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语 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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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富的度量与艺术的疯狂

我对艺术是完全的外行,也从来没有投资过艺术品。某天偶然从网上看到黄永玉老先生的字画多少钱多少钱一尺,才想起大概10年前,我陪同我原来公司董事长到北京通州万荷堂拜访黄永玉老先生,他送了两大幅画,很大很大的尺寸,至少十几平米吧,后来装裱好了,搬运都很让人头疼。那时对艺术品价值没概念,放到现在可真是值老钱了。

听做画廊的朋友讲,才逐步了解今天的艺术品投资已经火到什么程度。2009年11月,在北京保利拍卖会上,1992年被尤伦斯夫妇在纽约以62万美元拍得的中国明代吴彬《十八应真图》,居然拍出了1.69亿元的天价,创下迄今为止中国书画拍卖的世界最高价,17年间价格涨幅高达40倍。该年短短一个秋拍季,就有4件中国古代书画单品的成交价格都过了亿元。以亿元为标志,中国书画的确开始了疯狂奔跑。

对此,我开始很不理解。就像经常在航机杂志上看到当代油画的介绍,动辄上千万元的价格,冠之以这流那派,但我看就是一些符号化的阐释,远没有一篇哲学文章深刻与睿智。后来,我慢慢明白了,对于超越了温饱的人来说,艺术品真的是很好的投资品种,其疯狂背后所蕴含的,其实是我们人类社会与生俱来的财富的度量问题。

在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长河中,能列为传世之品的大家之作,委实是寥若晨星,是万千众生中最独特的凝聚,拥有最绝对的稀缺性与唯一性,比黄金还黄金,比钻石还钻石,当然有无可比拟的价值。想一想,500年才有一幅《蒙娜丽莎》,100年才出一个梵高,历经400多年的《十八应真图》,理应“值钱”,这是人之所以结群成为社会的独一无二的财富度量。很多艺术品都与王公贵族、皇室豪门相关,大概也有凭借对这种独特价值的占有来展示与传承自己财富的原因。

当代艺术品的红火有很多专业的解释,但在我这个门外汉看来,财富的度量仍然是不可忽略的重要因素。我经常打比方说,如果你现在衣食无忧后还有1000美元,你是拿着1000美元现金,还是换成12桶原油、北京五环外一平米住宅?抑或是买一幅自己很喜欢但毫无名气的画家的作品?哪种方式是“有钱”呢?或者说,哪种方式将来会更“有钱”呢?这是生活在法币时代的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

豪掷1.69亿元拍得《十八应真图》的刘益谦说,如果按照资金来做一个统计学的统计,算算中国多少富豪、多少资金进入这个市场,起码可以卖十几个亿了。也就是说,多的是钱,多的是寻找出路的钱。这是大实话。当然,他还说了另一句实话:追逐艺术珍品,“大家都飙起来了,大家都在发飙,就这么简单。这一股飙风能够飙多长时间,谁也不知道,也可能刚刚开始飙,也有可能飙过了,冒个泡就没有了,飙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