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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仕女画技法特点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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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仕女画,六朝以前总体上追求窈窕纤丽;唐代则尚丰腴之美;宋人又渐趋纤秀;元人一反宋人追求唐人意度,面部较为丰满,体态则不及唐人,尚古意;明、清则尚媚瘦之病态美。人们追求的美因时而异·画家们也与时但讲,创造出各种技法再现女性的美丽。

古画皆略线条为主

1949年春,湖南出土了战国时期的《龙凤人物图》,震动了考古界和艺术界,这不仅是中国绘画史上最早的一幅仕女帛画,也是最早的一幅帛画。作品虽然简略,以墨线勾勒为主,仅于唇、袖略施朱色,线条之运用,尚处于探索阶段,没有过多的变化,但无疑代表了早期绘画的总体技法面貌,确立了以“线条”为主的造型观念,这与西方绘画以体积、解剖结构、光影为造型手法的观念拉开了差距。

“古画皆略,至协始精。”卫协是西晋画家,而“古画”则是指汉代之前包括汉代的绘画。总体上,汉代仍然延续了以线条为主的造型观念,在人物细节的深入刻划方面,并无实质性的进展。这是受汉代士大夫“以天下兴亡为己任”的影响,视绘画等为“雕虫小技”,在人物画创作上,形成了豪迈粗犷、以表现人物动态、神态为主的风格。

西汉壁画《赵氏孤儿图》就是其时代表作。人物以墨线出之,粗枝大叶,寥寥可数,衣纹转折处,几乎呈圆孤、平行状,而五官,有如漫画,更有甚者,如赵氏之五官,根本不予描绘,只留空白。当然,这不是故意漏掉的,是汉代绘画包括雕塑等艺术门类的共同时代风格。同样,人物的表情并不是通过准确的五官及结构的细致刻划得以表现,而是通过夸张的动态,如赵氏端谨拄杖的沉默,老者转头侧视的专注,通过变化不大、拙朴而飞扬的线条,将他们各自甜酸苦辣交织于心中的复杂心态淋漓尽致地展示无遗,可谓神采飞扬,惟妙惟肖,是一种粗犷的气势美与神态美,与《说唱俑》中人物挤眉弄眼、说到得意处的投入神情,《马踏匈奴》勇往直前、势吞山河般的气概,有异曲同工之妙。

魏晋南北朝:“传神写照,正在阿堵中”

历史走进魏、晋、南北朝,绘画的风向有了明显转变:如果说“古画”以直叙故事内容为主,追求人物整体的动态气势美,而魏、晋则以刻画人物内心世界为尚,这与魏、晋社会文人从强烈的入世热情转向对个体人生、宇宙的出世关怀有关。总结这个阶段的成就,不能不谈“画家之祖”顾恺之。

顾恺之格外注重人品风韵,他指出,要画出高士张道陵的仙风道骨,应突出人物的瘦削骨架,而不能有肥头大耳之俗态,眼神需淡泊含蓄,有宁静致远之感,与人物通透人生、宇宙至理之身份相配;要画出谢鲲的山林志趣,应当把他置于高山流水之间,即注重环境与人物品格的关系。

顾恺之根据曹植文学名篇描绘的《洛神赋图》正是此观点的大力实践。随着情景的展开、铺叙,如洛水之滨、长柳高冈、秋菊芙蓉、高松旭日等不断变景,洛神甄妃或忧郁、或欢喜、或激昂,可谓情景交融,抒情性极强,是中国绘画史上最为浪漫的爱情题材的代表杰作。

与汉代粗枝大叶的风格不同,顾恺之强调细节刻画与传神的密切关系,具体来说,要注重人物五官结构的准确性,头部、脸部比例,五官的长短、宽窄等要素的精准与否,而尤其重视眼睛的表现,他总结道:“四体妍蚩,本无关于妙处,传神写照,正在阿堵(指眼睛,当时无锡方言)中。”

在绘画技法上,顾氏开创了与其美术理论般配的“密体画风”,即仍以线条穿插为主要的造型手段,而造型细致严谨。线描精细紧密,世称“高古游丝描”,如春蚕吐丝,有行云流水之美感。

试看《洛神赋图》等,虽为后世摹本,但极好体现了“密体画风”诸技法特点。图中人物形象突破了传统侧面人物法,有全侧、半侧、多半侧和正面,姿态各异。结构已是具体而微的了,极尽刻画之能事,如发髻之丝丝入扣,衣冠转折穿插之细密,甄妃所持之珮玉、所剩六龙云车、梳妆女子之镜子、化妆品等道具之精准,仕女眼神等等细致刻划,明显地与“古画”拉开了距离。在线条运用上,都以典型的“游丝描”出之,线条匀细如一,行笔流畅自然,富有韵律感,用来表现仕女的裙带飘舞,都十分得体。这种“游丝描”具有婉约高古、宁静淡远的韵味,再加上画家突出强调眼睛的传神细谨刻画理念,造就了千古以来最为哀婉凄楚的美人“洛神”。

大唐五代:“吴家样”和工笔重彩

唐代绘画辉煌灿烂,是魏、晋之后的又一高峰。在线条运用上,开创了与顾恺之“游丝描”相对的另一基本线法,即“兰叶描”,使得线条的丰富表现力最终得到根本性的拓展与奠定。在用色上,进一步继承传统线描加设色的方法,创造了“工笔重彩”法。而五代开创“默识心记”法,是为肖像画法之雏形。

“笔所未到气已吞”。这是大文豪坡对创造“吴家样”的“百代画圣”吴道子的评价。

“吴家样”的技法成就,主要有以下三点:一,人物形象,完全摆脱了外来西域人胡貌梵相的宗教画法,而以唐代现实生活中的真实人物为模特儿。二,开创了以少胜多、以简驭繁的“疏体画风”,发明了典型的“莼菜条”、“兰叶描”,人物衣纹线条强调粗细、轻重、快慢、顿挫、转折的变化,“莼菜”为江南的一种水中植物,其形两头细中间粗,兰花叶子同样有宽窄之别,斥诸于画,即强调线条本身的无穷变化,而不再如“游丝描”那样匀称如蚕丝、宁静含蓄。三,为强调线条表现力,相对减弱了色彩运用。以清淡的色彩轻晕薄染。画史上称为“吴装”,为宋代“白描”样式的正式确立起到了先导作用。

可惜的是,吴道子的绘画真迹没有遗留下来,现在只能见到后代摹本《天王送子图》,但仍能较好地诠释“吴家样”的技法成就。图以白描为主,稍施淡彩,天王等人物概括精准,极尽线条变化多端之能事,飘逸如兰叶。使转道劲,逆来顺往,富于极强的运动感和立体感——起笔、收笔,方圆并用,顿挫分明,高下曲直,莫不如意。能令观者感觉到人物飘飘如仙,衣纹有迎风飘举之势,与史评“吴带当风”不远。

“吴家样”的“疏体”与顾恺之的“密体”,成为中国人物画史上最为重要的两大画风,之后的许多画法与风格皆由此而出,如“十八描”中的其它线描类型。

“工笔重彩”的技法创造,体现于以张萱、周防为代表的“绮罗人物画风”中,也是唐代国富民强、歌舞升平的华丽风气在绘画中的集中展示。首先,改变了传统列女、孝女以及佛教人物的传统题材,转而描绘贵族宫廷仕女的生活,开启了“现实风俗画”之先河。在人物形象上,则改变了六朝“秀骨清像”之一贯特点,变为丰肥浓艳、高贵优雅的俊美体貌。更为重要的是,在技法上,受唐代尚富艳的审美思潮之下,加重了诸多矿物质颜料如朱砂、朱红、朱磲、石绿、石青等重彩的运用,比之传统的工笔设色如顾恺之《洛神赋图》等,更为柔丽鲜妍、豪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