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涂尔干的职业伦理思想及其对中国发展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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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涂尔干所处的社会正笼罩在社会失范的阴霾中，作为社会学家的涂尔干认为传统的集体意识以及工业革命中的社会分工都无法承担社会整合的重任，而是将社会团结寄希望于在稳定的职业共同体之上形成的职业伦理。涂尔干的职业伦理观对我国和谐社会的建设有着重要的启示，对当今社会发展面临的难题有一定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涂尔干 职业伦理 职业共同体 当代启示

埃米尔・涂尔干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法国著名的社会学家。仔细阅读涂尔干的著作，可发现其旨在探寻解决西方发达国家进入现代工业社会过程中遭遇的各种危机的方法，寻找社会转型期进行社会整合、社会团结的有效机制。涂尔干认为，要解决这些遭遇的危机，就要在现代社会背景下重构社会规范和社会道德来达到社会整合的目的，消除社会示范的现象。并且他明确提出，要消除失范、实现社会团结，建立职业伦理是关键之处。

一、职业伦理的建设是实现社会团结的重要环节

涂尔干认为，社会团结是人与人之间形成的协调一致的联系，并不只局限于拥有共同利益的人群，这种联系还存在于那些毫不相关或是出于敌对状态的人之间。达到这样的一种状态就必须通过一种外部的强制力量将社会所有成员凝聚在一起。在寻找这种外部力量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不同的学派给出了不同的答案。契约论者认为社会团结是建立在民众屈从于共同约定的契约基础上；亚当斯密认为，经济生活的自由法则不仅可以调节自身，还可以自动获得稳定性，仅需要市场机制的调节就可以达到一个完美的状态。但是涂尔干对此一一进行了反驳。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经济学家还是契约论学说，都需要人们在初始状态就拥有共同的价值规范。只有共同的价值规范已经存在，人们才能认同契约的约束力，才会遵循共同的自由竞争规则。因而，涂尔干认为正是这些价值规范，才是社会团结的基础。但是传统的价值规范正受到冲击，无法完成社会团结的职责。

在传统社会中，由于人们的生活局限在特定的范围内，人们从事的活动、生活方式等物质方面基本相似，从而使得人们的精神方面也大体一致，进而产生了强烈的共同认识。社会中的成员遵守同样的行为规范，使得社会达到团结的状态。而进入现代社会之后，社会容量和社会密度的增加，人口数量越来越多，人们为生存而产生的竞争越来越激烈。每个个体有着同样的目标和需求，这使得他们处于敌对的状态之中。一旦手中拥有的资源无法满足他们的需求，那么就会爆发战争。而随着资源的不断瓜分，竞争也就会越激烈，原本存在的共同认识逐渐瓦解。

于是，人们将寻求团结的目光转向了社会分工。亚当斯密认为，社会分工对社会团结有重要的意义。由于社会分工，个人和部门拥有独立的特殊的职能，形成谁也离不开谁的状态。对于亚当斯密的观点，涂尔干也承认，“劳动分工越来越多地替代了共同意识曾经扮演的角色。”但是值得注意的是，涂尔干对亚当斯密等只依靠社会分工本身的力量就能够解决工业社会中的矛盾危机，实现社会整合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就正常情况来言，社会分工可以带来社会团结，但是和其他事实一样，社会分工也会出现病态的形式。“反常”状态的分工形式不但不会带来社会团结，反而可能造成一系列的社会矛盾和冲突，从而引发严重的社会危机。历史的事实也向我们证明了这一点，涂尔干所处的19世纪的西方社会，已经出现了工商业的危机和破产，劳动和资本的对抗越来越激烈。随着社会分工的不断发展，这种紧张的社会关系愈演愈烈。其所处的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中正滋生着社会解体的潜在因素。

对于社会分工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涂尔干并没有因噎废食，而是认为在分工高度发展的现代社会，要实现社会团结不仅靠社会分工的力量，还必须要仰仗其他的力量，而这些其他的力量就是道德或是共同意识。此时达成的团结，涂尔干称其为“有机团结”。与 “机械团结”不同在于，“机械团结”是建立在集体意识完全吞噬个体的特性基础上，个体没有独立人格，而是作为集体的缩影而存在。而“有机团结”是在尊重个体差异的基础上形成，“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行动范围，都能够自臻其境，都有自己的人格”。社会给予个体更多的自由活动空间的同时，个体的活动还受到共同遵循的习惯和程序的限制。道德并不是要根除竞争，而是调节竞争，完善社会分工，形成社会团结。

分工发达的现代社会的和谐秩序，不能仅仅依靠有社会分工和功能分化所形成的“系统整合”，而且还需要由社会成员共同的道德伦理所维系的“社会整合”。现代社会之所以会出现社会解体的危机，正是因为病态的系统整合引出了漏洞，而社会整合又出现问题，道德的发展程度没能达到现代社会所需的要求，从而使社会陷入解体危机中。因而，要治愈这些顽疾，就必需重建发展共同意识和道德。

二、职业共同体的构建是职业伦理建设的基础

在涂尔干看来，经济生活已经被世人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经济维度的触角已经占据了个体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道德的约束被抛弃。值得注意的是，这种经济生活的去道德性十分危险，会导致整个社会的堕落。涂尔干对此提出了警示：“如果我们仅仅遵循自我利益的明确规范，这种利益几乎占据利率我们的所有生活，我们如何才能体会到无欲、无私或牺牲的感受呢？让我们看一看，伴随着公共道德的衰落，经济利益是怎样肆意蔓延的吧！我们看到，不管是企业家、商人，还是工人和雇工，都在其履行职责的过程中发现自己身上不存在任何用来制约自私自利取向的影响；他用不着遵从任何道德纪律，他对任何这样的纪律都嗤之以鼻。”

因此，涂尔干认为经济生活必须受到规定，且道德规范会在一个稳定的及与每个人密切相关的社会环境中产生。只有这样，才能遏制扰乱经济生活的冲突，个体才不至于生活在道德的真空中。能担此重任的惟有法人团体，在此基础上产生的职业伦理对解决社会失范问题，重建社会秩序具有关键的意义。法人团体首先是经济意义上的群体，起着调节经济利益或为经济发展提供各种服务的作用。但对于涂尔干来说，法人团体更为重要的作用是其对道德产生了切实影响，即不仅给法团成员提供了互相沟通、交流的关系纽带，我们还可以从中看到一种力量遏制了个人利己主义的膨胀，这就是职业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