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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汉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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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6月,中国重点文科大学――复旦大学举

行了汉语言文字大赛,其内容主要考查汉语言的基本知

识,包括汉字的结构、多音字的读音、成语解释等,比如

“呱呱坠地”不能读作“gua gun zhui di”,“炙手可热”

并不是东西太烫手的意思。

作为复旦一年一度的例行比赛,每个学院、系都组

队参加。考虑到刚刚参加过高考的学生在汉语基础知识

上比较扎实,许多学院都是以一年级学生为主组队――

因为他们能够考入文科名校,相信语文高考成绩不会太

差。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比赛越到后来,中国学生队在基

础知识方面的漏洞就越多,而在需要表演的部分,又不

如留学生放得开,最终由俄罗斯、韩国和新加坡等国留

学生组成的留学生队,夺得了本次比赛的第一名。

在历次复旦汉语言文字大赛上,留学生队常常是倒

数第一二名,这次却跃居第一名,让大多数评委大跌眼

镜。消息传出,许多大报争相报道,中国学生的母语水平

低下的话题,再次成为热点:

扬州一位多年从事高中语文教学的老师对媒体说,

他大学三年级的儿子,文字水平差得让他这位父亲蒙

羞:一则百余字的申请书,竞有28个错别字。

一个单位新来的大学生,写一篇短短300多字的上

半年报告,里边的错别字竟多达50多个。

广东高考考生在作文中得到50分的不足7%;在古

文翻译题中有1万多人得零分;许多考生在作文中将

“林则徐”误作“林侧徐”或“林则楚”,在一道采用比喻手

法仿写句子的试题中,有25%,也就是10万多考生得零

分。

在一个有600多人参加的国内高级翻译大赛中,

许多考生的英译汉水平惨不忍睹,词不迭意,错字连

篇。最后一等奖空缺,可是获二等奖的考生还是让评委

会感到欣喜:他的英译汉作品,文字流畅,语汇丰富。但

到颁奖时方知:他是位土生土长的新加坡人。

上海举行的翻译资格考试中,汉译英题目里有一

道题要求将“富贵不能淫”译成英文,有人将这句话译

成了Be rich,but not sexy――富贵但不能性感。

试题中还有一个题目是要求将“人之初,性本善”翻译

成英文。“人之初,性本善”是孟子“性善说”中的观点,

在中国应是妇孺皆知。在考生的答案中,有人在试卷上

赫然写着Since the beginning of human beings,

Sex i s always good――人之初,本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与此同时,“汉语热”在世界各

国迅速升温。根据2007年12月11日开幕的第二届孔

子学院大会上统计的数据,除了各国民间开办的中文

学校(补习班),目前全球已有210所孔子学院,分布在

64个国家和地区,还有61个国家的200多个机构提出

了开办申请,已开办的孔子学院教职工总数达1000多

人,开设的汉语课程有1200多班次,学员4.6万人。根

据国家汉语国际推广领导小组的规划,到2010年,全

球将建成500所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难怪网上有人

戏言:到那时候,让那些喜欢汉语的外国人都来中国生

活,而我们那些拼命学洋文的子孙都去英国美国西班

牙,把位置给人家让出来。

这个让人笑不出来的戏言,加重了人们内心的沉

重。一边是时代要求尽快提高全民素质,一边却是国人

语文水平长期以来整体下降,并因此影响到孩子们对于

其他学科的理解能力(有关数字显示,中学生语文课听

课率约在三成以下,其中包括基本不听、偶尔听听、只听

有兴趣的和断断续续地听等状况)。无论是对眼前还是

未来,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小家,这其中牵动着方方面面

的利益和忧虑――怎一个愁字了得!教育部门为此承担

了巨大的压力,也想了不少的办法,不知道出台了多少

次“教改方案”,更换过多少次教材,搞得老师学生叫苦

连天,家长们怨声载道,却一直都没有能够止住“滑坡”,

以至于有人悲观地认为:中国的语文教育已经“回天乏

术”。

可是同样在这个领域,有一群人信心百倍地行进在

他们开创的语文教学改革的新路上,并且效果显著――

他们坚持学生吃的“第一口奶”,必须从“识字”(而非识

拼音)开始。

汉字改革的两条道路

按照文字学家的解释,“字本位”的含义很丰富,可

是从简单里说,就是语文教育要从认识我们母语最基本

的单位――汉字开始,从认识祖先创造汉字时所表达的

那些形状和意义开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从向西方借

来的拉丁字母――拼音开始。两者之间的分歧,自鸦片

战争中国沦落之后就有了,算起来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

史。在此之前,西方汉学家从自身的文化的背景出发,认

为汉字是落后的象形文字,应该逐步向西方“先进”的拼

音文字靠拢,最后达到“世界统一”。这种“汉字落后”的

观点,令看着祖国从“天朝大国”台落为半殖民地的中国

知识分子们已经有些汗颜。可是对于汉字的非议还不止

这些。著名的英国学者郝・乔・韦尔斯,在他的那本《世界

史纲》中,把汉字对中国发展的阻碍连接到了一起:中国

的个人智慧很高而且人民勤劳,却最终没有能够成为世

界上首屈一指的强国,其重要的原因是中国的文字学习

起来太困难。复杂的中国文字不能像那些使用音节文字

和字母文字的西方国家,令教育很容易“溢”向平民,而

是造就了一个特殊的读书人的阶级――官吏。官吏们必

须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于研究文字和古典文学的

格式,无法集中精力去顾及思想和现实,而普通的老百

姓又没有足够的经济和精力来学习……这样的看法,

在长期使用拼音文字的西方,很有代表性。

国家的沦亡,激发着一些爱国知识分子挽救民族

危亡和振兴中华的热情,由此引发了关于汉字改革的

两条道路。

第一条路是改良的“辅助论”,其旗帜人物是以粱

启超为首的一批学人。他们提出了教育救国的主张,针

对“汉字的繁难是教育不能普及的原因”,掀起了一场

辅助汉字学习的“切音字运动”。这个运动虽然没有能

够成功,其方针却在“国音方案”得以继续。1913年2

月,读音统一会在北京开了3个多月,各省代表投票确

定了“标准国音”,也就是后来的“注音字母”。这套字母

采用汉字笔画式,字母选自古代汉字,音节采用声母、

韵母和声调的三拼制,对梁启超等人提倡的“反切法”

进行了改进。会议明确注音字母的作用是给汉字注音,

不能与汉字并行使用,它的职能只是“伺候汉字,偎傍

汉字”。

这条改良之路,后来得以在港澳台地区继续进行。

很多年以后的今天,我们看到这条路上的台湾,从上世

纪五十年代起开始注重教育向平民普及,保证教育经

费,扶助平民子弟入学,到上世纪七十年代已经扫除文

盲,为嗣后的经济起飞准备了人才基础。而长期以来素

有“文化沙漠”之称的香港,虽然迟至1974年才开始实

行义务教育制度,但普及教育成就斐然。到1988年,有

人对来自北京和香港的88个5岁到8岁的孩子进行

了3年的跟踪研究,结果发现:香港儿童的中文识字能

力显著超过了同龄的北京孩子。这些年来香港不但经

济逐年兴旺,而且早已经摘掉了“文化沙漠”的帽子,科

学人文活动日益增色,文化城市的姿色已初露端倪,想

来与这样的成就有着重要的关系。

改革汉字的第二条路,便是将学术问题引向了政

治,最后引发了著名的“汉字消灭论”。它的起源,依然

可以从外国人那里找到证据。一个名叫布鲁斯特的老

外在他的《中国的知识的奴役性及其解放方法》一书中

激烈地写到:“古典的汉字,必然发展了一种特殊的阶级

利益。不管哪个国家,如果诵读和书写的能力只限于知

识阶级的时候,那么这个阶级的人们就必然获得政权,

而且永远掌握着它。这个阶级的人们即使不去组织政

府,也会比一般人要高明些,因此他们便牺牲了那些无

知而且无告的群众,却取得一切政治上的地位,享受一

切特殊权利。”这样的观点,在高呼“汉字不灭,中国必

亡”的新文化运动激进派那里引起强烈的共鸣和引伸,

成为“白话文运动”最重要的依据:要用“引车卖浆之徒

所操之语”的口“语”,代替和消灭士大夫专用的高雅的

“文”字,并将此“口语”白话文上升到“国语”的地位。这

不仅是一个语言文字的革命,更符合并辅助了近代中国

的社会革命――即提升“引车卖浆之徒”的社会地位,而

消灭操纵书写特权的士大夫阶层,最后发展为“以拼音

代替汉字”“走世界文字共同的拼音方向”的方案,在中

国大陆地区普遍推广。这种方案希望彻底剥夺汉字从创

始之初就具有的高雅属性,将这种曾经一统周边国家、

乃至在东亚地区也有巨大影响的文字,强行降到平民扫

盲的水平。

一个世纪过去了,我们看到的事实正与当初的企望

相反:国内的文盲人口仍高达近两亿,半文盲数难以统

计,其中大部分仍是地位低下的工人农民。而那些在“拼

音化”方案中完成各级学业的“知识分子”身上,绝大多

数人读不懂承载着中华文明的文言文,一大批人如巴金

先生所说:“虽然识字了,但还是文盲,只不过不是文字

盲,而是文化盲。因为他们不了解传统文化,没有文化底

蕴。”可是另一方面,使用汉字的日本成了世界上的第二

大经济强国,甚至连汉字都没简化的台湾省也成了亚洲

“四小龙”。中国改革开放后还使用汉字,但经过短短二

十几年,经济就取得了令世人瞩目的成就,“汉字阻碍了

社会发展”的观点已经不攻自破。2000年,我国公布了

《中华人民共和国通用语言文字法》,明确宣称:汉字是

中华民族的通用文字。它宣布了“拼音代替汉字”的方案

己经在实践中天折,所有与之有关的改革理论都应该重

新反思。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当年韦尔斯们的“诊

断”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新文化运动大师们的药方

开错了。文化没有能够在民间普及,罪过不在汉字,也

不在掌握了汉字的文化阶层,更不在与汉字关联的诗

辞文赋、戏剧曲艺、中医中药等等;而在于扫除自古以

来统治者推行的“民可使由之,而不可使知之”的愚民

政策,在于加大资金投入,展开普及教育,使“引车卖浆

之徒,提高到能够掌握汉字这种高雅文字的水平。这样

才是真正的提升,因提高而致平一而不是铲平。这样

才能在更高层次上达成文学革命的初衷――文字、文

化不只是由贵族士大夫所独有,也能够为平民大众所

掌握使用。

虽然实践已经证明了拼音不能代替汉字,可是经

过五十多年的改革和实践,拼音的作用实际上已经回

归到它的本位――前中央教科所基础教育课程教材研

究中心主任戴汝潜先生,于此有过很公正的评价。戴先

生认为:《汉语拼音方案》说到底是一个汉字读音的标

识系统,其功能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首先是正音。虽

然自秦以来我国已经完成了文字统一,却因为历史悠

久、幅员辽阔、文化富饶,形成了包括少数民族语言在

内的多种方言,只有“正音”才能够规范语言交流,提供

语言沟通的“中介桥梁”。这座“桥梁”将我国复杂多变

的方言和乡音加以标注,从而在“书同文”的前提下解

决“字相同而音相左”的问题。这是《汉语拼音方案》最

基础、最核心的、第一位的功能。第二是序化。《汉语拼

音方案》实现了汉字的音序排列,产生了具有广泛的、

普及意义的《现代汉语词典》,有效地发挥了汉语工具

书作用,同时也为汉字信息数字化创造了有利条件。第

三是教外国人学中文。这个作用在今天已经越来越引

起世界的注意。

汉字落后吗?

汉字真的很落后吗?不对。

越来越多的研究成果证明:汉字有着拼音文字不

可比拟的许多优点,其中最有说服力的,就是汉语的组

词能力强。汉字最活跃的基本单位是字,每个字都有特

定的含义,语音简单、明确,高度概括抽象,组词能力强。

一个“车”字,就可以组成电车、马车、手推车、汽车、火车

……只要掌握两三千个常用汉字,几乎就可以读懂平常

的绝大部分文章。而英文等拉丁文字,却是“打酱油的钱

不能打醋”,每种“车”嘟得用不同的单词去表示,而且随

着新事物的增加,新的单词也不得不随之增加。有人作

过统计:老舍的长篇小说《骆驼祥子》几十万字,只用了

2000多个汉字。可是中国留学生的英语托福考试,常用

的英语单词量就得掌握3万到4万,而且随着“知识爆

炸”的发展,英语的单词量还在不断增加,据说现在已经

多达几百万,许多单词连专家也不认识。如此发展下去,

不知道如何结局。

汉字还有一个近年来被广泛传播的优点,就是它在

“开发智力”方面的长处。现在的人们都知道:左脑管逻

辑思维,右脑管形象思维,一个人要正常均衡地发展,左

右半球的发展都很重要。因为在日常生活中对于左脑的

训练要强一些,所以西方在儿童教育上发起了“开发右

脑活动”。可是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起,美国、日本、中国

的医学界在治疗说话、阅读和书写障碍方面的病例时发

现:西方的拼音文字是偏向大脑左半球的“单脑文字”,

而汉字是左右脑半球同时使用的“复脑文字”。此外在汉

字书法与大脑左右两半球的研究中发现,书法训练对于

大脑两半球有适度的激活效应,可提高大脑两半球的反

应能力。心理学实验室对大中小学生进行实验研究的结

果,也表明汉字认知的“复脑效应”。令人吃惊的是,母语

是英语的外国留学生在中国学习了一段时间的汉语之

后,他们对英语的认知,也由原来的左脑优势,转化成为

左右脑并用的“复脑效应”,而那些刚来中国的英语母语

者,则没有这样的响应。英文学习对于汉字认知的脑机

制,也没有这样的“异化作用”。

近年来汉字在西方引起重视,还与它对于“阅读不

能症”的奇特疗效有关。在所有使用拼音文字的西方国

家,都有比例高达10%的儿童患有“阅读不能症”。这些

儿童的的口头语言、视觉和听觉均发展正常,就是不会

利用拼音文字进行阅读。关于它产生的原因和防止治

疗的问题,成了一个长期不能解决的难题,可是在使用

汉字的中国和使用双重文字(汉字和片假名)的日本,

却很少发现这种情况。于是美国的心理学家就利用汉

字,进行了一个奇妙的实验。1971年,美国宾夕法利亚

大学心理学系的P・Rozin等人,在美国费城的学校里

找了8个患有“阅读不能症”的小学生,做了一个“英语

一汉字”的教学实验,并将实验的结果发表在著名的《科

学》杂志上。这个实验表明:这些已经在学校学习了两

年英语、依然不能阅读简单单词的孩子,却能够在2.5

个一5.5个小时内,在汉字的辅助下完成了以下阅读内

容:包括40个项目的6个英文句子,3个短文,被试项

目中所涉及的汉字总数为1096个,总的错误率只有

50%。

这篇论文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并在其他人的类似

实验中得到了证实。结合其他关于汉字优势的论证,

“汉字不仅能够开发智力,而且还能治病”的说法,在西

方不胫而走。法国汉语教师协会主席,现法国教育部汉

语总督白乐桑先生说,他教法国孩子学汉字,主要目的

在于开发西方儿童的右脑:如果从5岁开始学汉字,到

入学前一年,智商便能达到110;要是从4岁开始学起,

学习两年,智商将能达到120;若从3岁开始学习,学习

三年,智商就能达到130左右。

汉字的长处很多。除了前面所说的“复脑效应”和

独立组词能力,在世界进入全面信息化时代,它还是世

界上唯一可进行非全息输入电脑的文字系统,只用

6763个汉字,就可以组成无数已有的和新创的汉字词

汇。比起拉丁字母来,汉字文件更加简略,印刷同样内

容的一本书,西方语言要比汉字多用两倍的纸张,因此

在联合国用5种工作语言打印的文件里,汉字文本是

最薄的那一本。此外,汉字的单音节化、拼形化、多码化

等对于智力的开发作用,它广泛的联想性、书法字型的

美感、它对中国及周边国家几千年灿烂丰富文化的承

载和关联、对于我们这个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和凝聚力

等等,都成为批驳“汉字落后”的主要证据。

问题在于倾听

“汉字难学”几乎是世界公认的难题。在全球掀起

“汉字热”的今天,这个问题又怎么去解决呢?

回答是:直接教孩子们“识字”,而不是去“识拼音”。

可能吗?完全可能。

由于诸多原因,我国的“识字”教学一直都处于“郁

郁不得志”甚至被“剿灭”的境地――当年国宝级的文字

学家从北大贬到了故宫去守文物,一大批对于“拼音方

案”有不同看法的学者被打成了“”。中国历来有着

悠久的文字学独立学科,可是在很长的时间里,我国大

学里就“消灭”了“文字学”这个专业,到今天它也只是语

言学下属的一个二级学科。这种思路一直延伸到小学:

一年级的小学生翻开课本的第一页,看到的就不是自己

的母语汉字,而是与母语结构和含义几乎没有关系的拼

音字母,而在以后的教育中,也大都只知道了汉字的

“形”,却不大知道它初生和演化的“义”。可奇怪的是,就

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力推行中国文字“必须走世界文

字共同的拼音方向”的时候,就有基层的教育者,以“集

中识字”“分散识字”等方式,变相进行着“字本位”的教

学。发展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又有了“听读识字”“字族文

识字”等30来种识字方法出现,收到了轰动的效果。到

改革开放之后,不仅仅是文字方面的专家学者,更有医

学家、思维科学家、脑神经生理学家、计算机科学家、教

育心理学家、物理与物理教育家、数学与数学教育家、文

学家、以及历史学与历史教育家、民俗学家、哲学家、甚

至务农的农民和商界的人士加入其中,他们或奔走呼

吁,或援手相助,或亲自实践,由于效果显著,一时间搞

得生意盎然。到了1994年,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在对全

国语文教育广泛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主持召开了“首届

现代小学识字教育国际研讨会”。那次会议聚集了全国

乃至国外关心汉字文化启蒙教育的有识之士,对众多的

识字方法就教学层面上进行了研究和讨论,提出了“识

字教育科学化”的主张,不同的阶段、不同的字采用不同

方法的长处,提高识字效率:指出识字本身不是目的,

识字的直接目的是实现尽早阅读,使得识字教育,进入

了序化高效实验的轨道,在全国二十几个省市、数以千

计的基层实验点陆续展开。

诺贝尔奖获得者、遗传学家、芝加哥大学校长乔

治・W・比德尔博士指出:我们的教育体系错过了大好时

机,因为人们忽视了或者发展过程中最敏感最好接受

的时期。我们严重低估了孩子们的学习能力,问题是我

们没有倾听。许多研究成果表明:4岁的孩子大脑已经

成熟50%,到8岁的时候已经成熟了80%。3岁-6岁属

“黄金教育期”,孩子大脑就像是一个空白磁盘,对于他

们来说,记忆不是负担,而是一种生理需要,错过这一

阶段再学需付出六七倍力量。从这一点看,与现在大力

禁止“学前教育小学化”、幼儿园不准“识汉字、读中

文”、儿童7岁才开始上学等规定相比,旧时私塾中许

多孩子四五岁就开始“发蒙”,更显得科学一些。可是又

要看到,年龄小的孩子在识字过程中,又有着特殊的心

理特点:对于有意义的、特征显著的、差别大的形象容

易记识,而且对于上下左右方位的知觉和对它们的识

记发展要迟一些。这些恰好说明单音节的(易读)、拼形

的(易识)、表义的(易懂)方块汉字,远比那些无意义

的、相似处很多的、半圆圈和弯勾老是在上下左右变换

的拼音字母,更容易让孩子们接受。儿童还有一个心理

特点:喜欢那些朗朗上口的韵文。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从南北朝到宋朝开始出现的《千字文》《百家姓》《三字

经》(简称三、百、千),一直都是孩子们的启蒙课本。还

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被那些一心提倡拼音方案的

文字学家们忽视了:孩子到了上学的年龄,不但用母语

说话已经很流畅了,而且在家庭和周围的环境中,多多

少少都已经认识了一些方块汉字。这已经为他们识字

打下了很好的基础,完全没有必要拐上一个大弯,让他

们完全抛开已经很熟悉的母语,去学陌生的拼音字母。

那我们是不是认为:现在的启蒙教育应该倒回去,

从教授孩子们读“三、百、千”开始呢?

恐怕也不行。孔夫子说过: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

之者不如乐之者。“三、百、千”虽然朗朗上口,但是大道

理太多,而且与社会现实很有些脱节,让现在的孩子们

去读,等于是给背着书包高高兴兴来上学的小儿郎们一

阵“当头棒喝”,把读书的兴趣全给打没了,哪里还谈得

上孔夫子说的“好之(喜欢)”和“乐之(快乐)”啊。于是实

践“识字论”的老师们遵循汉字基本原理,想出了很多好

办法,其中最有效果的,就是“画字”。看看下面这些图

形:

把“单人旁”字画成一个孩子,表示与人的行为有

关:把“双人旁”画成三条道路,表示与行走和道路有关;

把“衣旁”画成了衣服和帽子,表示与服装穿着有关;把

木字画在门里,表示古人会将空“闲”的房间用来放木

柴。还有火烧了房屋,是不是“灾”啊?用绳子把木头捆在

一起,是不是“束”啊……画面和读音共同构造了完整的

汉字,它们一起调动了儿童的联想和思维能力,不但让

中国的孩子们兴趣盎然,就连一向对于汉字畏惧的外国

孩子也对他们的中文老师说:“learning Chinese very

easy(学习汉字很容易啊。)”

学会了独体字,下一步用“三、百、千”那样的顺口溜

来学习汉字的组合,就更容易了。为了让儿童从学学习

汉字之初就了解汉字的基本规律,中央教科所特别研制

了展示汉字结构的韵文:

一人大,二人天,日月明,小大尖。田力男,不正歪,

竹干竿,土里埋。

学习汉字的组合功能,再到词,到句……一路风调

雨顺,硕果累累。在湘西怀化的一个山乡小学里,一个女

教师把8个来自普通家庭的4岁-5岁半的孩子编成了

一个小组,采用自己编写的识字教材教了一个学期,结

果是:每个孩子都过硬地掌握了1062个单字的认读,

知道它们在字汇中的用法,还能够基本自如地阅读《儿

童故事》一类的书籍。与此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现在的

全中国7岁的孩子读的“标准教材”,在同样的时间内

只能够完成313个(或者是317个)汉字的教学,差距

何其大矣。

不能为识字而识字,还要能够用字,用它来组词造

句,甚至对“对子”。同样是地处偏远丘区的四川省井研

县,一所小学举办过一次“对子赛”,所选的14名农村

孩子,平均年龄还不到9岁,居然临场发挥,对出了这

样的句子:

出句

苹果芒果杨梅果

天空小鸟对对飞

棉花朵朵白如银

对句

桃花梨花石榴花

河里大鱼双双游

稻谷颗颗黄似金

除了音韵平仄还有些不合之外,如此工整的对子,

恐怕让复旦大学那些“天骄”们看了,也会出点毛毛汗。

采用这样的思路,能够保证儿童在小学第三册学

习2500个汉字,达到开放阅读需要用字量的98%,于是

就可以阅读了。阅读对于孩子们,可是太需要了,所以

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才提出了“让美国的儿童在8岁时

都能够自主阅读”的口号。我们不知道克林顿是否学习

过儿童心理学,但是我们知道这个时候的儿童,对于周

围的世界充满了好奇,他们会不断地缠着大人讲电视

电影上的故事,会不断地对所见所闻提出问题,会自己

拿着图画书煞有介事地比比画画,自言自语。阅读其实

在孩子们识字的过程中就开始了,而在阅读的过程中,

又不断地认识新字,就如滚雪球一般良性循环,孩子的

理解能力,审美情趣,形象思维和逻辑思维……所有家

长们期盼的效果,都在阅读中逐一形成。这个时候,孩

子们会感受到周围赞赏的目光,并在这样的目光中增

长他们的自信,他们在这样的目光和自信中养成的快

乐阅读的好习惯,会使自己受益终身。到了那个时候,

或许我们的社会调查结果,无论是民众阅读的指数,还

是公民的素质,都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令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