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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小祖咒 把那个故事再给我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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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传奇色彩的摇滚师、当代艺术家,同时又是诗人、小说家和电影配乐人。这位昔日的地下摇滚先锋,前卫艺术家群落“北京东村”的第一批人物和缔造者,如今已成为前卫青年、文艺青年心目中的偶像。

我叫左小祖咒,原来叫吴红巾,没读过几天书,服过役,混过大街,后来唱了一些歌,搞了点艺术,把自己搞得有点神秘了。请原谅我以莽汉的身子骨闯进公共视野,也请原谅我带着浓重的外地口音给你讲讲我这十几年的一点事儿。

忧伤的老板

1993年我从上海来到北京,大概是五六月的样子。我在上海待了3年,那时候卖拷磁带,就是你给我一盒空白带,我把你要听的东西录好,印个封皮,收你几块钱;接着又卖卖打口带,那还不是个CD普及的年代,CD在当时是个很奢侈的玩意儿。到北京之后,我就不打算再干这个活儿了,想做自己的音乐。“NO”这个乐队的名字是我在上海的时候想好的。我一直延续着这个做事的习惯,就是做什么先把名字给想好。为什么叫“NO”呢?因为人们在很多时候都可以说NO。我想做一个很有意思的玩意儿,和当时很多乐队完全不同的,无论在意识形态上、形式上还是文化见解上都截然不同的音乐。

当时中国的现代音乐还局限于超载、冥界这样的速度金属和死亡金属,算是最狠的了,这两支乐队是我当时比较喜欢的。现在超载的吉他手李延亮和冥界的王强都是我的好朋友,后来李延亮在我专辑里做了不少的演奏,他是《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这首歌的吉他手,最新的《大事》里的吉他也是由他主刀的;王强在1996年前后去了德国,成了一个画家,这么多年来,我也没怎么见过他。中国的音乐当时虽然谈不上有多好,但唐朝、黑豹我都听过,也都喜欢。但是1990年代开始我接触了西方的很多音乐,更好的音乐,特别是美国大门乐队的。

和我一块儿来的,还有一个小我三四岁的哥们儿,叫方海强。他当时还是个高中生,那年正好考大学,我不记得他那年考上还是没考上了。我来北京之前去和他告别,他就也偷偷地离开了家,跟我来了北京,想和我在一块儿。他热爱音乐,也很想做音乐,但我感到他这种想法很不妥。因为不管怎么说,我当时练吉他已经好些年了,1985年我就开始学了。可是海强什么也不会,他没有经过学习和训练,没有基础。不错,是有很多人根本就不会画画,但上手去画,也就画出来了,当时我不赞赏这种做法,音乐更不好弄了。因为我还没有任何建树,当然谈不上自信了,在艺术和文学方面我也是新手,没有创作出像样的作品,心里也是没啥底的。

我在上海街头混的时候,认识了很多朋友,其中有一个叫窦勇的,在北京饭店工作,他给我留了一个电话,到北京后,他在朝阳门内给我弄了一个四合院。当时二环和三环之间还没有建好,二环往外虽然不是郊区,但已经很荒了,明显感觉人少多了。我本来打算不做打口磁带这个生意了,可带来的钱没几天就造光了,所以剩下这点货还是卖卖吧。我当时很少上街,都是我的兄弟海强去卖,我出本他出力,挣了钱一人一半。可谓是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啊,没几天发展到一根骨头两个人啃。

有一天,我在米市大街附近,碰见了一个黑黑的家伙,中等个子,眼睛很亮,骑着个破自行车,后座上驮着一捆画布。我当时正在和几个朋友一起聊音乐,说着音乐圈里的黑话,什么“黑馒头”(Metal)啊,朋克啊,哥特啊这类玩意儿,当时很少有人知道这些东西的,根本就听不懂。这时这个黑黑的,瞪着两只闪亮的大眼睛的家伙就问我能不能卖给他两盒磁带。我觉得这个人就像个老农,知道他肯定不懂音乐,但是不懂不代表他没有求知欲。可是你说我卖给他什么好呢?给他好东西吧,他不懂,给他不好的东西吧,觉得有点欺负人,这也不对。所以我想还是培养他一下吧,而且我这小生意还是要做的嘛。当时我们上了很多谁人(The Who)的货,还有齐柏林飞艇(Led Zeppelin)和大门的很多东西,谁人乐队虽然名气很大,但是不好卖。海强也不懂这些东西,这就很麻烦,因为想要卖好茶叶,就得把茶叶讲得很有文化,不然卖不上价钱。于是我就跟这个老农侃了一阵,要价也提上去了,大概提到50块两盒磁带,因为我知道他是要还价的。最后,我就把两盒谁人乐队的磁带以30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