琬总是在门后等待着他的脚步声,等待着他回来。

他的厨艺比唐琬想象的要好很多。下厨总轮不到她,她只要在客厅里看看电视,一会儿功夫,几个精致的小菜就能上桌了。唐琬从身后环住他的腰,说:“你是上帝派来救我的吗?”

在那一刻,唐琬的脑海里再次闪现了爱情这个字眼,可她不愿承认,但又无法否认。的确,是微澜把满屋子的寂寞和空虚挡在了门外,在他身上有太多的惊喜,并不像他脸上落寞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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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琬喜欢像天真的少女一样蹲在微澜的脚下,仰脸看他。就这么痴痴地看他,在这时,微澜的神情总会忽然喜悦,重复着说:“我一定在哪见过你。”唐琬总是笑说:“你确定?”他就会犹豫地摇摇头:“不能确定。”唐琬想,他一定是想表达他们之间一见如故的感觉,又故作姿态。

很多时候微澜喜欢静静地坐着,像是想心事。问他,他也说不清在想什么。有时大半夜,他会起来,到另一个房间里走一走,甚至看看书。这些异举在唐琬的眼里都显得可爱至极,让她沉迷得难以自拔。

微澜不像苏林,和他相处得越久,越感觉他像一株清新的绿色植物。在一次次缠绵之后,微澜第一次对唐琬说起了爱,轻声地叫她老婆。

唐琬相信他说的一字一句,蜷在他的怀里激动得泪流满面。爱,这个被磨灭的字眼,再次回到了她的世界。

有一天,经过微澜所在的办公大楼时,唐琬忽然很想他,于是给他打电话。他从窗户里探出头来向唐琬招手,在阳光下,唐琬哭了。为爱流泪,她有太久没试过了。

唐琬给苏林打电话,请求离婚。苏林在那头说:“你爱上别人了吧,既然这样我成全你。我把离婚协议书寄给你,但存款和房子归我。”等了那么久,还是站了下风。可爱情在手,她已无所畏惧。

5

唐琬和苏林的离婚手续快办完的时候,微澜却失踪了。唐琬怎么也找不到他。开了他的房门,一切物什皆在,只是少了他。唐琬一遍遍拨打他的手机,全是关机。唐琬跑去他的公司,而派头十足的老总两手一摊,也无奈地说:“我们也正在找他,公司已经报了案。”

唐琬来到大街上,她努力回想每一个细节,渴望从中能搜索到一点点线索。可是毫无征兆。唐琬颓唐地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上面似乎还有一丝丝微澜的气息……她觉得一切是那么不可思议。

时间一天天挨过去,唐琬迅速憔悴。半个月后,唐琬突然听到门外有动静,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了出去,是一个妆容精致的女人,她的身后,站着微澜!

他并没有看她,落寞的神情依旧挂在脸上。倒是那个女人看了看唐琬,礼貌地说:“唐小姐,是吗?我是微澜的妻子,我找了他很久。你们之间的事情我都知道。可是唐小姐你一定不知道,我的丈夫患有失忆症……”

唐琬顿时觉得头嗡嗡地响,因为,她想起来了什么,可她不想面对一一他总是神情落寞,他总说在哪儿见过她,他总是大半夜去别的房间看书,他……

唐琬以为自己会哭会冲上去质问他,但是她没有,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她听见自己轻轻地叹了口气。是的,她又能说什么呢,那个男人怀揣着爱情骗了她?

唐琬又恢复到从前,在很多个月光如水的夜里,在烟雾缭绕中,她想,女人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陷进一场又一场自以为是的爱情里?而寂寞的爱情,并非情感的出口,那只不过是一幅看似温暖的插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