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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迷茫的舞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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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骗后听天由命6月26日晚上7时,记者拦下一辆的 士,上车后表明要找个地方跳舞,30多岁 的的哥径直将我拉到重庆市朝天门的一家 舞厅门前:“就是这儿。”收钱时,的哥露出 意味深长的笑。

舞厅里光线昏暗,弥漫着呛人的烟味、 汗味和说不出的怪味,让人透不过气来,进 去后过了一阵才慢慢适应。记者隐约看到, 并不宽敞的舞厅里挤满各色男女,两边的 座位早已没有虚席。记者刚挤到一处靠近 舞池的地方,一位颇有风韵的女于上来搭 话“大哥,跳舞不?3曲10块钱……”记者 摇头表示不会跳舞,那女于把脸贴得很近: “大哥,现在哪儿还有不会跳舞的男人?别 骗我了,不就l0块钱嘛。真的不会,我教你

噻”随后她拉着记者的手,几乎是强迫地 进了舞池。

灯光更加暗淡了,舞厅里几乎一片漆黑,那女子身子贴了过来,记者只得把身子

尽量往后靠、后靠……只见舞池中的人都

像醉酒一样摇摇晃晃,紧紧地抱在一起,谁

也看不清谁的面孔,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

声和杂乱的舞步弥漫在舞池里。

3曲终了,舞厅里有了微弱的光。借着这暗淡的光线,记者看到男人们正给女人掏出好像早巳准备好的 10元零钞。来这里的男人不需要主动找伴,站在一旁不动就会有女子跟你搭腔。记者和一位二十四五岁的女子跳了两曲后,假装 有点不舒服,并问她能否一起出去走走。女 子先是犹豫一会儿,最后表示同意。

走在狭窄的马路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这女人好像放松了许多。她是个爽朗的女子,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

“我是今年2月从万州农村的家里出来的,当时在解放碑一家洗脚城当服务员。我不了解洗脚城的情况,干了一个月才知道,这家洗脚城里面有很多‘小姐’。这对我一个来自农村的女孩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领了第一个月的工资,我就辞职了。”

“3月5日,我到南纪门一劳务市场去 找工作,因没有读多少书,找了几天都没找 着。一位40多岁的男子找到我说,可以给 我介绍一份工作。既然有人主动找我,能挣 钱就行,我也没多想,就跟着他走了。未料 就在那天晚上,在他家里他把我给……5 天后的一个下午,他把我带进舞厅,也就是 我瑞呆的地方,让我在这儿陪舞赚钱。开 始,我真的觉得好屈辱,为了摆脱这个家 伙,为了活命,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 天由命在这儿干了。”

“一般这种舞厅都不高档,来这儿的客 人钱也不多。舞厅老板不怎么管我们,除了 收3元钱的‘门票’,我们不花多余的费用。 老板也希望我们越多越好,毕竟我们能吸 引一些客人来消费。”

“渐渐地我也就习以为常了。其实,在这儿陪人跳舞,钱来得很容易,如果运气好,一个下午加半个晚上能挣100来块。”

人物二:

跳舞为摆脱贫困

通过这名万州女子,记者又认识了另外几个在舞厅陪舞的女子。黄春兰是一个非常精明的女子。第一次她来邀记者跳舞的时候,突然说:“你挺规矩的,根本不像来这儿玩的,你该不是记者吧?”

黄春兰是四川广安人,20岁,在XX舞厅已干了快1年的陪舞了。她说,2年前她在老家谈过一个男朋友,“因为家里穷,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和男友见面时,还是借了邻居家女孩的一条裤子,家里来了外人,连张像样的凳子都没有”。

穷日子受够了,就跑出来打工。她先去了广州,在一家玩具厂干了一阵子,觉得挣钱太少,后随一个女友来到重庆,在南纪门劳务市场找活,没一样中意的。在旅馆里住了近半个月,钱快花光了,和一个小伙去跳舞得知在一些舞厅里陪舞也能挣钱,她便“义无反顾”地干上了这一行。黄春兰的目的直接而“单纯”,就是赚钱。“赚很多的钱,摆脱贫困。”为了这个目的,她抛开子女人最后的羞耻,想着法子从对方口袋里掏钱。

记者与她接触还不到半天,就被拉着到朝天门转,然后要买衣服,又说忘了带钱包,让记者先替她垫上,但此后却绝口不提还钱。

记者发现黄春兰租住的是一套单元房。取得她同意后,走进她的“家”――屋子里挂着一些花花绿绿的衣服,还有电视机、冰箱、双人席梦思床,与她一同生活的还有一个男子。按黄春兰的话说,她凭着自己的“劳动”和执着已经实现了自己的部分理想。

人物三:

挣钱后学门技术

比起前2位陪,王小燕算是文化程度较高的。她是忠县人,3年前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她父亲早逝,母亲又体弱多病,2个弟弟尚在读书,家里债台高筑。家庭的重担就落在这个21岁的弱女子身上。

今年4月,她和几个同乡到重庆南岸一家皮鞋厂打工,赚的钱远远不够给弟弟上学和母亲治病,而她还想趁着年轻学门技术,学费也没有着落。一个在打工时认识的“朋友”悄悄告诉她,作陪挺挣钱的。她犹豫过,但眼看着2个女伴步入这一行后物质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她终于决定要“舍身人地狱”。

今年5月底,她走进了南纪门的XX舞厅,做起了陪。和王小燕接触的一天中,记者发现,这还是一个保留了部分自尊的女孩,也善于调整自己的心态。跳舞时,她的目光竟有一种带穿透力的冰冷。

“这个所谓的职业是见不得光的,但就在我们讨生活的舞厅里还有更不光彩的人。那些花钱来开心的男人们,借着黑暗,做出各种令人恶心的龌龊事。”

“每当我心理快失去平衡的时候,我就假想自己的思想完全从身体里抽离出来,俯视那个搂着我身体的男人,‘欣赏’他的丑态,我也就可以得到一点平衡了。说老实话,这儿,我一天也不想多呆。”

人物四:

神秘的“黑蝴蝶”

记者几次进入XX舞厅,都是一位叫媛媛的主动陪舞。

媛媛是哈尔滨人,今年只有20岁,自称来重庆9个月,先前一直呆在网友家,在XX舞厅的陪舞生涯尚不足2个月。她相貌一般,性格比较外向,爱穿一身黑衣服,不喜化妆,舞厅里的姐妹们都叫她“黑蝴蝶”。她的客人很多,有时候她也给姐妹们介绍生意。

27日上午,她突然给记者打来电话,说有两个朋友到她那里吃饭,邀记者一块过去。按照她说的地址,记者在七星岗附近一栋楼上找到了她。她正在洗脸。这是一间不足10平方米的旧房,听她说每月房租是80元。房内只有一张床、一个煤气灶、一个脸盆、几副碗筷。

吃饭过程中,媛媛的一个姊妹伙突然问她:“你贵州凯里的小弟现在怎么样了?”媛媛一愣:“今天几号了?”当听说是28号时,她“哎哟”一声,说:“我差点忘了,该给他寄钱了。”“你不是哈尔滨人 吗,怎么在贵州还有个小弟呢?”她笑了笑, 并未作答;吃完饭,她的两个姊妹说有事先 走了。 记者又问媛媛贵州小弟的事:“啥事那 么神秘?”她当时还是没解释。半小时后, 我们一同来到解放碑邮局门口,她让记者 在外边等她一会儿,说给家里寄封信,就进 去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出来;记者也走 进邮局。媛媛正趴在柜台止填写汇款单,汇 款单上的收款入地址是“贵州省凯里市XX 乡XX村程仕军弟弟收”,汇款金额是150 元。待她办完手续,记者问:“你不是哈尔滨 人吗,怎么弟弟在贵州;还姓程?”她锐:“你 知道那么多干啥?”我故意表露出不满:“你 要是把我当朋友就别瞒这瞒那的。”她犹豫 了一会儿,说出一番令人大为意外的话:

“程仕军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孩,从小就 没了爸,家里很穷、没钱上学。几年前我在” 老家从报纸上看到一篇‘希望工程’救助活 动的文章,知道了他的情况,就一直想办法 帮助他。都快2年了。”

为了搞清这件事的真假,次日,记者再 次来到媛嫒的住处,看了程仕军写给她的 几封信。这些信都是由房东“收转媛媛大 姐”的,内容都是收到汇款,汇报成绩;表达 了一个受资助儿童的感激之情。媛嫒告诉 记者,她有时候翻着这些信,可以感觉到一 点生活的动力,觉得这世上还有人真心感 激着自己,需要自己,“陪舞带来的屈辱感 会多多少少得到一点消减,心理也会稍微 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