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语用预设的角度看汉语语尾助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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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本文从语用预设的角度来探讨汉语语尾助词“啊”在言谈行为中所扮演的功能。通过对高调“啊”与低调“啊”的研究发现，“啊”的功能是标志出谈话者的知识状态与现实之间的差异。并指出高调“啊”与低调“啊”相关联，它们源于同一种功能。
关键词：语尾助词；高调“啊”；低调“啊”；语用预设
汉语语尾助词“啊”一直是语言学界研究的热点。语言学家们分别从传统描写语法、功能语法及语用学等角度进行了探讨，以期对“啊”的分布与功能做出合理解释。这些理论对我们理解与研究语尾助词“啊”做出了很大贡献，但也有许多问题尚待解决。本文所要解决的问题有：1.探讨语尾助词“啊”是单功能还是多功能；2.探讨高调“啊”与低调“啊”是不同的语尾助词还是同一种“啊”的两种不同变体。
一、语用预设
语用预设是指那些对语境敏感的，与说话人（有时包括说话对象）的信念、态度、意图有关的前提。语用预设把预设和说话人联系在一起，与语境密切相关。为使会话更经济，说话人会说一些具有预设的句子。能够明显引发语用预设的标志既有词汇层面的又有句子层面的。
二、分析语尾助词“啊”
（一）高调“啊”
会话中，第一个说话人常常会通过语用预设等手段向第二个说话人传达旧信息和意图。虽然这种旧信息或意图的呈现方式并非直截了当，第二个说话人仍然能够对此信息作出回应。以下部分我们将探讨语用预设是怎样影响高调“啊”的使用的。
词汇层面：
1.有定描述
会话中，说话人可运用所有格及特定冠词等来预设某种特定的存在。
例1.A：你的同学不是上次和你一起玩吗？怎么这次没有呢？
可能的预设：那个人是B的同学；上次有人与B在一起；A不知道那个同学为何没来。
合理的回答（1a）B：那个不是我的同学啊！（1b）B：上次没有人跟我来啊！（1c）B：他感冒了不能来啊，不是跟你说了吗？
在例1中，“你的”预设“同学”的存在以及“你”与同学的关系。当说话人B感知到说话人A的预设信息有误并尝试纠正此信息时，B会在其答语末尾加上语尾助词“啊”。例（1）中，B意识到A预设他上次与某人在一起的事实，而B又试图否决A的预设，B可能的回答是（1a），（1b）或者（1c）。
2.叙实性动词
会话中叙实性动词也是能够明显引发语用预设的标志词。
例2.A：我不喜欢《哈利波特》这本书。
B：你知道这本书卖了五万本吗？
B可能的预设：这本书比大部分书或其他所有的书都要好；这本书应该在人群中很流行，包括A。
合理的回答：（2a）A：《暮光之城》这本书也不错啊！（2b）A：我 同学也不喜欢啊，也不只是我而已啊！（2c）A：我就是不喜欢啊！
例2.中，借助叙实性动词“知道”，B的回答预设出这本书质量很好，所以值得阅读。通过在答语的句尾添加高调“啊”，A可以对B所持有的隐含意思做出回应。
句子层面：
3.问句
依据听话人对说话人意图的不同诠释，问句有两种：不带有任何假定的中立问句；具有某种预设意义的问句。因而对同一个问句，不管是肯定还是否定，都有两种不同的回答。
例3.A：这件风衣是不是368元？（3a）B：是。/不是。（3b）B：是啊。/不是啊。（我刚刚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例3中，听话人B可有两种不同的作答。（3a）中，B视A的问句为中立问句，因而简练地给出了问题的答案。而（3b）中，B认为A的问句具有隐含意义，即A期望从B那里得到肯定的回答或是A不知道问题的答案。
通过观察更多的引发预设的词汇或句子，我们会发现高调“啊”扮演同样的功能，即标志说话人的知识状态与现实之间存在一定差异。
（二）低调“啊”
上文中我们讨论了高调“啊”，指出高调“啊”在言谈行为中扮演的功能。接下来，我们将考察低调“啊”，探究其功能是否与高调“啊”具有一致性。
构成一般疑问句的方法有多种。说话人可以通过添加语尾助词“吗”或低调“啊”或任何其他的低调语尾助词，将陈述句转化为一般疑问句。然而不同的疑问句之间存在着差异。借助语尾助词“吗”转化来的一般疑问句暗含说话人并不知晓问句的答案，而借助低调啊转化来的疑问句暗含说话人对其前话语的困惑，如例4
和例5所示：
例4.A：导师明天要跟我们一起玩吗？B：对啊，导师一起玩会比较好。
例5.A：导师明天要跟我们一起玩啊？B：对啊，导师一起玩会比较好。
例5中A的知识状态与现实之间存在一定差异。
通过考察其他问句如特殊疑问句，我们会发现低调“啊”扮演相同的功能，即展现说话人的期待或知识状态与现实的差异。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得出语尾助词“啊”是单功能的，即标志出谈话者的知识状态与现实之间的差异。至于前言中的第二个问题，从第一个问题的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高调“啊”与低调“啊”是语尾助词“啊”的两种不同的变体，两者源于同一种功能。
参考文献：
[1]何自然.新编语用学概论.北京大学出版社，2009.
[2]胡壮麟.语言学教程.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
（作者单位 鲁东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