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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苏童天生就是一个说故事的好手,他擅长在小说中把纯真、敏感的少年视角与充满欲望、孤独、扭曲的成人世界交织在一起,又抛开了成年人明白世界的那种优越感。《罂粟之家》虽涉及家族题材,但它仍旧是用少年视角窥视一个家族的兴衰史。
关键词:苏童;《罂粟之家》;少年视角
中图分类号:I207.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026X(2013)08-0000-01
苏童生于苏州,童年清苦且一场疾病使他对孤独有了一种深刻的体验,并逐渐形成了一种敏感早熟、爱幻想的内倾型性格。他天生就是一个说故事的好手,擅长在小说中把纯真、敏感的儿童视角与充满欲望、孤独、扭曲的成人世界交织在一起,又抛开了成年人明白世界的那种优越感。《罂粟之家》虽涉及家族题材,但它仍旧是用少年视角窥视一个家族的兴衰史,是由祖父向“我”讲述的一个关于四十年前地主刘老侠一家的故事。
一、家族中成长的少年
苏童说:“我从来不认为我对于南方的记忆是愉快的,充满阳光与幸福的……在我笔下,所谓的南方并不是那么美好,我对他则是怀有敌意。”[1]苏童以强烈的怀乡情怀和对传统文化的质疑反叛,描述着充满罪孽、散发陈腐气息的乡村,畸形疯狂的和不可捉摸的灾难、死亡交织着小说文本。
演义的童年是在孤独与饥饿中度过的,虽然“家谱记载演义是地主刘老侠的第五个孩子”,“是慌乱年月中唯一生存下来的孩子”,但他毕竟是“他爹他娘野地媾和的收获”[2],且在所有人眼里看来他就是个。处于饥饿状态的演义时常被形容为“暴躁的幼兽”、“刺猬”。童年的演义也是在世人的冷眼与阴笑中度过。这种孤独与饥饿使他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强烈的防御意识,“他用杂木棍攻击他永远陌生的人群”[2],在爹娘甚是佣人眼里,他只是个“”、“饿鬼”,一丝亲情未曾幸临于他,甚至连一点做人的尊严和资格也不允许,演义的死究竟是咎由自取还是另有隐情?
沉草出生那年,演义才八岁,他出生于一个地主家庭,比起沉草,他更是刘家最纯正唯一的少爷,本该得到父母衣食无忧、舐犊情深的宠爱,可是他在文本的一开篇却如偷窃的小乞丐般被关在仓房里,门被自己亲爹锁得死死的,并传出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都说演义的悲惨命运是他爹刘老侠造成的,只因他“血气旺极而乱,血乱没有好子孙”,生下的孩子都是畸形儿,这也是整个枫杨树村众所周知的事。演义并非,苏童在塑造这一孤独少年时也将一份真情给予了他。演义的叔叔刘老信――被刘老侠视作家族败类,便是他的“真情”。即便在所有人看来已是,但是也只有在与被视作败类的人在一起“才会出现正常的智力和语言习惯”[2]。最后演义死于自己同母异父的弟弟刀下,但对于演义这又何尝不是解脱。苏童可以让只为一个人而流泪,可以将自己唯一的一块馍分给已经被烧焦的刘老信,苏童赋予一个在世人眼中只是的孩子如此感人的情义,难道这没有影射苏童九岁时所患的那场肾炎疾病后的心境吗?
沉草作为刘家所谓的少爷,他又曾真心笑过几回?他的出身就已定格他与常人的不同命运。一个广种罂粟的地主之家,所有的枫杨树人都声称的少爷,将来刘家的唯一继承人,又有几人不知他真实的身份――一个“孽种”却被刘老侠视为宝。刘老侠不知道吗?在沉草出生的那天,被长工陈茂发现了刘老侠的笑就足以证明。虽然作者未对这一次“笑”附加任何形容词,但后文曾多次提到刘老侠的笑,如“沉草忘不了爹面对山南时悲哀而自嘲的笑容。爹从来不笑,爹一笑灾难就已经降临”[2],而刘老侠什么时候才是笑,只有哭的时候才像笑。
二、被宿命缠绕的少年
“人再怎么挣也逃不出罗网”,[3]葛红兵说苏童的故事带着宿命成分便是“一切都已决定,只是尚未实现罢了”[4]。苏童述说的每个故事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强烈的宿命感紧紧尾随在他乡人的影子里。
“沉草记得爹把他抱住了,爹对他说沉草别怕,演义要杀你,你才把他杀了,这是命。”[2]〈p108〉
“那三百亩地会让水淹没,让雷打散,三百亩地会在你手上沉下去的,你等着吧,那也是命。”(刘素子对父亲刘老侠说)[2]〈p110〉
苏童常说刘素子像猫,庐方一句“她真的像猫”[2],足以说明刘素子赋有如猫一样发出绿色的眼睛,带着这种如猫般阴寒的气息,她本该与世无争,但她的命运既然与视土地如命的地主刘老侠扯上关系,她只能作为债务去偿还自己的父母。
沉草,一个风华正茂书生意气的青年,他向往自己的生命像球场上的网球划过炽热的白弧一样绚烂和自由。他与哈姆雷特一样的忧郁,他的一生都在悼念着校园里那片绿草坪和白色的网球,但网球总是会消失不见。沉草又与哈姆雷特不同,都说这位丹麦王子潜意识里有俄狄浦斯情结,但地主少爷弑兄弑父的举动并非为了娶母。他从不愿承认演义是他的兄陈茂是他的父,文本里对于沉草与母亲翠花花之间的母子情感描写并不细腻,唯一的情节便是沉草拿着枪想去杀陈茂,母亲抱住他的腿拼死阻止,她不能让儿子从此背上了弑父的罪名,这可看出沉草的潜意识里并没有某种恋母娶母的情结。
沉草弑父究竟是为什么?陈茂作为刘家的长工,在刘老侠等人的眼中,他只是条公狗。沉草与陈茂长得如此相似,沉草不知道陈茂才是他父亲吗?他知道,整个枫杨树的人都知道,甚至庐方第一眼看见陈茂都能看出沉草的样子,但沉草知道更多的是陈茂是个采花大盗,是条狗,“他厌恶陈茂注视自己的浑浊痴迷的目光”[2]。他甚至一见到陈茂就有种奇痒难忍的感觉。当初沉草误杀演义,但沉草潜意识里就真不想杀了他吗?“沉草从来不相信演义是他哥哥……沉草害怕见到他,他从那张粗蛮贪婪的脸上发现某种低贱的痛苦”[2],正是因为这种身份划分了高贵与低贱的界限,沉草享受着这种身份的荣耀。兄长与亲爹如此低贱,加之刘老侠潜移默化的“教育”,即便沉草知道自己与陈茂的血缘之亲,他也不会让自己真正成为低贱,他必须稳住地主少爷的地位,可见虚荣心使得他必须除掉陈茂。只是后来家族的颓败、被奸污的刘素子的自缢加剧了沉草的杀人欲望,其实他“早就会杀人了”[2],但沉草面对陈茂时又总会虚弱不堪、害怕,也许沉草并不是害怕杀人,而是害怕弑父,其实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承认陈茂。而陈茂呢,即便再下贱,他也会“在熹微的晨光中梦见一个男婴压在头顶上”[2],也许这真的是白日梦。刘沉草这位末代地主因家族而笼罩了自暴自弃的宿命观念。
刘家三姐弟的童年与少年事迹与家族紧密相连,苏童童年孤独悲伤的气质经常把人物引入无以复加的灾难现场和挣扎无望的逃亡之途,刘素子、刘演义、刘沉草最终都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成为刘家颓败的殉葬品,这何尝不是苏童刻意性的安排,童年的疾病让他体验到了死亡的威胁,他只能从笔下人物身上获取变相补偿,看似有些许变态心理,但也正如葛红兵所言:“苏童不愿意为笔下人物的命运寻找一个明确的社会原因,比之于对人物的社会决定论解释,他更愿意把人放在原始的生命力的方面,让人接受不可预测、不可抗拒的宿命的安排。”[4]这种补偿性心理又何尝不煎熬着苏童。
参考文献:
[1] 苏童.过去随谈[A].苏童散文[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2000.
[2] 苏童.罂粟之家[A].另一种妇女生活[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1.
[3] 林舟.生活的摆――中国当代作家访谈录[M].海天出版社,1998,P217.
[4] 葛红兵.苏童的意向主义写作[A].苏童.另一种妇女生活[M].南京:江苏文艺出版社,2003,1.
作者简介:吴荣芳,杭州师范大学人文学院,中国现当代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