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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深度与经济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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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金融深化理论从开始提出至今已经30多年了,从金融深化理论到金融自由化理论到金融约束理论再到20世纪90年代之后引入内生增长模型的计量研究,国外有很多文献已经研究了一个国家金融的发展与一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本文运用中国1994年至2008年的宏观季度数据进行实证研究,通过选取两个金融深度指标,回归分析了中国的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总的货币发行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有比较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但是银行体系内部的结构与经济增长之间有比较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同时,滞后项的显著水平要高于同期项,说明货币政策具有明显的时滞性。

关键词:金融中介;金融深度;经济增长

文章编号:1003-4625(2010)12-0003-05 中图分类号:F830 文献标识码:A

一、金融深化理论的发展背景

金融深化理论从开始提出至今已经30多年了,从金融深化理论到金融自由化理论到金融约束理论再到20世纪90年代之后引入内生增长模型的计量研究,有很多文献已经研究了一个国家金融的发展与一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一)研究背景

国际上金融发展理论主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古典方法的研究时期,从最早的20世纪60年代的理论到70年代麦金农和肖的金融自由化理论,以及后来斯蒂格利茨提出的金融约束论。这一阶段主要是从一些数量的指标和简单的计量回归模型来研究金融发展和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第二阶段是20世纪90年代之后金融发展理论的新的发展,主要使用内生经济增长模型,使理论的研究有了微观的基础。并运用了大量的计量分析的方法,对多个国家之间的数据进行检验,试图发现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

雷蒙德・W・戈德史密斯作为金融发展理论的最早提出者,首次建立了一个研究金融发展的新的理论框架,并提出了衡量一国金融发展水平的五个数量化的指标。但是他只是提出了问题,并没有找到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相互影响的确定的关系。麦金农利用了当时的一些计量分析,在实证检验方面,主要是对利率和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的分析,没有特别关注金融机构的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相关关系。斯蒂格利茨和韦斯从信息不完全的角度提出了金融约束论,所用的计量模型也只是用来说明政府的作用,而不是说明金融的发展与经济发展之间的相关关系。总体来说,在古典的金融发展理论阶段,计量的检验虽然较多,但却没有集中研究金融机构与经济增长的关系。20世纪70年代之后的成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实际利率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研究,二是通货膨胀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三是金融自由化对金融中介效率的影响。

20世纪90年代之后内生经济增长理论的发展给金融发展理论注入了新的活力,试图为这一理论建立微观基础,也注重讨论金融体系内生性、金融的发展对经济增长的传导机制以及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因果关系的研究。在影响机制的研究方面,马尔科・帕加诺(Pagano,1993)运用AK模型对金融自由化后的金融发展对实际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进行了研究,指出利率的管制必然导致金融中介的低效率,不利于经济增长。对金融中介与经济增长关系的实证检验方面,金和莱文(Levine and King,1993)的文献是很经典的。通过使用80个国家的1960-1989年的数据,他们研究了金融中介与经济增长之间是否有稳定的正相关以及金融中介通过何种渠道与经济增长相关联,通过定义四个金融中介指标(LLY,BANK,PRIVATE,PRIVY)和四个衡量经济增长的指标(GYP-人均实际GDP增长率;GK-物质资本积累率;INV-国内总投资与GDP的比率,即投资率;EFF-生产率增长率的增加)进行分析,得出金融中介和经济增长之间的联系不仅仅是一种同时期联系,并且金融中介还会对经济增长起着先导作用的结论。金和莱文(Levine and King,1998)的文章中把股票市场也考虑到金融中介中来,回归的结果为:在考虑了其他影响因素的条件下,金融中介和经济发展的正向相关关系也非常明显,支持了原先的结论。莱文等(Levine Loayza和Beck,2000)主要考察外生因素如政策因素对金融中介影响经济发展结果的影响,采用了1960-1995年74个国家的数据。实证分析的结果为:对于政策而言,如果金融中介对经济发展有巨大的影响的话,那么以提高金融中介发展的相关法律发挥和政策改革的紧迫性就大大提高。

然而,国际上学者基本没有对中国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相关关系进行过实证检验。国内一些学者在这方面也做过一些实证研究,但研究结论却各不相同。如谈儒勇(1999)运用1993-1998年有关中国金融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季度数据进行实证检验,得出中国金融中介和经济增长之间有显著的相关关系,且独立于其他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金融中介体的总体规模DEPTH指标和季节增长之间有显著的负相关关系。然而,张祖香(2002)运用了1994年到2001年的时间序列季度数据进行了检验,回归发现长期的金融深度指标(DEPTH)和经济增长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国有商业银行相对于银行体系的规模的比例和经济增长有不显著的关系。

(二)问题的提出

虽然金融深化理论已经发展了30多年,但真正对中国的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的研究文献还是比较少的。国外的学者在做东亚国家或者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增长和金融增长之间的关系的时候,都没有使用中国的数据。国内的一些研究更多的是把金融中介体的内涵扩展为包括银行系统、股票和债券市场在内的广义的资本市场。

而我们只是对中国银行体系的发展变化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感兴趣,也就是把金融中介体限定在狭义的银行体系之内来研究,这方面的实证研究成果并不多,分析的方法多参照了金和莱文。本文主要也是采用金和莱文(Levine and King 1993)的分析方法,参考了谈儒勇(1999)中的分析框架,用1994年到2008年新的季度数据来检验两者的相关关系。针对谈儒勇(1999)中提到的由于数据太少而无法对各变量的8期滞后变量进行估计的不足,我们分别计算了4期和8期的滞后变量,并根据数据的调整状况加入了虚拟变量REFORM,这是本文在利用以前成果基础上的创新之处。

二、变量的选取和数据来源

本文需要选取反映金融深度的两个指标,反应经济增长的指标,以及其他的一些控制变量,下文将逐一介绍。

(一)金融深度指标DEPTH

本模型中,我们选取两个金融中介指标作为解释变量,来证实金融中介的发展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第一是传统的金融深度指标(DEPTH),它反映了金融中介的总体规模,等于全部金融中介的流动负债与当季GDP的比率,即DEPTH在数量上等于

(M2/GDP)。这一指标在金和莱文(Levine and King,1993)的实证研究中表示为LLY。在戈德史密斯的《金融结构与金融发展》一书,这一指标被称作货币化比率。全部金融中介体的流动负债实际上就是M3,但由于中国缺乏以前年度M3的统计数据,因此采用与谈儒勇文章中相同的做法,用M2替代。本模型运用1994-2008年M2,GDP的季度数据,两者相除得到当季度的DEPTH,两者均来自《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季报》(1996.1-2009.2)。从《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季报》上得到的M2值是已经经过季节调整后的数据,而季度GDP数据并没有经过季节调整。为此,本文采用国际上通用的X-12-ARIMA方法,运用Eviews软件,对季度GDP数据进行了季节调整。图1显示了1994年到2008年经过季节调整后的DEPTH季度数据。

从总体规模来看,这一指标在过去15年里先是缓慢上升,从1994年的3.48缓慢上升到2003年的6.25,之后又缓慢下降到2008年的5.86。自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以后,为了度过这次危机,中国政府启动了积极的财政政策和宽松的货币政策。其中宽松的货币政策主要包括降低存贷款利率、法定准备金和超额准备金率。1998年中国政府连续三次降低存贷款利率、法定准备金率和超额准备金率,1999年又再次降低存贷款利率、法定准备金率和超额准备金率。这些宽松的货币政策一共持续了六年,直到2003年。因此,我们可以看到金融深度指标(DEPTH)在1994年之后一直呈现出上升趋势,直到2003年达到峰值后,才出现了缓慢的下降趋势。

(二)金融深度指标BANK

本模型中用到的第二个金融中介指标是金和莱文(Levine and King,1993)提出的BANK,即指存款货币银行国内资产与存款货币银行国内资产加上中央银行国内资产的比率。由于2002年起中国人民银行按照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货币与金融统计手册》对货币金融统计制度进行了修订,所以2002年前后BANK的计算有些小差异。在2002年以前,BANK等于存款货币银行资产负债表上五个资产类账户(储备资产、中央银行债券、对中央政府债权、对其他部门债权和对非货币金融机构债权)的季末余额之和除以存款货币银行资产负债表上五个资产类账户以及货币当局资产负债表上四个资产类账户(对政府债权、对存款货币银行债权、对非货币金融机构债权和对非金融部门债权)的季末余额之和。2002年以后,存款货币银行的国内总资产分为六个账户(储备资产、中央银行债券、对政府债权、对非金融机构债权、对特定存款机构债权、对其他金融机构债权和其他资产)。因此,BANK指标中存款货币银行国内资产变成上述六项之和。数据来自《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季报》(1996.1-2009.2)。图2显示了1994年到2008年BANK的季度数据,BANK值在过去15年内缓慢上升,从1996年的0.78上升到2008年的0.93。存款货币银行的国内资产所占比例逐渐上升,表明近年来政策性银行、商业银行以及股份制银行得到了长足的发展。

(三)经济增长指标

此外我们还需选取一个经济增长指标作为模型的因变量:每季度的GDP环比增长率。首先,我们从《中国人民银行统计季报》(1996.1-2006.1)获取了1994-2008年每季度的名义GDP,并采用国际上通用的X-12-ARIMA方法,对其进行季节调整;其次,运用从Wind咨训数据库取得GDP季度同比增长率,计算出以1993年为基期的季度实际GDP;最后运用经过季节调整的季度实际GDP数据,算出每季度的GDP环比增长率。图3显示了1994年到2008年每季度GDP的环比增长率数据。可以看出,在1997年和2008年金融危机时,GDP环比增长率有一个较大的下降。

(四)控制变量

在现实世界中,经济增长还可能受其他因素的影响。为了检验金融中介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是否独立于其他变量,有必要对这些变量进行控制。在谈儒勇的文章中,加入了当季进出口贸易总额与当季GDP的比率(TRADE)。考虑到政府积极(紧缩)财政政策对国民生产总值的刺激(收缩)作用,我们选取了另一个变量政府支出(EXPEND),即政府购买加上转移支付。数据也来自中国经济信息网数据库(http://db.cei.省略/)。同时,我们也运用X-12-ARIMA方法对进出口贸易总额和政府支出的季度数据进行了季节调整。

1997年初,中国人民银行对金融统计制度进行了调整。一是扩大了统计范围,将各商业银行所属的房地产信贷部、国际业务部和信用卡等部门、机构数据并入表中;二是对统计数据项目的设置进行了细化,对有关误差与遗漏作了重新修订。因此,自1997年一季度起数据与历史数据不完全可比,为解决数据的可比性问题,我们加入了虚拟变量(RE-FORM),规定1996年4季度及以前的虚拟变量取值为0,从1997年1季度开始都取值为1。

三、回归的结果及分析

我们先对模型中的所有变量进行了一次回归以计算出各变量之间的相关系数。从回归结果的相关矩阵表知,BANK和DEPTH的相关系数是0.8416,说明两者存在相关性,但这两个指标所包含的信息又有所不同的,是不可以相互替代的,它们分别从不同的侧面反映金融中介体的发达程度。

我们使用了最小二乘法,运用1994-2008年的各季度数据对我国金融中介和经济增长关系进行线性回归,如表1、表2所示。表1反映的是经济增长与金融中介指标及其滞后四期(即上年同季度)变量之间的关系;表2反映的是经济增长与金融中介指标及其滞后八期变量(前年同季度)之间的关系。

注:被解释变量为GY:实际GDP的环比增长率,1994年第一季度到2008年第四季度。GY4,GY8分别是GY滞后四期和八期的GDP环比增长率。观测值个数为60个。每项后面的两个值分别是系数。T检验值。解释变量注释如下:

DEPTH:金融深度指标,等于每季平均M2除以李度的GDP。DEPTH4,DEPTH8分别是滞后四期和八期的金融深度指标。

BANK:存款货币银行相对于中央银行的重要性指标。BANK4,BANK8分别是滞后四期和八期的存款货币银行相对于中央银行的重要性指标。

TRADE:每季贸易总额除以季度GDP。TRADE4,TRADE8分别是滞后四期和八期的每季贸易总额除以季度GDP。

EXPEND:每季度政府的财政支出,包括政府购买和转移支付。EXPEND4,EXPEND8分别是滞后四期和八期的每季度政府的财政支出。

REFORM:一个虚拟变量,在1997年前取值为零,从1997年第一季度开始取值为壹。

从以上两个表可以看出,中国金融中介和经济增长之间有显著的相关关系。金融深度指标DEPTH较显著地进入模型,这说明本季DEPTH和本季度GDP环比增长率GY之间有显著的相关关系。同时,DEPTH4,DEPTH8的显著性也比较高,这说明货币政策同样具有时滞性。并且DEPTH 4,DEPTH8的系数相差很小,这证明了货币政策的时滞较长,在两年之内没有太大的改变。

值得注意的是,本文的实证研究结果并不支持货币当局的逆周期操作。在谈儒勇(1999)一文中解释DEPTH及其滞后变量的估计系数为负时,提到货币当局逆周期操作方面的原因――“货币政策之所以逆周期操作,是为了通过货币政策来熨平经济波动。在经济处于高涨期,货币当局通常减少货币供应量M3,加之此时GDP较高,所以金融深度MJGDP较低;而在经济处于衰退期,货币当局通常增加货币供应量M2,加之此时GDP较低,所以金融深度M2/GDP较高”。本文的实证研究结果显示,不管是DEPTH还是其滞后变量的估计系数都是正的,DEPTH对经济有促进作用。

存款货币银行相对于中央银行的重要性指标BANK,或其滞后变量单独进入模型是不显著的,这一结论与谈儒勇的结论相反,但当BANK4和DEPTH4同时进入回归模型中,两者的T检验值都得到显著提高(虽然此时BANK的T检验值还不是特别高),且此时BANK4,BANK8的估计系数都为负。这表明,如果存款货币银行的相对重要性和经济增长之间存在一定的关系,那么一定是负相关关系。但因为T值不是特别大,对此负相关关系的作用我们仍然不能十分确定。 在加入新的变量TRADE,EXPEND后,DEPTH的仍然非常显著,这说明金融深度发展和经济增长的关系独立于其他影响经济增长的因素(如进出口总额,政府支出)。此外,BANK及其滞后项的显著性水平也明显提高,如表1第7列显示BANK4的P值达到2.2%,且此时的估计系数为负。这说明经济增长在一定程度上还是受中央银行的拉动。

四、结论

金融深化理论从提出开始已经30多年了,从金融深化理论到金融自由化理论到金融约束理论再到20世纪90年代之后引入内生增长模型的计量研究,国外有很多文献已经研究了一个国家金融的发展与一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本文运用中国1994年至2008年的宏观季度数据对中国金融中介对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主要结论如下。

首先,两个金融深度指标在过去15年的变化,都反映了中国金融中介在过去15年里得到了发展。传统的金融深度指标(DEPTH),它反映了金融中介的总体规模,这一指标在过去15年里先是缓慢上升,从1994年的3.48缓慢上升到2003年的6.25,之后又缓慢下降到2008年的5.86。第二个指标BANK,即指存款货币银行国内资产与存款货币银行国内资产加上中央银行国内资产的比率在过去15年里逐步上升,从1996年的0.78上升到2008年的0.93。

其次,本文运用实证研究,回归分析了中国的金融发展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总的货币发行规模与经济增长之间有比较显著的正相关关系,银行体系内部的结构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比较显著的负相关关系。因此,货币发行总规模对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并且这种促进作用具有时滞性。同时,存款货币银行相对于中央银行的重要性对经济增长没有显著的促进作用,甚至存款货币银行相对于中央银行重要性的滞后性指标和经济增长存在负向的相关关系,中央银行仍然对经济增长具有拉动作用,且这种拉动作用具有时滞性,在当期表现得并不明显。

最后,本文的回归结果不但验证了货币政策的时滞性,还体现了货币政策的时滞较长。回归结果显示四阶滞后项和八阶滞后项的系数相差很小,在两年之内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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