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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公共数据开放启示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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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信息化技术飞速发展、数据急剧膨胀的今天,数据作为一种生产要素、无形资产和社会财富,在经济社会资源结构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地位。政府作为这种无形资产的最大拥有者,掌握着海量的核心数据资源。这些公共数据对国家经济社会未来走向、国际综合竞争力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对海量的公共数据资源进行充分利用,已成为信息时代特征下各国政府的重要研究课题。

美国政府是全球信息化建设的有力推动者和引领者,从1992年的“信息高速公路”到2009年的“Data.Gov”网站建设,再到现在的大数据,美国政府始终以开放创新的姿态在数据运用领域里对全球起着重要的引领作用。因此,简单了解美国公共数据开放历程对于推动我国公共数据开放将有一定的借鉴意义,对我国构建开放政府、透明政府、和谐政府有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约束的力量——法律与规则

较为完备健全的信息开放立法体系可以为公共数据开放提供良好的制度环境和社会氛围。美国前首席信息官维克·昆德拉在《21世纪的数字推动力:基于开放数据与网络效应的创新》一文中提到,“政府必须通过实施法律来变革固有结构,提高开放性、透明度和参与度。巩固开放政府行动并解决一些最棘手的问题(如开放高价值数据集,将开放数据融入采购过程等)需要进行全面的立法改革,从而变革政府的动作方式”。美国政府信息公开在经历了《信息自由法》、《电子信息自由法》、《数据质量法》、《开放政府法》等里程碑式的发展后,目前已对公共信息公开范围、时限、质量、查询费用等做出了详细的规定,在保障民众信息知情权和隐私权的基础上,逐步形成了较完备的信息立法体系(见图)。

除了法律的制约,美国公共数据的使用、和管理还需在三大法则的约束机制下进行。一是公共数据信息使用以保护公民隐私为原则。在信息社会,公民对数据拥有“数据权”,既包括数据的使用权,也包括数据的隐私权。政府由于掌握着大量的个人信息,在公共数据时一定要充分考虑保护公众个人信息的“隐私权”。美国在1974年颁布的《隐私法》被认为是“一部真正的信息时代的隐私法”,以保护存储在政府机关内部的“个人信息记录”为目的。二是公共数据信息采用免费或者边际成本模式。公共数据使用可以分为免费使用和有条件使用。美国在公开政府数据时坚持“用纳税人的钱收集的数据应该免费提供给纳税人使用”原则。《信息自由法》明确指出“联邦政府只能收取因为该次查询以及公开这则信息所产生的边际费用,而不能收取政府为了收集、管理这份信息所产生的全部成本和费用”。三是对公共数据信息的管理以提升数据质量为目的。数据质量涉及数据收集、使用、等多个环节。为保证数据质量,美国行政管理预算办公室(OMB)规定,在公共数据的管理中,数据质量标准要统一化,质量管理要实现流程化,质量要能被救助,即要有相应的纠错机制来补救。

人的力量——领路人与参与者

首席信息官(Chief Information Officer)、首席技术官(Chief Technical Officer)和首席数据官(Chief Data Officer)像三驾马车,驱动着美国公共数据开放这辆战车向更加开放、民主的未来驶去,成为公共数据开放的“领路人”。

2009年,为了利用信息技术打造更加开放的政府,奥巴马政府创设联邦政府首席信息官和首席技术官两个职位。此后在2010年,首席数据官应势而生,联邦政府通信委员会率先设置了该职位。“三官”作为美国信息化战略蓝图的设计师,在信息化顶层设计、技术总体架构和数据战略等多个方面,为美国联邦政府公共数据开放提供了发展方向上的建议和意见,他们由政府部门首脑任命并直接向政府部门首脑负责。

美国公共数据的开放虽然有来自联邦政府的主动推进,但更多时候是因为受公众、公益组织等第三方力量的外力推动而不得不开放,第三方力量的积极参与加速了“数据民主”的发展潮流。这股力量在促成信息立法、推动数据开放统一门户网站等诸多方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例如,2004年美国民间建立了第一个公共数据开放网站TrackGov.us,以此为起点,美国联邦政府加速了建设公共数据开放统一门户的步伐。同样,在第三方力量的推动下,美国白宫访客记录在Data.Gov对全世界开放。截止到2012年9月,该网站共公开白宫3527466位访问者的姓名与访问时间。公众利用这些数据开发了“白宫访客搜索”,美国数据民主因此又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战略的力量——目的性、阶段性和统一意识

美国关于公共数据开放所具备的目的性、阶段性和统一意识,成为推动公共数据开放进程不可或缺的战略力量。

随着数据开放程度的提升,美国公共数据开放在政治、经济和社会等方面均取得了明显的效应,目的导向性愈加分明。直接目的——数据再利用。为了保证民众能自由使用这些数据,并开发出新的应用和程序,截止到2012年年底,Data.gov网站汇集了由政府提供的1264项应用、公众自发提供的236项应用。如公众根据政府公开的基础数据开发出了航班延误分析系统、商品即时扫描对比系统等实用应用系统。中长期目的——建立更加透明、廉洁、民主的政府。美国公共数据开放经历了首个公共支出数据开放网站()——联邦政府所有公共支出数据开放网站(USAspending.gov)——公共数据开放统一平台(Data.Gov)三个阶段,开放内容也从公共支出扩展到更综合、更广泛的与民生相关的公共数据方面,政府开放程度越来越高。最终目的——提升国家创新力和创造力。通过开放公共部门所拥有的数据、信息和研究成果,激励大众创新和社会创新,增强城市发展活力和潜力,进而提升整个国家的创新力和创造力。

公共数据开放使得数据资源开始在政府、社会间实现自由流动,其本身就是政府行为的一项重大变革,因此涉及部门越多、范围越大,数据开放难度也就越大。为此,美国联邦政府在开放公共数据过程中,采取了阶段性逐步开放策略,即根据对数据被需求度、度等多个因素的考虑,将数据划分为立即开放、短期内开放、计划开放、暂时无法开放四个类别。根据实际需要酌情开放公共数据,体现出美国政府关于数据开放强烈的分步骤、分阶段战略意识。

统一的门户和统一的格式让美国公共数据数出一门、好使好用。2009年美国建立了联邦政府统一数据开放门户网站Data.Gov,全面公开政府拥有的公共数据。区别于传统政府网站信息公布,Data.Gov最大的特点是开放政府网站的应用程序接口(API),将多个部门数据库聚合到一起,政府的网站成为第三方直接可用的资源,简化了使用政府数据的环节、减少了使用政府数据的成本。格式的统一是美国公共数据开放的一大特色。数据开放的最高阶段是元数据的开放,而数据开放最艰难的工作也是统一元数据的定义。为了保证民众能自由使用公共数据并开发出新的应用和程序,美国政府还为公开数据的格式制定了统一的规范,例如,公开的格式必须是可批量下载的、计算机可自动读取处理的。

由于公共数据具有政治敏感、政策导向等特殊性,在看似成功的模式背后,美国公共数据开放的进程也充满了波折与竞争,从个人和民间组织自发性、政府部门、行业领域、城市(区域)逐步到全国性开放,阶段性特征明显,显然不是一蹴而就。相比美国,我国公共数据开放尚处于起步阶段,到目前为止数据仅限于政府部门间的局部开放,对公众的开放少之又少,无论如何,实现公共数据开放的第一步应是观念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