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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后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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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2月8日

期待已久,也仰慕已久,西行的重头戏――莎士比亚故居的参观就在这一天。天色阴霾,空气冰冷,莎翁故居中的炉火也烤不热冻僵的手。然而,所有人的心是悸动而火热的,因为戏剧,因为文学,因为这里有,莎士比,亚――

二月才开始,英伦大地上,刚下的皓雪并未化净。小镇石地斑白,听不清、感得到的寒风仿佛冰晶的细语,悄悄重复着方才消散的最后一句台词:

“For you shall be,Orsino’s mistress and his fancy’s queen.”

我,作为导演,带头鼓起了掌。诸多准备,仓促的排练,一朝落幕,仿佛这些也一同消失而成为记忆的空白。兴许对此厌烦的人终是松了口气,可我抬眼看了下氤氲的天空,心道这世界里,我还能干什么?不知不觉间连这件事都结束了,那么这趟旅行想必也快完结了。第十二夜,算是到了尾声。

再抬眼看了下莎翁出生所在的小楼,胸中再没有初见时的兴奋。花园里矮树上的积雪在枝头随风摇颤,仿佛随时便会落下来砸得人满头满脸。高空的枝条光秃秃孤零零地横在湿冷的空气里,叫人心绪不宁。

第十二夜之后会怎么样呢?安德鲁是一定会离开的;马伏里奥应该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奥利维亚说不定会去梅萨林,所以他也许会跟过去;小丑也许会跟着小姐,Illyria从此失去了一个睿智的歌手;托比玛利亚兴许不会走,但他俩生活是否会和谐我很是担忧;费边再次消失,就像开始他没上场时谁也不知道他一样;公爵兴许听烦了这段音乐,也许会什么都不做……大家回到了风平浪静而又无趣的生活,我似乎也看到了回国之后会怎么样。

回来了,大概多了几个人能打招呼,多几个可以聊的话题,风平浪静而又无趣地把生日过完,拖到高三……高考……那十二天,大抵会成为历史,一个只能回忆的过去;这小小的戏剧,也大概什么都留不下吧。

因为这部喜剧,我们连在一起。现在它结束了,于是便什么都结束了吗……不再有快乐,不再有努力……

其实,快乐……是等不来的吧?若是等下去,兴许它便真的结束了吧?

一个人倘不去寻欢作乐,快乐会来吗?难道一切安稳了,托比就不会到处找乐子?难道马伏里奥走了,玛利亚就找不到可以算计的人了?一个人若是拥有一颗寻欢作乐的心,想必他很难有不快乐的时候吧?一生仿若只过十二天,每天都是最后一夜,每天都在寻找欢乐,因为过完就会两眼一闭,躺在棺材里什么都干不了。

想起来了,当年看《源代码》,对最后通电话时候的情感渲染在下完全无动于衷,但后来听到一句梦呓般的“快乐的人生”时鼻子却莫名其妙地一酸。我的生活里面太缺少快乐了吗?是我找不到它,还是我没有找它?上高中之后,活着的快乐几乎想不起来,再没有班里同学打球时一众傻笑的那种感觉了……就像小时候自己的思考,思考人生思考生命,如今都记不住了。

我们在追着什么……这追逐便是人生,可是追着追着,便会忘了当初追去的初衷。

蓦地,想起我最后删掉的一段,唉,真的是后悔了。

我们从花园出来,回到了斑白的石地上。我踱到As you like it的小丑像前,哼着What you will的最后一段。

A great while ago the world begun;

With hey,ho,the wind and the rain,

But that’s all one,011r play is done,

And we’II strive to please you everyday.

夜空……星月正明,最后一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