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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伦敦艺术品春拍落槌,中国当代艺术品全军尽墨。张晓刚、岳敏君、季大纯、方力钧等人的作品全部流拍,从起拍就无人举牌,场面十分尴尬。因为就在一年半以前,岳敏君的一张大嘴还在这里拍到过340万英磅。回想十个月前香港苏富比春拍中国当代艺术品的火爆场面,真使人有幌若隔世的感觉。想想这些流拍作品的起拍价有的甚至还不到去年春拍的八分之一却仍然无人问津,我们总算看到了市场的冷酷无情,看到了泡沫破裂后的严重后果。其实这仅仅是开始,更惨的可能还在后面。与伦敦春拍几乎前后脚出炉的英国著名的“艺术战略”调查公司在其六个月一次的例行调查报告中也对中国当代艺术品的市场价格给出了极为悲观的判断。根据他们对全球62位最有影响力的著名收藏家、拍卖机构、画商,艺术评论家的调查显示:中国当代艺术的“F4”成员张晓刚、岳敏君、王广义、方力钧的信心指数已跌出中国当代艺术家前十位。同时,六位调查员对中国当代艺术品市场价格的走向一致给出了不看好的结论。因为随着这些曾创造出天价神话的大腕们作品价格的大雪崩,最终总要拖累到整个中国的艺术品市场,特别是那些这几年作品价格翻了几个跟斗的中青年画家的作品,估计大多也会翻着跟斗往下跌。
这其实也是很正常的现象,当中石油的股价从48元跌到10元时,不是有很多十几元的股票跌到二三元吗?而艺术品的价格与股票的价格还有很大不同,历史早已告诉我们:不经过至少三五十年的市场检验,是很难看出一件艺术品的最终价值的。这次伦敦春拍,莫奈的一幅《花丛中的女性》拍得1360万英磅(不含佣金),虽已低于拍前预估的1500万英磅,但在现今全球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仍能拍出这样的天价,更充分证明了时间理论的正确。再回头看看这十年中国绘画艺术走过的路,我们可能不得不承认这些年我们头脑的确已经发热了。因为从油画艺术上看,我们距西方至少还有百年以上的差距,但在价格上我们只用十年时间就走完了洋人们一百多年才走过的路,这方面我们真的是超常规发展了。
首先,我们有相当一批艺术家们头脑发热,有一些人甚至处在一种无知无畏的精神状态中。很多出道不久刚有一点小名气的画家就摆出“高手”的架子,动辙为自己的作品叫出五位、六位数的价格;那些美院在校学生的作品几年前不过二三百元一幅,市价不过千元左右,现在也有人敢叫到几千元一幅,有人敢卖到几万元一幅。如今都打回原形了。对广大投资者和消费者而言这的确是好事情。道理很简单:因为哪怕这些人今后都成为大师,但在今天他们还没有成为大师前他们的确还不应该“享受大师级”待遇,这是有先例可参照的。一百零五年前,已到巴黎五年的毕加索为生活所迫,将自己的31幅作品以2100法朗的总价卖给了画商沃拉尔德,每幅均价不到70法朗。几十年后已经名扬天下的毕加索在回忆这件事时谈道:“当我看着那家伙将我所有的画装上马车扬长而去时,我觉得我仿佛遇上了强盗。但一想到那2100法朗我内心又充满激动,因为这可以让我在巴黎生活两年。”还有资料说事实上毕加索当时激动得热泪盈眶,以为自己遇上了大好人,占了大便宜了,因为在此之前毕加索的画一幅只能卖二三十法朗,有的一幅只卖十几法朗。三年后毕加索那幅成名作《阿维农的少女》问世,创下了11000法朗的高价,打破了以前塞尚作品创下的6000法朗的单幅作品最高价的纪录。从这时起,毕加索才开始“享受大师级”待遇了。
我大致估算了一下:毕加索在“享受大师级”待遇前三年每幅画只能卖70法朗,这点钱只够他在巴黎按很低的生活标准维持约二十天的生活,大约相当于我们现在在上海生活的五六百元人民币,这就是毕加索当年出道时作品的价格,就是那个后来被称为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人类历史上每一百年才能出一个的天才艺术家毕加索作品的“起价”。如此比较,我们诸多的艺术家在没有成为大师前硬要提前“享受大师级”待遇的确不太合适。就是当公务员,一开始也只能从办事员做起,然后才能科员、科长、处长,运气好才能混到局长,副部长,没见过哪个公务员一上岗就想要处长、局长待遇的。虽然用官位来套艺术家太俗,但道理是相通的。所以我想在经历这次经济危机后咱们的艺术家们应该想通这个道理,还是要脚踏实地从市场做起,在没有成为大师前不要急着去争大师级的待遇,因为所有的大师,包括毕加索这样的天才都是从“办事员”一点点起步的,各行各业都是这样的规矩。坏了规矩就会出现混乱,乱了以后最先受伤害的可能还是坏规矩的人。本来你的画可以平平稳稳地卖八千一万的,你硬要与那些不良画商串通一气把价格哄抬到十万八万,可能也忽悠出去几幅,如今一跌,那帮曾“帮你”的画商们早已作鸟兽散,这时你想卖三千、五千可能都没人要,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其次,我们众多画商,拍卖机构和艺术评论家头脑发热,他们真的以为中国已是艺术大国了。记得去年看央视一个关于当代艺术品的节目,记者采访一位艺术评论家,问了一个挺有份量的问题:中国当代艺术品的价格像这样涨下去很快就会逼近那些欧洲大师作品的价格了,这种现象是否正常?那位艺术品评论家竟然回答:这是很正常的事,因为我们中国有五千年文明史。我当时即被雷倒,照此理论,我们应该去买埃及的当代艺术品,因为埃及有七千年历史!现在好了,这场金融风暴也将我们打回原形,我们总算看清原来我们在国际艺术品市场上并没有什么话语权!这些年咱只不过是被洋人涮了一趟。去年三月纽约苏富比春拍中国当代艺术品即现崩盘先兆,但大多数国人却浑然不觉。四月香港苏富比春拍洋人更是几乎将存货都倒给了华资,却有评论为“华人资本接盘中国当代艺术”喝彩!时间才过了几个月,我们就发现从洋人手中接过的这些“当代艺术品”想喊一个八分之一的价都无人应!洋人们个个都像嘴上装了锁似的装聋作哑,都好像没见过一般,这时咱才发现是被涮了。被涮了就是被涮了,没必要继续充大头,只当又交了一次学费,再学一次阿Q吧!其实想想道理也很简单,洋人们玩这行已一百多年咱才玩了几年就想做庄,可能吗?口气比力气大的后果只能是自己吃进,如今应验了!
其三,投资者们头脑发热的也不在少数,我一直主张,欣赏油画买油画只是一种生活方式,而投资增值只是在这生活方式的过程中自然发生的事。如果单单把购买艺术品当作一种投资行为,我真的认为不如去投资股票,因为股票套现容易,升值也快。如果将艺术品当作股票看,就很容易失去平常心。前几个月,北京、上海有少数画廊以投资未来的张晓刚、岳敏君为噱头,将一些还在读美院的娃娃们的画炒到五位数诱人投资,如此拙劣的招数却也有所斩获,说透了,就是利用投资者常有的那一点贪心。因为在这些投资者心中首先想到的是我买这幅画今后能赚多少钱而不是我是否喜欢这幅画!正是这一念之差就给那些画商留下了可乘之隙。看看当今的情况,有多少人因为想赚一把当代的而被套牢,其实很多投资当代艺术品的人根本就不喜欢它们。现在被套牢了才想起怨那些画商画廊刁滑是否晚了点?其实画商鼓吹当代鼓吹投资“未来的张晓刚、岳敏君”说到底也没什么大错,因为谁也没有逼你去投资,谁也没有抢你的钱袋子。商者利也,做生意的谁也不可能去学雷锋同志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不赚钱怎么活?!只要你自己抱定主张,不怕他口吐莲花生死肉骨!你让我投资未来的张晓刚、岳敏君当然是个好主意,问题是你不能拿未来的价卖给现在的我,否则岂不变成我投资你得利了吗?道理点透了就是如此简单而已!所以我一直认为,中国的当代艺术品市场崩盘,广大投资者至少也应该承担三分责任,不能像电影《南征北战》里的李军长那样总怨共军太狡猾,否则我们就不会吃一堑长一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