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民国时期设计的几点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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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清末民国时期对于中国设计来说，是一个纷繁复杂，虽不是壮观但却是非常值得关注的一个时期，这个时期里，新与旧，中与洋，并行、交织在一起，不但开辟了中国近现代设计的道路，而且，还在极其艰难的外部环境中，承担起某些抵御外辱的责任。从国际大环境看，这一时期也是现代设计肇始的时期，所以，我国的设计起步的时间并不晚，更多地了解这一时期，在现代设计百多年的发展历程中寻找差距，从而期望能够更好地为我国现代设计提供有益的借鉴。

关键词：民国；设计；商标

中图分类号：J05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1005-5312（2012）33-0100-01

辛亥革命之后，建立资产阶级国家。因此，民族资本主义也就相应的得到了发展，工商业都有了较大程度的发展。出于市场竞争的需要，艺术设计的各种形式，如图案、广告、产品设计等都出现于市场之中。在图案、广告等平面的艺术设计形式中，虽然有着很大的国外因素的影响，但也保留了很多的传统内容，如吉祥纹样、历史题材等内容的运用；而在产品设计上更多的是肩负着抵抗外侮的角色，在声势浩大的国货运动中，国货产品的设计问题也受到人们的关注。在民国时期，影响比较大的还有月份牌。

在本文中，是作为一种广告形式来看待的，只不过因其巨大的社会影响，以及其又有年画的性质，所以拿出来做特别介绍。另外就是当时众多留洋艺术家的归国，为我国引入了最新的“design”的概念，他们归国后对艺术设计在我国的普及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总体上看来，在具体的实践层面，因为工商业极不稳定的基础艺术设计在发展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缺乏发展的后劲和跟先进的设计理念的融合。在理论层面上，因为陈之佛、雷圭元、庞薰琹等人都跟国外设计思想有过零距离接触，所以当他们归国后，能够在设计教育中把这种成果直接传播过来，对于增进国人对“design”的理解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对于当时的艺术家来说，让民众了解“design”的含义及作用，是他们工作的重点。他们首先需要做的便是阐发出“design”的意义以及与我国古已有之的“古董”等概念划清界限。“俞剑华先生在他1926年出版的《最新图案法》一书的总论中就明确表示：‘图案’一语近始萌芽于吾国，然十分了解 其意义及画法者尚不多见。国人欲发展工业，改良制造品，以欲东西洋相抗衡，则图案之讲求，刻不容缓！上自工艺美术，下迨日用什器，如制物，必先有一物之图案，工艺与图案是须臾不可离”①陈之佛先生对图案也有过自己的解释：“可见具备美和实用二种条件才能构成图案。在这构成图案的次序上讲起来：最初必先发生一种观念……。”与“现代设计之父”莫里斯相比，先辈们显然要多出一项工作。因为如果机器大工业生产能够在我国发展起来，对于产品美学上的要求便是自然而然的事了，而且，在此种情形之下，产品设计会沿着我国传统中固有的路线继续向前发展，就像在月份牌以及其他类型的广告中呈现的内容相似（此处的意思为在我国早期的艺术设计中，产品的设计没有能够从传统中汲取养料，而平面设计类的则更多的从传统中做了借鉴）。对于图案的具体的制作原则，先辈们也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民国学者蔡元培先生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的构想。主张用宣扬美育的方法，“应用美学之理论教育，以陶养感情为目的者也。……所以美育者，与智育相辅而行，以图德育之完成者也。”②为了实现他这种构想，他将实施美育的场所分为三个，其中之一是社会，在蔡先生看来，社会这一点的影响尤为重要，“社会之改良，以市乡为立足点。”③“要之，美育之道，……固不可不以美化市乡为最重要之工作也。”④在“社会”这一场所的叙述中，他是这样描述设计的制作原则的：“对于商店之陈列货物，悬挂招牌，张贴告白，皆有限制，不使破坏大体之美观或引起恶劣之心境。”⑤品味这些言论，与当时西方汹涌澎湃的设计思潮相比，比不显得落后。在这里，同样有改良工业产品的观点，也有为提高广大民众审美水平而做的努力，同时，与其相比更值得我们赞赏的是，我国设计观念从一开始就没有与工业化、机械化产生矛盾，“工艺品已由手工业进而为机器工业，现在我们已面临着机器工艺时代，所以我们谈工艺美术，不仅是要改进手工业工艺美术，而且要注意到机器工艺美术。”⑥这时候的实业界也开始了运用艺术设计于产品的销售之中。如我国第一家民营电风扇制造厂—华生电器制造厂，在生产策略上，除了主要参照美国“奇异牌”电风扇外，还做了一些改进，“如把原来的铸铁底用钢板拉伸，这样既减轻了重量，又减少工量……，钢叶增加镀镍，使外表日臻美观。”华生电器在当时的电风扇生产中，其生产标准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产品不仅在国内销售，并且还能销售到东南亚等地。但是，当我们从艺术设计的角度来考究当时的工业产品时，当时大多数企业的策略其实很简单，是极力地模仿进口的产品，无论是技术上还是质量上，产品设计更是以洋货为标准。在当时的国力对比中，东西洋无疑是大大的强于中国的，这样，他们的生活方式包括生活日用物品当然也就相应的使民众羡慕。而国货在生产过程中极力模仿洋货，便是要消费者产生国货和洋货一样好的心理。不过在平面广告中呈现出来的却完全是另外一种景象。首先是数量上的庞大。如据左旭初先生在《民国纺织品商标》中的统计，按民国时期的图样内容分类，就一共分了十二个大类，四十六个小类。这时的平面设计具有更多的独立性，当时平面设计之发达，由此可见一斑。其次，或许更为重要是，这时的平面设计具有更多的独立性，即这些平面设计作品在制作过程中，表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审美元素。如据左旭初先生在《民国纺织品商标》中的统计，在总共四十六种不同题材的图样内容中，具有鲜明的中国传统文化特色的有十三类，如十二生肖、吉祥动物、著名园林、寺庙道观等。在广告中也是表现出这种特点。以月份牌为例，虽然月份牌的产生与国外公司进入中国倾销商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且中后期月份牌画面所呈现出来的也与中国传统的仕女画截然不同（月份牌也是以女性为主，在对女性的表现上，其直摄人心的眼神，搔首弄姿的肢体动作，以及画面背景中的各式新式物品，所呈现出来的完全是西洋的生活场景，只不过是嵌入了一个中国的女性。）但是细查也能发现，其对女性面容的描写仍是传统的“柳叶眉、樱桃嘴、悬胆鼻子、杏仁眼”，而且其中还有很多身穿中式旗袍的女性，更不用说以历史题材、戏曲故事为题材的月份牌了。

在当时的平面设计作品中，有许多作品也表现出一个被打开国门的中国对世界的认识。在一张蓝虎牌商标中，一虎立于一个标有世界各大洲的地图中，此处对于各个大洲的描绘，这表明以中国为中心的观念已经远去，不仅如此，在注目欧西国家的同时，其他大洲也已经进入了中国人的视野。另外还有以电话、汽车、飞艇等为商标的商品，画面内容表现的也是这些物象，而在指日高升牌布匹商标中，用飞翔中的飞机寓意“高升”，在普天同庆牌颜料商标中，画面上层一左一右分别为两个小飞人。这些都说明，当时国人对西方人、物的认识已经脱离了早期既嫉妒又憎恨的心理，已经转为更为理性，即即可和平相处又能为我所用。这种现象，此时看来，或许更为重要。

注释：

①陈晓华.工艺与设计之间-20世纪中国艺术设计的现代性历程.重庆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81页.

②金雅主编.中国现代美学名家文丛·蔡元培卷.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04页.

③金雅主编.中国现代美学名家文丛·蔡元培卷.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05页.

④金雅主编.中国现代美学名家文丛·蔡元培卷.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07页.

⑤金雅主编.中国现代美学名家文丛·蔡元培卷.浙江大学出版社，2009年版，第106页.

⑥岑其.艺术人生—走近大师　陈之佛.2007年版，第8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