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网 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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讶讶狗躺在地上嚼一株狗尾草。狗尾草干枯了。

他和好奇兔已经两天没有喝到一口水。

昨天，他们唯一的兴趣是找水。今天，他们连找水的兴趣都没有了。他们看到河里的鱼躺在地上睡觉，田里的庄稼得了软骨病。所有的美食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吸引力，如果没有水。

“别浪费唾沫，你省点吧。”好奇兔没精打采地倒在地上。

“我死到半路上，你说冤不冤？”

好奇兔惜‘沫’不语。

“这下好了，女贞树爷爷是怎么死的就成了未解之谜。”

讶讶狗的话成了好奇兔的耳旁风。

“你在瑜伽打坐吗？说话呀！”讶讶狗很艰难地咽了咽唾液。

好奇兔看他一眼，不紧不慢说：“我在祈祷。”

“祈祷？你觉得这可能吗？”讶讶狗又很艰难地咽了咽唾液，轻蔑地回她一眼，“电视台都说了，这是历史上罕见的全球性干旱。”

好奇兔依然惜‘沫’不语。

讶讶狗最受不了别人拿他当空气：“你知道不，全世界多少人向上天祈祷。如果祈祷有用，早下雨了。即便上天听不懂汉语，至少懂英语，如果不懂英语，至少懂法语，如果法语也不懂，至少会一点德语，如果他觉得德语难听，至少懂俄语，如果俄语费神儿，至少懂日语，如果日语听着绕脖子，至少懂韩语，如果韩语听着太慢，至少懂狗语，如果狗语听着太狂，至少懂兔语，你和我昨天都焚香祈祷过了，有什么用呢！”

说完这番话，讶讶狗把舌头扔在地上，一沙不染。

狗尾草的根听到后，通过地气与前面的小植物传话――救救讶讶狗。小植物虽然耐干旱，但自身储藏的水分极少，小植物通过地气传话给前面一棵小树，小树有心救讶讶狗，但自身成不了气候，就传话给更前面的树林，树林说如果再多几棵树，就可以形成小范围降雨。树林传话给前面的地气，地气上面是高楼，高楼与地气之间不能传话，地气把话传给一楼的居民。居民们焚香感谢上天赐福，让他们住上了新房。

“我今天祈祷的不是上天。”好奇兔说。

讶讶狗已经没有唾液可以对话，疑惑地望着她。

“是龙王。”好奇兔说。

龙王好生奇怪，全世界多少人请求上天大发慈悲，普降雨露，唯独一只兔子敬我念我，这是一只什么兔子？干吗一直念我？龙王决定下来看个究竟。

庄稼了，青草旱死了，龙王苦于无处藏身，只好变小。但是龙王毕竟是龙，即使再小，也变不成蚯蚓。变成最小的龙也有一腰带长。即便这样，藏身也还是问题。

讶讶狗前面有一片疑似松的绿色小植物。龙王眼睛一亮，于是藏身到那片植物里。

“你终于惜‘沫’如金，和我一起祈祷龙王。”好奇兔说。

龙王听了这话，叹一口气。

“以前，你们敬我、爱我、请我、念我，我都视为己任，深感责任重大，为你们呼风唤雨，现在……唉！”龙王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讶讶狗攒足了唾液说：“没用。”

“我相信，龙王一定会降雨的。”

龙王连连摇头：“你别信我。真的。”

“也许，龙王不喜欢小鱼，但他不会不喜欢小花、小草。为了这些花草他会降雨的。”好奇兔说。

“如果他喜欢花草，恐怕早降过雨了。得了，你自己祈祷吧。”讶讶狗说。

好奇兔闭上眼睛默默祈祷。

“小兔子呀，不是我不降雨，而是……你看，”龙王的一只眼升到天空中说，“这儿曾经是大片的森林，当初我吹一口气，雨都打起了小腰鼓；你再看，这些厂房曾经是大片的草原，当初我挥一下手，雨都跳起了霹雳舞；这儿，这儿，还有那儿……现在没有了森林，没有了绿地，我弄不来雨了。”

说完，龙王要离开，被小植物绊住了。龙王说的每句话，小植物听得一清二楚。

龙王说：“你放开我。”

小植物不说话。

“干吗缠我？”龙王因为恼怒，嗓音高了几十分贝。

小植物懂得惜“沫”如金。

“你？”别的植物大都了，它却安然无恙。龙王这才刮目相看，原来它密生的小叶子仿佛龙王身上的鳞片，能够储藏水分，以免蒸发到空中。

“你容我藏身，我谢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但你别绑架我。”

“这个世界不仅仅你在活着，还有其他动物、植物和人，谁都离不开谁。”

“是呀，这道理我懂。你为什么绑架我？”

“请你降雨。”

“这种破坏森林的事不是的。”龙王边说，边往外挣脱，但越挣脱，他被绊得越紧，仿佛置身网中，直到最后被牢牢锁定。

无奈，龙王只好降雨，在雨水的帮助下抽身而去。

看到这一幕，讶讶狗嗅了嗅小植物说：“我会永远记住你的。”

好奇兔说：“你应该记住它的名字，它叫青锁龙。”

青锁龙小档案：

青锁龙，学名（拉丁名）Crassula lycopodioides。

青锁龙是景天科青锁龙属的多年生常绿亚灌木状匍匐多浆植物。原产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