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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连忘返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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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国家大剧院开幕五年来,为我们呈现了大批国际顶级的舞蹈演出,不仅愉悦了广大观众,拓宽了舞蹈工作者们的视野,而且在美学品味与思想感情层面上,将我们与外界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2012年10月24日至11月24日,由国家大剧院隆重推出为期一个月的首届舞蹈节,更将这一高水平的舞蹈演出活动推向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令舞界人士们欢喜若狂并流连忘返于这个国际一流的艺术殿堂。

为此,我刊特邀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长、著名舞评人欧建平先生及该院研究生院舞蹈系的硕、博士研究生及考生们对此次演出加以评论,希望能同与日俱增的舞蹈发烧友们分享他们的审美体验,并能尽可能全面地将这次舞蹈界盛举载入史册。现将这些观演体会摘登如下,供大家交流讨论。

《茶花女》的前世今生

——评德国斯图加特芭蕾舞团的经典舞剧

欧建平(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茶花女》!这张象征圣洁与美丽的名片1848年问世时,只是法国剧作家和作家小仲马(1824-1895)的自传体小说,不料其红颜薄命的主人公玛格丽特·戈蒂埃却成了各国读者们刻骨铭心的最爱。

故事讲述了裁缝出身的巴黎名妓玛格丽特·戈蒂埃对奢华、堕落、只能供贵族玩弄的生活深感厌倦,并因此与对她一片痴情的税务官之子阿尔芒·杜瓦尔陷入爱河,并渴望从此告别生涯,依仗纯洁的爱情,开始崭新的生活。但阿尔芒的父亲私下里找她谈话,恳求她为其儿子的前途,乃至整个家族的名誉离他远去。为了真爱,玛格丽特以感情和生命为代价,违心地给阿尔芒写了绝情信,谎称自己依然向往过去的奢靡生活,致使阿尔芒在一场巴黎的舞会上,用一堆钞票当众羞辱了她,由此导致本因肺疾病入膏肓的她迅速走向了死亡。

众所周知,“每部文艺作品,都是不同程度的作者自传。”小仲马的这部《茶花女》更是如此。他本是法国著名作家和剧作家大仲马(1802-1870)同一位女裁缝的私生子,七岁那年才在法律上得到父亲的承认,而私生子的身份则曾使他备受歧视,因而立志以写作为生,以改变人们的偏见。标题主人公——茶花女的蓝本是天生丽质的村姑玛丽·杜普莱西,她到巴黎之后,为了生活沦为烟花女子,因而更加渴望真爱,并与小仲马相恋,但不久却患上了在当时属于不治之症的肺病,23岁病逝。这激发小仲马创造出了“茶花女”这样一个美丽、善良、不甘堕落的形象。为了纪念其生母,小仲马将玛格丽特的出身由原来的村姑改写成了裁缝。概括地说,他在《茶花女》这部经典作品中,至少将母亲的职业与情人的遭遇写入其中,并使她们与自己一道永垂青史。

1849年,小仲马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这部倾情之作改编成话剧,但因为它同情与歌颂的是而遭法国政府的封杀,直到三年后才于巴黎上演。1853和1857年,这部作品又分别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和都灵,分别以歌剧和芭蕾舞剧这两种艺术样式翩跹登台。此后,这部作品又陆续拍了四部同名电影,其中包括1921年拍摄的无声电影和1936年由好莱坞明星格蕾塔·嘉宝和罗伯特·泰勒联袂主演的黑白电影。

在芭蕾舞台上,迄今以《茶花女》为题材的舞剧至少已有12部之多,其中唯有美籍德国芭蕾大师约翰·诺伊梅尔编剧和编导的这个序幕加三幕的版本,自1978年为斯图加特芭蕾舞团量身打造以来,其生命力非但没有因时间的流逝而衰减,反而日渐兴旺。此剧先后在由他率领的汉堡芭蕾舞团,以及芭蕾艺术的摇篮——巴黎歌剧院芭蕾舞团复排上演,受到不同国家观众的追捧。

这些芭蕾舞剧的版本无一例外地沿用了小说、话剧和歌剧的故事情节,近半数的版本使用了威尔第的歌剧音乐,其它版本则分别选用了肖邦、圣-桑、李斯特、舒伯特等音乐名家的纯音乐作品,而无一版本量身定做过音乐。

2010年,恰逢波兰作曲家肖邦诞辰200周年,不少国家的音乐与文化界都以不同的形式,纪念这位伟大的爱国主义音乐家。而在国家大剧院的歌剧院,北京的观众们不仅透过汉堡芭蕾舞团演员们在足尖上的蹁跹碎步,欣赏了《茶花女》中玉殒香消的悲剧故事,而且见证了肖邦音乐足以穿越时代、历久弥新的永恒魅力——全剧清一色地采用了肖邦的钢琴作品,其中包括《第二钢琴协奏曲》的全曲、《第一钢琴协奏曲》中的《浪漫曲》,以及一些钢琴独奏曲。因此,我们在钢琴家指尖触键的方式同舞蹈家脚尖触地的方式之间,尤其是在那一连串琶音与一系列碎步之间,不仅听到而且看到了某种异曲同工之妙与敏锐轻捷之美。诺伊梅尔对肖邦音乐的出色理解和巧妙运用,尤其是通过那些戏剧性颇强的舞段,使我们常常忘记了它们居然都不是委约创作的舞剧音乐!因此,他使用的清一色的钢琴曲对用舞蹈表现玛格丽特这位巴黎当年首席交际花的兴衰枯荣,以及由此导致的心碎而死,明显地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更让人不时产生怜香惜玉的阵痛……

这部芭蕾舞剧《茶花女》堪称当代风格的杰作,不仅因为它首演于1978年这个当代芭蕾的发端期,还因为编导大师约翰·诺伊梅尔能够通过那个倒叙式的序幕,将观众自然而然地带进剧情,进入玛格丽特生前那个别墅的客厅与此刻的拍卖场。我们不仅能在凌乱的遗物中看到她那幅倾国倾城的油画肖像,以及她生前特别喜欢穿戴的紫色长裙和漂亮草帽,更能从买主们的不同表情中揣摩出他们与玛格丽特的关系远近。尤其是阿尔芒的突然晕倒在地,让我们立即明白了他与她的关系非比寻常。而他父亲的心事重重,则揭示出他作为这场悲剧始作俑者的深深内疚。此后,诺伊梅尔还多次将阿尔芒向其父展示玛格丽特遗物的场面定格,并以此来清晰易懂地连接随后的不同场景。而这种言简意赅的叙事方式,则来自他读大学时曾专攻文学和戏剧带来的绝对优势。

为了再现当年巴黎上流社会的灯红酒绿和纸醉金迷,盛大的舞会场面先后出现在全剧开始的第一幕和收尾的第三幕,而在后者中,快速的华尔兹高潮迭起,来宾们争奇斗艳的高超舞技让我们叹为观止,并向我们介绍了这些绅士淑女们消磨时光的最佳方式。

在这部属于当代风格的芭蕾舞剧《茶花女》中,玛格丽特与阿尔芒不仅以现场观看和在幻觉中互动的方式,与百余年前悲剧名著芭蕾舞剧《曼侬与德格里厄》中的男女主人公建立了一目了然的警示关系,而且还多次安排玛格丽特、阿尔芒分别或一道穿插于前者之间,或沉思,或共舞的段落,由此构成了玛格丽特与两位男主人公阿尔芒和德格里厄,她与曼侬和德格里厄,以及阿尔芒与曼侬和德格里厄这三段“剪不断理还乱”的三人舞。这种“戏中戏”和“舞中舞”的结构可谓别出心裁,不仅一目了然地表现出玛格丽特和阿尔芒均不愿重蹈前人之旧辙的决心,而且还清晰易懂地折射出他们无法逃脱同样命运的必然,更创造出历史与现实、现实与幻觉之间交织重叠的朦胧意象,让各国观众回味无穷。

作为全剧的“钻石与美酒”,《茶花女》中的六段双人舞均给我们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阿尔芒与玛格丽特在后者卧室里跳的那段双人舞可谓情真意切、五体投地;阿尔芒在玛格丽特别墅中跳的那段双人舞可谓情投意合、如胶似漆;玛格丽特与阿尔芒父亲跳的那段双人舞可谓被逼无奈、舍己救人;玛格丽特在答应阿尔芒父亲请求后与阿尔芒跳的那段双人舞可谓欲言又止、痛不欲生;阿尔芒在误解了玛格丽特后故意当着她的面与另一个交际花调情的双人舞可谓报复心切、故意伤害;而玛格丽特请求阿尔芒停止伤害她的双人舞则可谓悲情万千、濒于崩溃……

由技入道 戏如人生

——评希薇·纪莲的《六千英里之外》

田旭(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博士研究生考生)

《六千英里之外》是由世界顶级芭蕾明星希薇· 纪莲(Sylvie Guillem)主演的一部当代舞蹈作品,舞作由《排列组合》、《27分52秒》、《再会》三个部分组成。希薇· 纪莲气质高贵、技巧超群,身材比例和脚背几近完美,有“天下第一腿”的美誉,可谓百年不遇的舞蹈天才。在这部作品的表演中,她以其高超的技巧、独特的创意和完美的发挥,令全场观众叹服不已。

众所周知,现代舞并非如古典舞那样注重展示舞者技巧,然纪莲在《六千英里之外》中却异常自如地展示出她强大的肢体表演能力:“六点钟”的旁腿,大于120度的后腿,轻快娴熟的跳跃与稳妥自如的平衡……这一切都表现得极为得心应手,挥洒自如,令人难以察觉40多岁的“高龄”给表演带来的技术羁绊。在笔者看来,纪莲的表演已经完全超越了技术与技巧层面,而是达到身心合一的境界,她始终伴随着行云流水的音乐,在舞台上任身体随着心中的意念尽情舞动,淋漓尽致地展现其艺术理想与生命激情。

古典现代两不误的世界芭坛女神

——评希薇·纪莲的《玛格丽特与阿芒》

邱爽(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1级硕士研究生)

《玛格丽特与阿芒》是1963年英国编导大师弗雷德里克·阿希顿根据小仲马的《茶花女》创作,为著名芭蕾表演家鲁道夫·努里耶夫和玛戈·芳婷量身打造的一部作品。芳婷去世之后,努里耶夫则邀请希薇·纪莲出演该剧的女主角,而爱说“不”的希薇·纪莲居然拒绝了这样一个别的芭蕾女演员梦寐以求的好机会,最后,在努里耶夫的再三邀请之下,她终于答应出演该剧。

此次来京,《玛格丽特与阿芒》的演出阵容可谓非常强大,除了玛格丽特由希薇·纪莲扮演之外,阿芒由意大利斯卡拉歌剧院芭蕾舞团的明星主演马西莫· 慕鲁扮演,阿芒的父亲杜瓦先生由英国皇家芭蕾舞团前艺术总监安东尼· 道维尔扮演。此外,担任现场指挥的是纪莲的专用指挥家:英国皇家芭蕾舞团指挥亚历山大· 英格拉姆。

就像道维尔所说的那样,这部作品不应随着芳婷的消失而消失,所以,要感谢希薇· 纪莲复活了这部旷世杰作。在她的表演中,我们看到她游刃有余地舞在古典和现代之间,并没有过多地秀她独享的优越条件与出色技巧,但她那牢牢长在身上的修养和细腻的表演着实打动了我们!感谢47岁的希薇·纪莲依旧让我们震撼和感动,期待她给我们带来下一个惊喜!

越过时间和空间的共存

——评《穿越-三个女人的舞蹈》

曾翔宇(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0级硕士研究生)

显然,谭元元和许芳宜这两位中国舞者的精彩演绎,不知不觉地让阿什莉· 鲍德那中规中矩的新古典芭蕾逊色不少,我们也不知不觉地理解了舞蹈节决定改这两位舞者的双人舞为收尾之作的缘由。作品同样出自编导罗素·马利方之手,他表示《今时往昔》和《2乘2》这两部作品是他为这两位优秀的舞者量身打造的,在充分利用了她们的优势的同时,不断地设置难度,并进行商议、磨合、修改,才得以最终呈现。音乐弱起开场,舞台前场出现相邻而不相接的两束光线,许芳宜继续释放着强大的气场,泰然自若地把玩着自己游刃有余的肢体,而在昏暗灯光的笼罩下,谭元元则散发出某种神秘感。观众都在期待着这位以芭蕾见长的舞者如何来突破自己,而现代舞者又会如何来融入芭蕾的高贵气质,显然这都是些无意义的担忧。两种肢体语汇随着光线的转换,在这里戏剧性地初而重复,继而求异,终而重合。纵横交错的律动不知不觉地让我们回忆起这两大流派舞蹈初而对抗、继而融合的“当代”态势,而这正是“穿越”主题的意旨,越过古典与现代、越过时间和空间的共存。

让我们祝贺这些结合经典、用于创新的编者与舞者,正是他们的多样魅力,让舞蹈艺术如此地异彩纷呈。

舞蹈的《本质》体验

——评韦恩·麦克格雷戈尔的《本质》

吴子渊(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博士研究生考生)

对于舞蹈来说,“本质”这个词,似乎是所有舞蹈家和编导家都在不断探寻和挖掘的核心问题。而享誉世界的英国当代舞编导家韦恩· 麦克格雷戈尔及其兰登舞蹈团,恰恰以《本质》为主题,向我们展示出舞蹈的本质属性和审美特性。该作品不讲故事,没有人物,只追求舞蹈本身背后的纯真“本质”。这让我们看到了舞蹈的核心,也就是舞蹈的本质——动作!也正因为如此,整部作品都给人一种简约、纯净、流畅、精致的感觉。没有为了讲述故事的哑剧性动作,没有为了发泄情绪的装饰性动作,没有为了赚取眼泪的爱恨情仇,留下的只有“人”这个“实体存在”,以及它所做出的人体动作。

即便每个人对这部作品都有各自不同的感受和观点,但不可否认的是,由兰登舞蹈团带来的这部作品——《本质》,不仅使我们体会到舞蹈的魅力所在,享受到纯洁的动作在我们身心中的奔涌,更让我们感受到编导麦克格雷戈尔对舞蹈本质的深刻理解与巧妙呈现。他用“人”这一实体存在物的流动,体现出舞蹈的本质,并用动作说明了舞蹈,传达了舞蹈。因为他深知,只要将一个事物的实体呈现出来,就能将它的全部呈现出来,而它的本质就在这一层层的剥离中显露出来。

评阿岱舞蹈团的晚会《春之祭》

郭晶晶(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1级硕士研究生)

让躺下的四位男性舞者,仅靠双手的力量,来支撑单腿着力的女舞者,完成充满神秘的危机感和造型画面感的开场,并以相同的造型结束。即使如此,比贡泽蒂还是觉得不够,他让男舞者们在主题动作中永远处于女性舞者的胯下,被女舞者扭拧胳臂、踩踏、踢踹,同时,他使这些动作尽量看上去没有明显的用力方向、力度正常,使动作本身显得不那么具有攻击性和指向性;同时,在男女舞者的双人舞配合中,每每两人身体接触,总是会发生些看上去和谐、事实上却有着内部挣扎力和对抗力的动力关系与衔接。

春之大地、红色的丝巾在比贡泽蒂的抽象化和意象化思维中,化为一张当代绘画的布景和红色灯光的背景,那从天而降的鲜血简直如神来之笔,那触目惊心的红色令观众汗毛倒竖的同时,又在内心惊呼其构思之巧妙与表达之传神。也许这正是比贡泽蒂对《春之祭》的诠释,似乎他以不再讲具体情节的《春之祭》,探讨男女两性在当下社会的性别差异与性别定位;在他的眼里,这简直就是一场葬送男人与女人间正常社会与道德关系的祭礼。

云 门 新 声

———评云门舞集2的《精品荟萃》

余凯亮(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2级博士研究生)

10月31日至11月1日在国家大剧院上演的《云门新声》集合了云门2团五个各具特色的优秀作品《流鱼》、《坦塔罗斯》、《出游》、《下回见》及《墙》。这是云门2团在国内的首演,除了一群新鲜的面孔外,云门2团的表演留给观众的是一个印象深刻的主题词:青春!

“新声”这一标题很准确,因为它的主题是“青春与活力”。青春可以说是云门2团最核心的特点。不仅仅体现在其演员及编导的年龄上,而且始终贯穿在每个作品的风格中。《流鱼》在动作及调度流畅变化中展现的是演员经过专业化训练后高度协调的肢体运动。如水川流,如鱼畅跃。身体在各自的曲拧中,永远不失与他人的盘旋与缠绕。交织的是身体,彰显的却是生命的活力。

《坦塔罗斯》是一个高度紧张的作品,然而这种紧张是生活在信息爆膨的现代社会,疲于奔波在强竞争、快节奏、高密度的都市生活中的年轻一代成员最直观、最深切的体会。由始至终的方块队队形,给人造成了一种高密度的视觉紧张,而蕴含于其中的是年轻舞者们急促心跳却得不到释放的压抑。这种紧张关系在动作的不断密集和节奏的反复加速度中愈演愈烈。

《出游》看似老沉,实质却是站在年轻生命的视角上对死亡的窥视和哲思。这种生命的活力和死的寂静反差越大,其中的冲突效果才会越突出,给观者带来的视觉及心理的震撼也越强烈。其中,编导通过将舞者衣服反复穿上、脱去,来制造了一种推进式的蜕变,这是对灵魂一次次的洗礼,是使生命从稚嫩趋于完整的仪式。同时,舞蹈在舞者反复撒灰的舞段中进入高潮。撒灰的形式制造了一种视觉刺激,灰在空气中划过后,形成一道道弧线后又再弥散,在舞台狭小的空间中充分的进行着点、线、面地交织变化,给观者以无限遐思。灰在这里可能有骨灰的暗指,然而,其动作形式却是舞者在急促的运动中顺势将其快速抛出,有别于传统形式上将其庄重的扬沙于天际的迟缓。它影射的是一种力量的激荡,是青春的顽强,它诉说着对抗死亡的勇敢,咏唱着超越死亡的雄浑。其中,灰色幽灵的形象贯穿游走于全舞,将舞蹈中各种情绪、情境有效的组织在一起。他既是每个人心底向往极乐游走的魂魄魅影,也是萦绕在每个人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死神。由此,舞蹈中将“青春”对死亡的忌惮,对永恒的渴望一览无余。

《下回见》描述的职场生活中所渗透着的清新气息,无疑是青春的特权。在轻松欢快的音乐旋律中,舞者用闹剧的形式将每天发生在生活里、工作中的零散琐碎的片段用舞蹈的语言来夸张、凝练交织成一幅幅荒诞、诙谐、逗趣的画面。这是一次对市井生活的轻描淡写,也是对“青春无敌”的浅吟低唱。

而压轴作品《墙》中,更是将“青春”这一主题深化推进。据编导郑宗龙自己介绍,这是他“撞墙期”的作品。“撞墙期”不正是那个对未来充满未知迷惘,对循规蹈矩发出不屑叛逆的“青涩时期”的最好描述吗?舞蹈中,舞者强有力、放射性的肢体表达,急促的步伐,快速的冲撞,无处不体现着“碰壁”与“突破”这一对抗主题。同时,编导通过直线、斜排、平行线、对角线等队形的调度变化,用演员的身体形成一面面直观显现在观众眼前的人墙。正是年轻舞者结实的躯体,牢固的重心,张扬的力量,弥漫的紧张为这堵堵人墙注入了灵魂,在观众的观赏意识中筑起了一道道彼此联系却不可逾越的“心墙”。

这些年轻编导及舞者放射、直观、自由的思想和肢体给观众带来一种鲜活灵动的视觉感受,也是云门2团最具生命力的特点。云门2团的编导基本都为国外留学或舞团实践后归国,带来的是国外最前卫的舞蹈理念和最地道、成熟的技法体系。而2团的演员除了接受现代舞、中国舞、芭蕾等各类舞蹈技术技能的训练外,也十分重视对“太极”这一传统精髓的学习及体用。因此,即使在表达很现代、前卫以及西方编舞技法痕迹较重的作品时,其演员身体所展现的力度和美感却又极具独特的东方韵味,使同胞观众产生强烈震撼与共鸣,异域观众也不乏为之倾倒。云门2团的作品思想和表演风格是多彩的、绚烂的,并真实的诉说着一个主题:青春万岁!

充满诗意的画卷

——评沈伟的《天梯》

邓茜(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2级硕士研究生)

舞蹈一开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舞台后方一长排共9级的洁白阶梯,作品名称中的“梯”字可谓开门见山,而这“梯”与“天”又有何种联系?问题引领着我们的思绪,牵动着我们的眼球……

音乐渐渐响起,一个浑身浸满黑色颜料的舞者从侧幕走到舞台前方躺下,颜料随着身体的扭动,记录下舞者划过的痕迹;他转身离开,颜料却在地上留下了永恒的足迹。紧接着,一群周身粉白的舞者缓缓移上舞台,缓慢的动作配合着音乐的忧伤,舞台上的时间被无限地延长。生活化的动作渐渐透露出人生的喜、怒、哀、乐——一种平凡而又深刻的情感;慢到极致的动作,加之阿沃·帕特“神圣简约主义”的音乐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生怕破坏了这和谐的画面。

对!是画面,整部作品就是一幅缓缓流动的现代主义的画卷。舞者们的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一种观众能隐约感觉到的“气”所牵引并移动。在音乐的大环境下,此时,舞台上的西方舞者们散发出一种浓厚的“天人合一”的中国韵味。

钧天云和 神色大雅

——评沈培艺策划并主演的《神色》

王晓茹(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音乐与舞蹈学系舞蹈专业2010级博士研究生)

《神色》以中国古典诗词为主线,运用多种舞蹈语汇,从不同的视角演绎与诠释古典之美,探寻中华民族文化的精魂与密码。

整台晚会由十三个作品组成,在特邀主持人王小丫清新淡雅的介绍中,仿佛回到历史长河之中,感受着泱泱汉唐之风,体味着儒儒大雅之美。在踏盘踏鼓、载歌载舞的《相和歌》中,玩味汉代古朴厚重、雄浑灵动的审美风韵;在洒脱狂放、飘逸空灵的《狂歌行》中,领略编创者心中的李白形象;在虚实对比的《竹梦》画卷中,体验不畏严寒,常青如玉,气节清雅的凛然风骨;在竹林七贤翩然游走的《逍遥游》中,体悟与天地并生、万物一体的大化精神;在伞、墨、人汇成一体的《情·墨》中,品味一段迷离似梦、如痴如醉、缠绵婉约的爱情故事;在运用芭蕾语汇诠释古琴曲的《广陵随想》中,体验淡雅悠远、中西交融的古典意境;在语汇新颖、别具一格的《乘风归去》中,感受“乘风归去,永远只是个过程,一辈子都在路上”的心境。刘岩表演的《一眼之间》,则营造了一种你我之间,似有若无,丝柔入骨的意境。另外,庞峰功自编自演的《蜀道难》、胡磊编创的女子独舞《我就是李清照·柴》和群舞《光》,皆另辟蹊径,探寻多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