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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绽放的艺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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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北五环外的费家村,是京城数块著名的艺术聚集区之一,这里临近望京、中央美院,西接索家村国际艺术营,北有一号地画廊聚集地、318艺术园,往南不远就是如今红透半边天的798艺术区。在费家村,初来乍到的人感受到的乡土气息似乎总先于它的艺术气息,不过走近一点儿,即使不用太仔细,就可以发现弥漫于巷口院落,那些沉静、隐而不发的艺术情调。赵庭景美的工作室即坐落其中,和费家村的许多艺术家一样,这是她生活和艺术创作的地方。

写实生活 诗意情怀

在费家村租下仓库做画室的人大致有这么几类:多数是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中青年艺术家,他们的作品有市场,其中不少人的画价卖得很高;另一部分是美院或其他大学的教师;还有一部分人不计回报就是为了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而作画。而赵庭景美就是为了理想选择画画的典型。

如果没有从事艺术,按照家庭的期望,赵庭景美本该有一份更具现实内容的工作。“我们家族盛产老师,随便挑一个,不是高级教师就是教授,父辈们觉得读理科、有份正式的工作才有出息,这是理所当然的。我学的是数学专业,结果跑去画画,家里人都很想不通。”她笑言。

在接受系统的绘画学习之前,绘画在赵庭景美的生活中占据的地位还没有那么明确,如果一定要定义,“一直喜欢”就足以概括。她有过一份不甚出奇却自给自足的工作,她个性独立,富有主见,在工作方面游刃有余,彼时也曾拥有物质充裕的生活。然而,这种生活并不能满足她骨子里的叛逆:“赚钱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但这只是一种生活的手段,不是生活全部。”她清楚地意识到,有些东西是值得追求,却容易被生活的平淡表现所掩盖的。

这个东西是什么?绘画。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却发现有什么理想没有完成,那一定是画画。”无需更多思量,她辞去工作,远赴上海,后拜名师顾维群,开始圆自己这个色彩斑斓的绘画梦。

往往执着于理想的人会走入另一个困惑,即与现实的抽离。赵庭景美是个率直而感性的人,她对生活态度的表达是理想化的,放弃一种稳妥的生活以实现另一层面上的自我价值,放弃对物质的追求以获得精神的充实。曾经得知有个朋友在南美洲生活,赵庭景美差点儿抛下身边的一切,办移民只求定居玛雅古城附近。这样戏剧化的事情在她身上屡见不鲜,然而,面对现实生活她是低调而淡定的。

赵庭景美在798艺术区有一间自己的画廊,798被视为艺术家们面向商业的窗口,但她却刻意回避宣传。“刚来北京的时候,也没觉得798有多么引人注目,没想到现在这么火。但是直到现在,对我来说那只是一个让我可以结识一些人的地方。”每逢别人介绍她在798开一间画廊的时候,她总是说“没有哦,我只是一个画画的。”赵庭景美认为,艺术家办个展也好,创作也好,本质上更希望人们关注作品的内涵与其社会意义,而不仅仅是艺术家个人。所以她并不希望以一个画廊经营者的身份出现,“我不排斥交际,但首先我希望我是一个艺术家,而不是画廊老板。对于画廊老板来说,人脉越多,圈子越广,生意就越容易做;可艺术家是要靠作品说话的,没有作品就有愧于其身份,如果我忙于应酬,必然没有时间画画,我觉得那样就没有意义了。”

艺术创作的道路是漫长的,赵庭景美坚持,一个真正的艺术家一定是耐住长久的过程,以心无旁骛的态度对待创作。现在,画廊由专门的人员负责经营和管理,她则潜心创作。“事实上,不考虑画廊,仅靠画作的收入也可以满足日常生活。”她说,“但是,画廊可以为我提供一个交际的场所,让我建立属于自己的圈子。而且,从现实的角度,能让我获得更有品质的生活。”

艺术绽放于生活

在赵庭景美的字典里,“更有品质的生活”并不代表着锦衣玉食,这种品质来源于一种自然和真诚的生活态度。

在上海学习油画的时期,最初的生活是辗转奔波的,赵庭景美选择了一种极简单的生活方式,却有几分浪漫情调。每日奔波学画之外,闲来便抚筝写作,在这个物质充实到几乎膨胀的城市,她倒颇有几分隐逸的姿态。得益于恩师的帮助,她的首次个展在上海莫干山路展出后,很快就有国外的收藏家和艺术鉴赏者购买,所以她对于圈内的交流并不热络,但是,她并不是疏离的,她阅读城市的方式,是由内向外的,发乎内心深处的体验。

上海给予她的城市记忆,来自美味的小吃和温润的气候,同样来自一种精神感受。这个充满女性气质的城市,以及她在一个遵循自我意志、探究生活价值的过程中的感悟,成为她作品中丰富灵感的源泉。在赵庭景美前一个阶段的作品中,常见对女性意识和情感的表达,她关注女性作为弱势群体的独特性,反映她们内心与现实的矛盾,以及年轻女性在情感与生活中的迷失和困惑。

她所关注的范围还远不止女性意识一个方面,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她画作的主题,她的思绪往往达到笔触所看不见的地方。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停下来,盘腿坐在工作室的沙发上,凝神细看眼前的画布。这项工作是废寝忘食、通宵达旦的。“我开始工作的时候,有时可以两个月都不出门,这很寻常。其实不仅是我,很多画家也是如此。”

这样的创作模式,是否会感到封闭和与世隔绝呢?赵庭景美的答案是否定的,她觉得与人的交往不应是刻意为之的,重要的是在所从事的工作中找到一种满足感。“我每天会有两个小时的阅读,还写一首诗词,这是给自己的任务,其余时间就是画画。这是一个解读内心思考的过程,有时会有未知,所以并不封闭。”这如同品尝葡萄酒,与人共享亦可,独享也可,共享时品的是一种氛围,独享时尝的是一种心境。

葡萄酒对于她正是这样一种存在,而旅行是她生活中另一项不可或缺的元素,对于她来说,旅行是最好的解压方式,她总是习惯性地突然出发,带着她一贯的感性,前往一个陌生的城市。“我每年都有旅行计划。有的时候是徒步,有的时候自驾游。”为了方便旅行,她还专门改装了自己的越野车。

“我不会追求物质上的富足,但是如果物质条件足够,我会希望能够做一些更好的事。”比如做更多慈善事业,比如学习和传承中医药文化,对于她来说,真正有品质的生活通向个人内心的仁德与宽厚,通向精神领域的充盈与丰饶。

如今,赵庭景美师从李象群学习雕塑,她希望能够以更丰富的艺术表现形式去完成她的理想初衷,她的艺术追求于纷繁生活中,恰如陌上花开,一任从容与恬淡,有诗意的优雅,不落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