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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12月16日起,姜文执导并主演的贺岁巨片《让子弹飞》公映后一炮走红,短短半个多月票房逼近7亿元。2011年1月1日起,姜宏波与陈宝国、冯远征主演的工人史诗剧《钢铁年代》火爆荧屏,成为“最受观众期待的温情大戏”。鲜为人知的是,姜宏波曾经是名排球运动员,是恩师姜文把她引上了演艺之路。10年前,她在姜文执导并主演的电影《鬼子来了》中,出演小寡妇兼姜文的“火爆情人”……演艺之路上,她和姜文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首次“触电”幸遇姜文,竟要接受水深火热的考验
在姜宏波如花绽放的生命里,排球是她的至爱。她哪里会想到,自己打了十几年排球,练就一副强劲的好身板,机缘巧合踏上了演艺之路,而引路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姜文导演!
姜宏波是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人,出生于1975年。在她的记忆里,每一行成长的足迹都与中国女子排球队有关。
1981年11月,在日本举行的第三届世界杯女子排球赛中,中国女子排球队以七战七捷的佳绩,首次登上世界冠军领奖台。喜讯传来,全国各地的广播、电视和报纸铺天盖地宣传女排队员英勇拼搏的精神。正上幼儿园的姜宏波在电视上看到笑逐颜开的中国女排队员登上领奖台、高高举起奖杯的镜头时,对父母说:“我要打排球,学电视上的姐姐们为国争光!”
父母以为年幼的女儿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放在心上。没想到,第二天姜宏波就闹着要排球,还有模有样地在院子里练起了颠球、发球和传球。令父母吃惊的还在后面,心灵手巧的姜宏波还找来一些布条和绳子,编了一张网,挂在了院子里的两棵大树中间,说:“爸爸、妈妈,这是排球网,你们陪我好好打吧……”
转眼间,两年过去了,读小学的姜宏波排球也越打越上路了。邻居们见姜宏波如此痴迷排球,劝她的父母把她送进少儿体校,然而姜宏波的父母却不同意这样做,在他们看来,女儿的文化成绩一直不错,是一块读书的好材料。姜宏波骨子里的倔犟劲儿上来了,嚷着要去少年体校打排球,甚至以不吃饭、不睡觉相逼迫,父母只得答应了。
1984年,姜宏波进了当地体校排球队,并担任二传手。1992年春节后,命运给了她当头一击,因身高只有173cm,不到省级排球运动员180cm的平均身高,她被黑龙江省女子排球队拒之门外。半年后,她考入了沈阳体育学院运动系排球专业。
1996年5月,姜宏波正在准备毕业论文答辩。沈阳电视台在沈阳体育学院校园内拍摄一档时装节目,需要几名容貌出众的女大学生当群众演员,辅导员推荐姜宏波前去试镜。
面对摄像机,姜宏波一点儿也不怯场,其细腻动人、清新自然的演技,引起节目制片人和导演的注意。制片人和导演认为她的镜头感很强,有表演天赋,建议并推荐她去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进修。
1997年9月,姜宏波走进了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研修班。在进修期间,她拿出了打排球的劲头,成了班上最用功的学员。
1998年5月中旬,姜宏波临近毕业,却为一直没有戏约而烦恼。这时,姜文导演来到北京电影学院为电影《鬼子来了》挑选女演员。姜宏波前去剧组试镜。经筛选,有包括姜宏波在内的20多名女大学生的容貌及体形与女主角――山村小寡妇“鱼儿”较接近。
机缘巧合,剧组工作人员无意中把姜宏波的照片贴在了“鱼儿”的名字正下方,并写了大大的“姜宏波”。这一发现引起了姜文的兴趣,他对工作人员说:“这个女孩也姓姜,一笔写不出俩姜字,马上安排面试吧!”
很快,姜宏波与姜文见面了。姜文被这个爽朗爱笑、朴实真挚的东北女孩吸引住了,不禁问她:“你在进北京电影学院之前看过哪些电影?”姜宏波回答道:“惭愧,我只看过《排球女将》和《沙鸥》这两部。”姜文惊叹道:“怎么都与排球有关啊?”姜宏波这才说出自己打了十几年排球的经历。姜文凝望着她骨骼突出、略显粗大的双手,说:“小姜,你真不简单!有了运动员的经历,相信你比别人更能吃苦,《鬼子来了》的女一号就是你了,不过,你要接受水深火热的考验,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我才会同你签约。”
“姜导,不就是演个山村寡妇吗?这有什么难的?”姜宏波有些不太服气。姜文说:“山村年轻寡妇‘鱼儿’是我的火爆情人,你要同我演对手戏。你是城里长大的女孩,连恋爱都没谈过,必须去偏僻的小山村体验生活,三个月后再见吧。”
戏散人走茶不凉,“姜氏兄妹”立下“10年之约”
1998年5月底,姜宏波在姜文的安排下,独自一人乘长途汽车来到100公里开外的河北省唐山市滦县县城,接着又坐了一个多小时的驴车,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在一户村民家住下了。
离开北京前,姜宏波的行李箱里装有裙装、化妆品、巧克力等。姜文知道后,严肃地对她说:“小姜,你这是去风景区旅游度假,还是深入农村体验生活?”姜宏波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只好丢下行李箱,带着《鬼子来了》的剧本上路了。
在小山村里,姜宏波每天早晨被大喇叭叫醒,然后与女房东一起拎着水桶去村头的小水塔下排队接水。吃过早饭后,她与女房东一起下地劳动,中午饭是在田边地头解决的。下午,仍然干农活。晚上,她去邻居家里串门,仔细观察村妇们的言谈举止。临睡前,她再看几页剧本,琢磨如何表演。
两个月后,姜宏波的脸晒黑了,手上起了老茧,嗓门变粗了,说的是一口纯熟的唐山话。她穿上女房东的旧衣裳,分明是一个土里土气的村妇。村民们都说,她不再是一个漂亮的城里女娃,和村里的女人差不多。她的心里这才有了底。
1998年8月底,姜宏波回到了北京电影学院,并再次见到了姜文。直到她用唐山话说了一句“姜导,好久不见,您还好吗”,姜文才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她说:“小姜,你的变化太大了,真让我不敢相认呢……”
不久,《鬼子来了》在唐山市迁西县喜峰口古长城下一片荒凉的山地上开机。这部电影讲的是抗日战争期间,在一个名叫挂甲台的小山村里,村民看管、照料着一群日本俘虏,半年多后却被日本鬼子残忍地屠杀了。只有姜文饰演的村民“马大三”因陪同姜宏波饰演的小寡妇“鱼儿”回娘家而侥幸逃生。最终,“马大三”从一个贪生怕死、卑怯的人成长为一个愤然复仇、慷慨赴死的孤胆英雄。
这部电影云集了陈强、陈述、袁丁、吴大维、姜武等明星,还有一大批来自日本的知名演员。姜宏波作为一名新人,面对如此强大的阵容,心里不免有些发憷。
姜宏波心理上的细微变化,没能逃过姜文的眼睛。姜文当着剧组全体工作人员的面说:“我选姜宏波当女一号,连张艺谋都感到纳闷,我告诉艺谋,女运动员身上有一种健康、质朴的味道,她们的表情动作里没有模式化的东西,很自然。至于姜宏波嘛,身上有一种北方农妇高大壮实的感觉,很有劳作感,这一点有时在专业演员里很难找……”
消除了紧张情绪后,姜宏波与姜文演起了对手戏。第一场戏是戏,她一时难以进入状态。姜文再三要求她“放松、放松、再放松”,并提出:“小姜,你想怎么演,你就怎么演,不要有任何条条框框,你把片场当作排球训练场吧,把我当做你的对手队员,好,准备扣球……”
姜宏波试了几次后仍不到位,姜文二话不说,穿上村妇服装,反串演起了“鱼儿”,给她做起了示范。悟性较高的姜宏波一下子找到了感觉,在小山村的生活积累也全部释放出来了。
第一场戏拍完后,姜文在看回放时对姜宏波说:“好极了,下面的戏就这样演,肯定OK!”
转眼半年过去了,姜宏波拍完《鬼子来了》与姜文握手告别,姜文送给她一句话:“小姜,你要记住,拍电影是把心里的事儿掏出来,用最好的状态表达它。”
更令姜宏波感动的是,姜文在忙于《鬼子来了》的后期制作时,通过影视圈内的朋友,推荐她参演了《孟姜女》、《偷渡客》、《同乡姐妹》等影视剧。
有一天,姜宏波从一位导演手上拿到数万元片酬后,特地请姜文吃饭。在包厢里,她好奇地问姜文:“姜导,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姜文笑着说:“小姜,我大你十多岁,只有一个弟弟,我是拿你当亲妹妹看待的。我只希望你以淡泊之心认真演戏,拿出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作品。”
2000年5月21日,《鬼子来了》荣获第53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大奖,2002年又荣获了日本“每日电影奖”最佳外语片奖。面对殊荣,一举成名的姜宏波对姜文说:“姜大哥,我很想再拍一部可以让我的情绪彻底燃烧起来的戏。”姜文说:“姜小妹,别急,好戏会有的,你耐心等待即可。”她问:“要等多久?”姜文说:“就以10年为约吧……”姜宏波与姜文握手共誓。
随后几年,姜宏波在《别了,温哥华》、《漂亮的事》、《上海迷雾》、《大城小事》、《马文的战争》等多部影视剧中频频露脸,且演技出彩。其中,著名导演高希希认为她最适合演善良的女性,还大夸她哭戏最到位。
2006年和2007年这两年,一直忙于精心打磨电影《太阳照常升起》的姜文非常关心姜宏波的戏路。他帮她选剧本,教她苦练内功,还把她推荐给可靠的导演以及靠谱的著名演员。有时,他还秘密探班,给她传经送宝……
2008年《太阳照常升起》票房惨败,给了姜文以沉重的打击。姜宏波找到一蹶不振的姜文,说:“票房失利,并不代表这部影片不好……姜大哥,加油吧,别忘了咱们那个‘10年之约’,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下一部!”
姜文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了。他对姜宏波说:“姜小妹,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我这个带头大哥也不能落到你的后面啊!”
2009年7月,姜宏波收到《闯关东》导演孔笙的信息,请她在34集电视剧《钢铁年代》中出演女一号麦草。
一口气看完著名编剧高满堂的作品《钢铁年代》后,姜宏波怦然心动,情不自禁地进入剧本,感受到了麦草的心跳及喜怒哀乐。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这是她在拍摄《鬼子来了》时才有过的。
然而,姜宏波要与陈宝国、冯远征这两大戏骨演对手戏。陈宝国饰演的尚铁龙和冯远征饰演的杨寿山是一对战场上的仇人,却阴错阳差先后娶了姜宏波饰演的麦草为妻,并在几十年共同建设鞍钢的过程中,演绎出一段段让人荡气回肠的情感故事。
姜宏波担心自己在剧中难以驾驭陈宝国和冯远征这对欢喜冤家,就去找姜文,想听听他的意见。当时,姜文正在绞尽脑汁修改电影剧本《让子弹飞》。当他听姜宏波讲完《钢铁年代》的故事梗概后,激动地说:“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同在一个钢铁厂,同在一个家属院,这样的爱恨纠葛,很带劲,肯定能火!”
姜宏波沉思片刻后,说:“姜大哥,我知道《钢铁年代》是一部好戏,但里面的情感线条太多、太复杂了,我怕自己演砸了……”
“高明的演员要学会化繁为简,举重若轻。”姜文说到这里,拿出纸笔,画出一个三角形,在顶端写上“姜”字,另两端分别写上“陈”字和“冯”字。姜宏波看着这个三角形,问姜文:“我和陈宝国、冯远征在剧中是一个铁三角?”姜文点头:“你是铁水柔情,骨子里有一股韧劲和狠劲,陈宝国的性格像酒一样烈,冯远征是一个善良智慧的男人。你们三个人的感情,就是这个三角形,非常稳固,谁也离不开谁,但是每个角都是犀利尖锐的,所以互有伤害。”
姜宏波恍然大悟。姜文这才告诉她,自己与几个编剧一直在打磨电影剧本《让子弹飞》。她得知这部电影的故事梗概后,说:“姜大哥,你和周润发、葛优共同主演的《让子弹飞》肯定能火!”
听到这里,姜文主动同姜宏波握手,说:“借你吉言,我们共同奔向那个‘10年之约’吧。”
2009年9月,《钢铁年代》和《让子弹飞》分别在大连、北京开机。
姜宏波面临着下海冬泳、开吊车、喝酒说醉话、暴打陈宝国和冯远征等硬戏。冬泳还好办一些,她有着排球运动员的体质,穿上潜水服就没问题了;真正难以经受的是“酒精考验”,因为平时的她滴酒不沾;至于开吊车、动手打两大搭档,也有不小的难度。
百忙中,姜文在电话中得知姜宏波遇到的难题后,主动给她支招:“你要演出自己最真实的状态,不能喝白酒,起码要喝半瓶红酒,带着醉意去片场;开吊车要胆大心细,不要有任何顾虑;至于暴打陈国宝和冯远征,一定要真打,不能手软,事后要向他俩致歉……”如此点拨,让姜宏波受益匪浅。在拍这些硬戏时,她大多拍两三条就通过了,导演孔笙一次次冲着她鼓掌叫好。
2010年1月,《钢铁年代》在大连杀青。姜宏波回到北京后,因入戏太深,一直难以缓过劲来。正在忙于《让子弹飞》后期制作的姜文得知这一情况后,建议姜宏波不要接拍新戏,可以去美国和加拿大度度假,并向她推荐了几个著名景点。
在国外待了两个多月,姜宏波飞回北京,开始以全新的状态投入到新剧的拍摄中去。尽管《让子弹飞》的后期制作让姜文忙得焦头烂额,但他总是忙里偷闲,给姜宏波发去问候短信。这对因戏结缘的“姜氏兄妹”都有所期待……
2010年12月6日晚,姜文的贺岁巨片《让子弹飞》的全球首映礼在北京奥体中心举行。姜宏波不但出席首映礼,还当众力挺恩师姜文:“姜文执导的每部影片都很来劲儿,都非常值得期待……”
2011年1月1日起,《钢铁年代》在北京、山东、河南、天津四家卫视作为“开年大戏”播出。每天晚上,姜文都会一集不落地观看,他逢人便说:“姜宏波的表现很带劲,很‘爷们’。她饰演的麦草与《鬼子来了》中的鱼儿在角色上有着相似之处:秀外慧中,刚强坚韧,质朴而又充满生活激情,想不征服观众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