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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诗歌力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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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谣

芳草于兰亭雅士的酒杯里渗出了水的眼神

含微露波,载着一箪食,提携着水草婀娜的身段

钻进了春天的圈套。一大群人,就那么光着膀子

觥筹交错,言及陶器、粮食与飞鸟各自承担的事实

爬在浸湿芦苇的沙质土壤上等待着桃花

而三月未来,《论语・十一说》仍裹着厚厚的丝茧

道不出曾点的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笑谈歌咏德馨

竹叶间的一盏银杯在嘴旁莞尔,发出火焰的炽热与钟情

但我无法忽视后视镜里的那些萎靡状

它们一辈子都在古代里沉沦。我也是一个春天

渡过金沙江,越过沉沦的秦岭

我想告诉那些低矮的灌木丛,春天我来了

赶着若干只毛皮洁白的野山羊,从依赖中取暖

“咩咩”声深远而旷久。秦川大地上

八百里的平原沃土,而我也想说一说我那地处陕甘川交界的陕南

她的春天已经破茧生长藤蔓,绿绿的

一簇一簇毛茸茸的呼吸胀得发亮,正如美人娥黛一般

软在闹心的春雨之中。此时采茶曲年少未老

新绿尚有些凉意。少年折枝沿山梁奔跑

像云一样的女孩停息于那梢,花色正浓

立于椿树的叫天子哗哗而去,似乎一切与此无关

生活得以被象征的泥土操纵,老牛哞哞

农人绵长的山歌号子伴着一挥而就的皮鞭翻开了新的一页

来自那未曾被遗忘的年代,春天,与黎明有着某种巧合

蜇伏在肢体的寒冷如同黑暗,碰上温暖的毛玻璃会生出缕缕薄雾

使我们变得朦胧而又新奇

一阵风便是云游四海也会误闯巢穴,散入雨水的轨迹之中

和今夜的文字润物细无声(权且当作昙花一现吧)

秘密被放失在虚构的世界里无人知晓

一朵花是如何爱上一座城池,和这儿的人和谐相处

仿佛也沾染上一丝逝者的余音

新春我们刚为他们添上一年的收成成果

几十元的慰祭构成了我们的念想

香蜡纸酒,鸣炮,千响的电光闪,阵阵浓烟

我们已经脱离苦海。春天有人醒来有人睡去,枕着

一年的命运,孩子的学费、生活费、奢侈费,一辆驶向城市的火车

和告别开始远离潮湿的乡村,默然高难度的思索

必须得隔绝一切,包括春天,父亲这样想像自己的日子

在矿底度过一年又一年的冬季,除了黑暗他啥也看不见

帽顶冷色调的矿灯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昏花的老眼

蜷驼的脊背,不善言谈的性情和患有手疾的身体

告诉他,身体的哪个部位掌握在自己手中

哪个部位可能会被黑暗所吞噬

而必须得年年月月绷起神经去面对风吹草动

其实,父亲是感受不到春天的,重负锋芒必露

弯下的脊背只能使他注目大地而无法仰视天空

云在他心底与煤和铁块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不能向老板承诺

这一年天上所有的煤块也属于他的工作范畴

在春天,四处游动的云朵常让他感到疼痛

离地四万八千丈,他一辈子也无法挖到,一辈子也无法运走

这,咫尺的幸福

养蜂人把世界分成了两半,一半在蜂箱里

一半在蜂箱外,而春天这个特有的季节也被一分为二

一半在花丛上,一半在花丛下

泥土一冒出馨香花儿就熟透了

嗡嗡作响的小精灵们围绕着春天的高峰期如履平地

乐于将粮食时常挂在嘴边,保持着对这个季节的诚恳

丝质的面纱有着光滑的触感,养蜂人习惯头戴面巾

手拿小铲去培花育土,结梗的根茎埋下了衰老的隐患

他们必须得除去那些腥涩和不易察觉的疑惑感

细心而又小心翼翼

春天是脆生生的,有着好闻的桦木屑气息

白且净,因此养蜂人做着同采茶人相差无几的工作

盘旋在他乡之间,用新打的木箱运走春天的光辉

而这也是被期待的

小时候我喜欢蹲在马路旁观看他们一气呵成的动作

蜂板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蜜蜂,簇拥在一起就组成了春天

因此在多数的时候看到蜜蜂我就会想起春天

鱼腥草、嫩笋、椿芽、地匏儿、毛尖草构成了我对春天的认识

每当这时我都竭力保持着镇静,它们是随四季而来的

终也会去。喜悦只是借乐景抒悲情罢了

我宁愿淡淡地看着它门,不动声色,不放纵自己的呐喊

进而也不故作焦虑。坐在地上,支持着这清晰的念想

慢慢放大,模糊,直至变得模棱两可

化成一把燃烧的火焰或是一株仰天的向日葵

才能清楚地知道――

我爱的她究竟是什么样

空白之诗

我不相信自己在一瞬间做出的决定

如同我不相信

在许多停留的脚步中有一双是我的

41码,左脚总是晚于右脚一小寸

距离让我一米一米流动,远离许多拥挤的市场

空白得异常均匀,就像小时候发烧时模糊的神智

躺在病床上,四周是白,白得有些寂静

偶尔门口也会经过一两个复诊的患者

拄着疾病艰难地挪动双脚

他们在我眼中也只是停留那么一小会儿

从门左边到右边的距离

剩下的

依旧是白,白得像一场无边无际的大雪

我躲在雪丛中潜伏

然后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不知道为什么

每当这时我都会想到哭这个词

想哭,从少年到青年的坎坷,想哭

四周静悄悄的,我一人惊慌失措

阴雨天

云朵暗藏了许多伤心事,灰色

像你悲哀的脸,枕在一面瀑布前瑟瑟发抖

古老的故事已人去楼空

空静匍匐在大片大片氤氲的雾霭中

几枝干裂的枝桠被风搅得心绪不宁

乘船的人默默走向渡口,偶尔也会惊起几张枯叶的尖叫

盘旋一圈又平稳了慌乱的容颜

我在河边洗淘着什么,时至今日,竟也记不真切了

阴霾的天空中,我漫无目的

在河边,水从手中深扎骨髓

然后一阵钻心的痛,仿佛抽走了坚硬的骨头

不过我依旧没有说话

天空很阴

我从桥下走过,火车在头顶呼啸而过

十万火急的消息,我懒懒散散

走着走着衣服就湿了,什么也看不清

下午的雨有些牵强,落在水面上,我沿着河岸步行

打着一把破伞,天空扭成一团褶皱

我想端起酒杯

我想喝点酒,在起风的时候

抓住一只空酒瓶像怀揣我的感情

从低处潴积,流动,可能还在呐喊

将漆黑的东西一点一点拔出泥淖

拔出的部分可能还会是我累述的语言

或者容颜。鸟叫清脆的明亮

从一根针尖过渡到麦芒的时候,我想喝点酒

把陈旧的侮辱用大火烧尽

不再去担心左摇右摆的天空是否沉入大地

是否我的感情喝得仅剩这一点酒味了

在空瓶子里,我从未感觉到这么湿润

这么瞌睡,像这端起酒杯的姿势

潦倒而又毛躁

程川,1993年3月出生于陕南宁强,第三极诗群成员,至今已发表诗作数百首,散见于《诗选刊》《中国诗歌》《西北军事文学》《中外文艺》《红豆》《草原・绿色文学》《散文诗・校园文学》《边缘诗刊》《天汉诗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