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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案件两种走向,三个青年从暧昧到欲望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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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一家商业银行的一名女员工,因经常与男同事开荤玩笑,竟惨遭两名男同事。令人大跌眼镜的是,2012年8月14日法院经过多次开庭审理后,认定其中一人犯罪,判处其有期徒刑12年零3个月,而另一人则被无罪释放。同一案件的两名嫌犯,为何一人无罪一人获刑?

危机四伏

将暧昧视为“职场软实力”

2009年7月,陈江从天津财经大学会计学硕士毕业后,应聘进天津一家商业银行的公司业务部,担任业务经理。与他同批招进公司业务部的还有一个名叫刘晓山的小伙子。1986年4月出生的刘晓山,比陈江小3岁,是清华大学的本科毕业生。因为都是新人,两人很快就成了形影不离的好兄弟。在老同事的带领下,他们不仅工作得心应手,甚至还学会了打牌、K歌、喝酒、给客户送红包、与客户玩暧昧等职场软实力。

公司业务部,顾名思义就是银行办理对公业务的部门。该部门有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那就是揽储,每个员工都有揽储的指标。部门主任王鸿军经常直言不讳地动员大家:“要想尽一切办法拉客户来存钱!”一次,一个“老油条”男员工又听到王鸿军如此鼓动大家,便开玩笑地问:“主任,女同事有身可献,我们男员工能有什么办法去拉客户呢?”王鸿军笑着回应道:“有没有办法那是你的事情!”其实,王鸿军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2010年3月底,经朋友介绍,他认识了一个做港口贸易的国企领导。可无论他派出手下精兵强将还是亲自出马,这位领导就是不“卖”面子给他,王鸿军为此郁闷不已。

2010年9月,部门招来了一个名叫李娜的女孩。时年26岁的李娜于3年前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大学毕业后,她就职于上海一家国资银行。2010年7月,她男友夏康硕士毕业后,被位于天津的中国海洋石油公司招录了。她只好辞掉上海的工作,跟着男友来到了天津,应聘进了这家商业银行的公司业务部。

2010年11月21日,陈江、刘晓山和李娜拜访客户出来时,天色已晚。陈江提议一起去吃西餐,刘晓山和李娜表示赞同。在西餐厅,陈江点了一份双皮奶,他边吃边坏笑着对李娜说:“这么多甜品中,我最喜欢吃奶了!”当天是李娜进这家银行谈妥的第一笔储蓄,高兴过头的她一听陈江话中有话,竟冲着服务员喊道:“给我加一份鸡肩!我要鸡肩!”顿时,三人笑成一团。陈江喜欢李娜的“热情似火”,李娜也喜欢陈江的“热情助人”,此后两人常常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甚至玩玩暧昧。

2011年1月,李娜得知王鸿军的“烦恼”后,竟向王鸿军申请由她去与港口贸易公司的老总洽谈。王鸿军见招术用尽仍不得法,便想让李娜这个小丫头去试试也无妨。没想到,李娜竟成功了!原来,夏康的公司与这家港口贸易公司有业务往来,她在夏康公司领导的牵线搭桥下,谈成了这单业务。可李娜在职场中隐瞒了“恋爱史”,随后便有同事羡慕嫉妒恨地说,她是用身体换来了业务,性格大剌剌的李娜对流言蜚语不屑一顾。

港口贸易公司给银行带来了几千万的储蓄与业务交易。2011年12月23日中午,王鸿军带领部门12名员工,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宴请并答谢这家公司的领导层。下午1点30分左右,酒宴接近尾声,大家纷纷离席,李娜却喝得东倒西歪。王鸿军便让陈江和刘晓山开公务车送李娜回家。滴酒未沾的刘晓山连忙出门开车,有少许醉意的陈江则扶着李娜走出酒店……

陈江和李娜坐在丰田轿车的后座上。坐在驾驶位上的刘晓山问李娜,家住哪里?李娜却自顾自地问陈江:“他们都说我是靠身体拉来了这家企业,你相信他们的话吗?”陈江笑了笑,说道:“我相信你的清白和能力!”李娜却说:“那你干吗笑?看来,你也不相信我!”说完,她就拉开车门,准备下车。

陈江伸手拉李娜,李娜竟被他拉进了怀里。李娜地扬手要打陈江,陈江借着酒劲将她搂得更紧了。刘晓山坏笑着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们要注意形象啊!”陈江却说:“客人和同事们都走了,有什么好注意的!”酒店保安看到这一幕,对他们说道:“要不,你们就在这里开房先休息一下吧。”李娜听罢,说道:“好,就在这里休息。”客房部前台在酒店的6楼。据前台监控录像显示,三人登记的时间为下午2点05分。李娜掏出她的身份证,陈江掏钱开了一间大床房。

放望

50分钟的换来后怕

房间在酒店的13楼1302房。在6楼至13楼的电梯里,李娜突然捧起陈江的脸一阵狂吻。不一会儿,她意识到身旁还有刘晓山,便转头问刘晓山:“你跟着上来干吗?你出去!”刘晓山讪讪地笑了笑,没做解释。李娜补充道:“我最讨厌你这种阴险的笑了。”刘晓山的笑容僵住了。这时,电梯到达13楼,三人走进了1302房。

刘晓山进了卫生间上厕所。陈江将李娜放倒在床上,李娜顺势把他拉到了她身上。在电梯里,已被李娜吻得血脉贲张的陈江再也把持不住,又吻上了李娜……刘晓山走出卫生间,眼前的一幕令他惊讶又心痒。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忙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不一会儿,陈江心满意足地下床去卫生间洗澡。刘晓山见裸身的李娜微闭着双眼,似乎意犹未尽,便迅速了衣服扑了上去。李娜睁开眼一看,竟是刘晓山,就一口咬住了他的舌头。刘晓山以为李娜咬他是激情的表现,便继续与她发生了关系。

刘晓山完事后也去卫生间洗澡。陈江回来后,得知刘晓山与李娜也发生了关系,他没说什么。陈江问李娜要不要去洗澡,李娜说她要回家。这时,王鸿军给陈江打来电话,询问他们是否将李娜平安送到家,陈江称:“已顺利送回了家。”王鸿军没有过多追问,便挂了电话。

随后,他们三人走出房间。在电梯里,李娜按下了6楼。在6楼前台,李娜又办理了退房手续。监控显示他们走出酒店的时间是下午2点56分。陈江和刘晓山本想开车送李娜回家,但遭到她的拒绝,她独自拦了一辆的士绝尘而去。

回到家后,李娜喝了一杯蜂蜜水,酒意也基本醒了,回想起下午发生的事,她开始后怕。尤其当她依稀想起她和陈江发生关系时,刘晓山用手机拍了视频,她就感到后背冒冷汗。李娜不敢告诉夏康,走投无路下,她只好背着夏康给钟小伶打电话,向她哭诉,也请她帮忙出主意。

时年41岁的钟小伶是部门副主任,是李娜等女员工的“大姐大”。她不仅在工作上经常给李娜帮助,还在生活上给予了她不少的关心。钟小伶听了李娜断断续续的哭诉后,十分震惊,当即建议李娜报警。李娜却说:“报警后传出去,我哪有脸见人啊?”钟小伶叹了口气,说道:“那是下一步的事情。你尽快报警,不然你以后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情。”

挂完电话后,钟小伶把这事告诉了丈夫,她说:“李娜肯把这事告诉我,说明她对我的充分信任,我也希望能帮她渡过难关。如果报警的话,会影响李娜和银行的声誉;不报警的话,陈江和刘晓山以后可能自己讲出去,那样更不好;如果他们拿视频来敲诈李娜怎么办?再说又是同一个单位,天天见面,而且时间隔久的话,报案也是很麻烦的。”钟小伶的丈夫听完她的这番话后,专门打电话咨询了律师和法官,对方的意见还是报警好。

2011年12月24日周六,一大早,钟小伶约出李娜,将律师和法官的意见告诉了她。李娜听完钟小伶的分析,萌生了报警的想法。下午,李娜到医院做妇科检查,查明她的外阴有擦伤、撕裂等情况,但她下不了狠心去报警。

2011年12月26日周一,早晨上班,李娜先后碰到了陈江和刘晓山。他俩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说,这让李娜心里很难受。中午,李娜从食堂吃完饭回到办公室,见陈江和刘晓山挨在一起边看手机边偷笑,她的心顿时往下一沉。当他俩看到李娜后,赶紧关了手机回到各自的座位上,这一举动证实了李娜心中所想与害怕。当即,她决定报警!

下午两点钟上班后,李娜向钟小伶请假外出报警。钟小伶也通过电话将这事报告给了在外地出差的王鸿军。王鸿军立即报告银行高层,高层领导迅速做出指示:陈江、刘晓山和李娜三人停职接受调查,至于李娜该不该报警属于她的个人自由,银行即便有劝阻之心也无干涉之权。随后,钟小伶得知李娜已有男友,便开车陪她来到夏康公司楼下,约出了夏康。李娜抽泣地讲述了事情的经过,夏康虽难以置信,但在钟小伶的安抚和开导下,最终选择了相信李娜,并决定陪她去报警。

下午3点35分,钟小伶、夏康和李娜三人走进了河西区公安分局报警,警方当即立案。下午4点钟,警方前往银行带走了陈江和刘晓山。

遗憾终身

三个青年命运被改写

2011年12月27日,警方对陈江和刘晓山刑事拘留。2012年3月6日,经检察机关批准,警方对两人依法实行逮捕。2012年5月17日,检察机关向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提讼,指控陈江和刘晓山涉嫌犯罪。2012年6月29日,法院开庭审理此案。李娜诉称,她是在喝酒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惨遭陈江和刘晓山的。公诉人认为,陈江和刘晓山趁李娜醉酒,缺乏意识和反抗能力,强行与其发生性关系,系违背妇女意志。归案后,陈江和刘晓山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但陈江及其辩护人提出:在前往酒店13楼房间的电梯里,李娜站着与陈江激吻,这需要具备一定的体力和精力;从13楼房间出来后,没有任何人提醒李娜,她却能清楚地按下6楼,并在6楼前台办理了退房手续,这说明她当时头脑清晰;从酒店出来后,李娜又能独自打车回家(陈江的律师调出案发当天的路面电子监控,找到了那辆出租车司机,司机出庭作证),这再次说明她那天并没有醉酒醉得缺乏意识。综上,陈江并非是在李娜醉得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与其发生性关系,两人发生性关系均系自愿,故陈江的行为不构成罪要件。李娜对陈江及其辩护人提出的这些情况予以否认,她说她喝醉了对这些情况没有印象。不过,证人的证言及监控录像等证据,都支持了陈江及其辩护人的意见。

刘晓山的律师同样为刘晓山做了无罪的辩护。律师辩称,虽然李娜当时咬了刘晓山的舌头,但这也可以看成是高潮时的激情撕咬,发生关系后,她并未出言指责。因此,指控刘晓山犯罪缺乏证据。李娜却说,她咬刘晓山的舌头本意是拒绝,无奈醉酒没有体力反抗。此外,李娜还指出,她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与刘晓山接触,在上13楼房间的电梯里,她还让刘晓山离开。

听到这里,陈江立即说道:“李娜刚才不是说醉得不省人事吗?怎么这会儿还记得在电梯里说过的话?显然,李娜无法自圆其说……”就这样,控辩双方唇枪舌剑,发生了激烈的辩论。法院并未当场宣判。

随后,检察机关以“本案证据、事实发生变化”为由,向法院提出撤回对陈江的申请,等查清事实再行决定是否,同时,坚持对刘晓山的。很快,法院就准许检察机关撤回对陈江提起的公诉。检察机关对该案所有的人证和物证,进行了严谨的复核,最终认定,现有的证据不支持陈江构成,不予。陈江被无罪释放。

释放后的陈江,对银行领导做了深刻的反省。然而,无论他如何忏悔、道歉和保证,银行领导仍决定对其做出开除的决定。在同事们复杂的眼神中,陈江黯然地离开了银行。他知道,这个污点将写进他的人事档案,伴随着他的一生,成为他一辈子都无法抹掉的悔恨。

与陈江相比,刘晓山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没有一份证据可以证明他与李娜的系李娜自愿,而李娜咬伤了他的舌头,被公诉人认定为李娜反抗的铁证——刘晓山在李娜刚与陈江发生完性关系,情绪还没有调整过来的特殊阶段,突然实施犯罪行为,李娜难以用手脚反抗,而是采取最本能也最方便的咬舌头进行反抗,符合女性在特殊情况下遭遇袭击时的本能反应和心理特征,可视为反抗行为。而刘晓山在李娜的反抗下,仍与她发生了性关系,其行为符合罪的构成要件。2012年8月14日,天津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定刘晓山犯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3个月。接到判决书,刘晓山绝望得跌坐在地……

“案”落幕时,也是夏康与李娜分手时。夏康相信法律的裁定:李娜与陈江发生系双方自愿,既然如此,他与李娜的感情也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了!李娜苦苦哀求夏康,给她一次改过的机会,夏康决绝地说:“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因为有些错误根本就没有改错的机会和可能。”与夏康分手后,落魄的李娜离开了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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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提醒

三个前程似锦的年轻人的命运就这样被彻底改写了。三人的也就50分钟,然而就是这50分钟引爆了人性的扭变。“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令他们在50分钟内丧失理智的“堤穴蝼蚁”,无疑是平时职场中的暧昧。著名的社会学家苏必金教授指出:“异性之间,即使是异性同事朋友之间,交往也必须坚持严肃的态度,不可太随便,切忌暧昧和放纵。要知道,没有道德和理智的坚强堤坝,一旦遇到合适的时机,人内心深处的魔鬼就会肆虐,最终将带来严重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