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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护黑颈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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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海西宁出发,向南翻越海拔5249米的巴颜喀拉山口,再跋涉810公里,你就能看到一片稀世胜景,一个世界珍稀鸟――黑颈鹤的栖息繁育地,一个美丽纯粹的地方,这就是隆宝湖。

隆宝湖――美丽鸟的漂亮家

一大早我们就从玉树县结古镇出发了。在隆宝湖自然保护区人员忠尕才措和普布的陪同下,乘车艰难地沿扎曲河向西行驶。

路况不好,但一路的风景绝美。玉树与青海其他地方的气候不同,丰沛的雨水,常年眷顾这片山川,滋润着这片大地一派春意盎然。

我们翻越了一座红色的大山,眼前豁然亮出一幅美景:南北是山,中间夹着绿草茵茵、水波滟潋的湖泽,空中各种水鸟上下翻飞,一片“欢”声“笑”语。

隆宝湖保护区的地貌生态为湖泊、沼泽、草甸、高寒平地和山地草甸相间杂。东西长18.7公里、南北宽3公里,水域面积5平方公里, 平均水深五六米,总面积达50平方公里。动物资源数量最大的是鸟类,经调查统计有30多种,如黑颈鹤、黑鹳、斑头雁、赤麻鸭、鱼鸥、角百灵、棕头鸥、大天鹅等,当然最珍稀的还是黑颈鹤。

在离隆宝湖核心区不远的地方,透过车窗,我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沼泽草地上有两只黑颈鹤,丹顶,墨色的头,颈项和尾羽灰白色,身躯肥硕得像头小羊,绅士一样在湖滩上悠然漫步,不时抬起头四下小做张望。

我们弃车步行悄然进入湖区沼泽草地,蹑手蹑脚向前靠近,试图拍摄。可是你走近它们就退,你走多快它们就躲多快,机警而镇定,总和你保持着一定距离,让你无法靠近。

再前进,突然出现了更多的黑颈鹤,它们多是成双成对,或悠然在湖边漫步,或交颈依偎着“谈情说爱”,或是“父母”带着“小儿女”在沼泽中觅食……

黑颈鹤属于涉禽类鹤家族中的极珍稀品种,是全世界唯一生存在高原上的鹤鸟,数量极少,已被列入《濒危野生动物物种国际贸易公约》和我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几年前,中美联合发行过一套保护世界鸟类的邮票,中国青藏高原的黑颈鹤赫然其上。据说黑颈鹤全世界总共只有1366只,除了不丹有少量外,主要生活在我国的青藏高原。

黑颈鹤――世界唯一的高原鹤鸟

保护站有一架带三脚架的高倍望远镜,保护区的文德拿来立在湖岸上,我看到了湖区腹地的更热闹的景观。远处的湖里,斑头雁、赤麻鸭、鱼鸥、黑鹳、棕头鸥、大天鹅等鸟儿,或在水里游来游去,或扑楞朴楞地在水面上追逐嬉戏,或“啪啦啦、啪啦啦”从水面上集体腾空飞起,在空中盘旋飞翔……而黑颈鹤好像不喜欢在水里活动,大多在浅沼泽地带闲庭信步。

这时,我看到一只小黑颈鹤正愣愣地大张着嘴,期待地望着一只大黑颈鹤,像是在向“妈妈”讨食。而大鹤似乎并没有理会,而是张开翅膀驱赶小鹤,小鹤只好跑开,重又在草地上找来找去。普布告诉我,这正是一对黑颈鹤“父母”在教孩子觅食。他说,小鹤长到这么大时,大鹤是不会轻易再给它喂食的,而是逼着小鹤自己找食。

忠尕才措告诉我,目前隆宝湖的黑颈鹤有158只,“住所”和种群每年基本没有变化。每年春天3月20日左右,成群的黑颈鹤从云贵高原和南部千里迢迢准时飞到这里,回到隆宝湖湖滩上产蛋孵卵。这个时候是黑颈鹤一年中最忙碌、最危险的时候。

黑颈鹤“父母”孵卵时, 24小时轮班,尽职尽责。20~30天后,小鹤破壳出世,跟着“父母”在湖滩上学走路、飞翔、觅食,在“父母”的呵护下渐渐长大,等到10月,它们就可以随父辈们一起南迁越冬。

保护区的人经过长期观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每天早上,黑颈鹤都会自动赶到一个地方“聚会”、“跳舞”,然后一对一对地散去、觅食;太阳快落山时,它们又会聚来,扇动着翅膀再跳一阵儿舞,然后散开。这种极规律性的聚会,其奥妙目前还是谜。

忠尕才措还告诉我,黑颈鹤的生活习性非常人性化,实行“一夫一妻”制。如果配偶死了,另一只绝不会再配对,悲伤地离群孤行,或在空中盘旋鸣叫,直到力竭身亡。黑颈鹤产蛋极少,每年只产1~2个,蛋很大,孵化成功率却只有50%左右,而且也不能全部成功地活下来,所以黑颈鹤的种群发展很慢。

她说,每年黑颈鹤南迁之前,在湖区下游一个固定的地方还要举行一次更大的聚会,它们好像是在安排飞迁事宜,并群舞庆祝,有如动员誓师大会,接下来在连续两三天中它们便分批飞走。每年这时,当地和附近的人都会赶来观赏这场盛大的“鸟会”。

守护神鸟

――“忠忠嘎莫”

坐落在湖岸边的自然区保护站,是一排破旧的平房,常年驻守在这里的保护人员只有文德尖措、忠尕才措和普布三人。

而且这里没有电,没有煤,没有交通工具,没有电话,甚至没有长筒水靴和装黑颈鹤照片的一个镜框……但是他们谈及这里的鸟,这里的黑颈鹤,都是一串一串感人的故事。

每年黑颈鹤们从南方越冬飞来,这个叫忠尕才措的女孩和文德、普布两个藏汉就开始忙活起来了。他们在湖中区岸边支起帐篷,住在里面。3个人日夜轮流,守护观察长途跋涉回来产蛋孵卵的鸟。隆宝湖自然保护区海拔4300米,3月下旬,这里的白天气温仍在零下,夜晚低到零下20℃。忠尕才措说:“高原上实在是太冷了,湖区又很潮湿,是挺苦的,但我们每年都要坚持这样做,为的是防止有人偷蛋和猎鸟。”就这样他们要一直守到7月初小鸟们长大了,才能撤帐。

2001年9月,有只黑颈鹤的脚被野狗咬伤不能动了。他们发现后当即用酒消炎,撒上药,包扎好,用米饭喂糌巴喂养了好多天,然后将它转移到医疗条件较好的玉树公园养伤。第二年春天,这只黑颈鹤伤愈了,才回到隆宝湖。

为了追赶偷蛋人和吃蛋吃小鸟的野狗狐狼,管护人员经常要赤足涉水过湖。无论什么季节,这里的水永远冰凉刺骨,人经常会陷在湖里,随时遭遇生命危险。所以,3个人都得了关节炎。偷蛋、打鸟的人一般都是外来的或路过的人,他们没有车追,只能徒步涉水过湖去制止。常常会遇到危险,对方有时会用石头进行反击,甚至还会朝他们放枪。

这些年来,文德尖措在湖区巡逻时,先后捕杀过100多条野狗和狐狼,曾多次遇险,有几次差点被狼群和野狗吃掉。有一次,文德在湖中心区捉住了一个偷了33个蛋的贼,后来他们发现对方在隐蔽处准备了一堆打人的石头,所幸没来得及使用。他们永远怀念因劳累过度而献出了宝贵生命的原站长叶西巴德。

当天下午,我们遇见一位胸前挂着一架望远镜、50来岁的藏族牧民土诺。他说望远镜是自己买的,每天出门放牧都背着,就是为了用来帮助保护站观察“敌情”。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不计报酬,他说:“‘忠忠’是我们的神鸟啊!”原来,藏族群众称黑颈鹤为“忠忠嘎莫”,意为“神鹤”。藏传佛教倡行不杀生,当地唐卡、藏柜的寿图上都有以黑颈鹤为吉祥物的图案,所以当地藏族群众是不猎鸟不吃蛋的,并把黑颈鹤看成神鸟、吉祥鸟而倍加爱护。

据了解,从1984年保护区成立起,平均每年才增加6只黑颈鹤,而理论上新增数应在15~30只之间。究其主要原因就是人员少、经费匮乏,导致大量保护工作无法开展。

看着破败的保护站和文德小心翼翼抱在怀里的望远镜,我们心里有些酸涩,隆宝湖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迫切需要各方面的支持。

延伸阅读

黑颈鹤属于鹤形目鹤科,拉丁学名Grus nigricollis,英文名 black-necked crane。

大型涉禽。全长约120厘米。体羽银灰色至近白色,羽缘沾棕色。头顶暗红色,具稀疏黑色发状羽。头、颈的三分之二为黑色,眼下有一白斑。飞羽黑褐色,三级飞羽黑色,延长而弯曲呈弓形,羽端分枝成丝状。尾羽灰黑色。嘴淡绿色,脚黑色。雌鸟上背有淡棕褐色的蓑羽。栖息于海拔2500~5000米的高原,是世界上唯一生长、繁殖在高原的鹤。通常生活在沼泽地、湖泊及河滩地带。以绿色植物的根、芽为食,兼食软体动物、昆虫、蛙类、鱼类等。每年3月离开越冬地云贵高原,集群北上,飞抵青藏高原的草甸、沼泽地带,4月下旬开始繁殖,筑巢于沼泽地带地势较高的草墩或泥墩上,每窝产卵l~2枚,孵卵期31~33天。

在四川、云南、贵州越冬,青海、,甘肃等地繁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