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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那一幕浓郁的酒窖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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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蝶感到一脉脉的热浪席卷而来,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书蝶想,这是在人间吗?还是天堂?或者这只是一个美妙的梦境……

书蝶是突然决定回吉林老家的。

那时,书蝶坐在家中宽敞透明的阳光玻璃房里。12月的阳光照进来,微微有些暖,连带吹来的风,也是暖熙的,没有一丝冬的气息。书蝶看着手里那本旅游杂志上北方小城吉林市那美丽的冬景,那挂在树上绵延荡气的雾松,书蝶的思乡之情忽然就爆发了。来这个南方城市生活了十年,书蝶几乎已经忘记冬的景致,忘记一年里还有这么美丽的季节。书蝶想回去,想去探望那里许久没有见面的亲人。

那个有如母亲般关爱她抚养她长大的姑母,如今怎样了?已经华发渐生了吗?还有和蔼慈祥的姑父,他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热爱浅酌慢饮?虽然他们常常电话联系,但一根冰冷的电话线,哪有面对面的问候来得亲热?

“女人就是女人,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分钟又会做出怎样新奇的决定。”先生阿木用他的淡定否定了这次出行。意思是工作太忙,哪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走就走的随意。书蝶不禁微微蹙了蹙眉。他总是这样,任何时候嘴里都挂着一句相同的话,工作太忙。结婚3年来,因为这句话,书蝶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书蝶想跟他看场电影,他说累,不如买张影碟在家看;书蝶想在春天的早晨去郊外踏青,他说不如睡觉来得舒服;或者,在旖旎的夜晚,书蝶想躺在他温暖的臂弯春水缠绵,他却宁肯坐在电脑前奋战到深夜……

书蝶有些愠怒,这是个自私的男人,关注的永远是自己的感觉,他忘记了他当初的诺言,他说要让她一辈子幸福快乐的,他曾说女人是要男人疼的,可是现在,他连她的思乡情都不能洞察!

这一次,书蝶决定不妥协。如果忙碌是他的理由,她愿意离开。她不能接受他为了生存而麻痹自己一颗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心。忙碌的目的是为了提高生活的质量,而如果因此而堕入忙碌的怪圈,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

书蝶选择了坐火车。虽然坐飞机会让她的旅程更轻松,但书蝶更愿意慢慢欣赏沿途每一段不同的风景,就像是人生,慢慢品,细细体验,才会得知个中苦乐与美丽。

抵达姑母家时已是黄昏,虽然夜色渐至,但在灯光的辉映下,那些雾松形态各异,一团团,一簇簇,晶莹夺目,宛如银珊瑚的奇葩。可惜,景好情难圆。姑母慈爱地走过来拥抱书蝶时,书蝶不禁有些悲凄,曾经,她是从这个温暖的怀抱里走出,把自己交给另一个据说可以托付一生的怀抱,而现在,那个怀抱已然没有了她想要的温暖。

一切都没有变。姑母的慈祥、姑父的豁达、小屋的摆设、后院里的菜地,还有,屋下那个温暖的小地窖。

书蝶看到那个地窖时是温暖的。童年的片断倏然闪过。很小的时候书蝶的父母就因疾病双双去世。是姑父姑母收留的她。拿她当亲生女儿。甚至疼爱过自己的儿子。那时条件不是很好,地窖是冬天用来储存蔬菜和瓜果的。因了这份冬暖夏凉的便利,冬天书蝶可以吃到新鲜的瓜果,夏天,可以喝到姑父做的冰凉果汁。想起来,原是这样的温暖惬意。后来,书蝶考上南方的大学,再后来,在家乡的这个小屋里,姑母亲自把书蝶的手交到了阿木的手上。一生一世的含义自不必言说。没想到,短短三年,颜色渐失,温暖不再。

这个夜晚,书蝶坐在地窖的摇椅里,有些怅然若失。隔天,阿木打来电话,书蝶一句话不曾讲,就把电话递给了姑母。夜里,他又发来短信:我想你了,你不想我吗?书蝶只把关机键摁了。牵挂想念,由他去。

很久不在北方生活,书蝶有些不适应那样的寒冷,又睡不惯烧的热炕,索性在地窖里支了张床,拿一本书,放了Mp3,闲适地听起来。地窖里储存着姑父酿的粮食酒,醇香的,一阵阵沁入书蝶的心脾,书蝶似有梦境的幻觉。想,这样的温暖,这样的浓郁芬芳,似乎适合一场爱的缠绵啊。

便又忍不住地感怀,那时他可是当她是心上宝贝的,现在……迷离中书蝶拿了姑父的酒杯,打开坛来,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真是未饮人先醉。书蝶忍不住贪杯起来,爱怨疏离,红颜渐泪,转瞬脸颊就绯红了。耳热之际,书蝶想念起阿木的臂弯,他结实性感的胸膛……

是幻觉吗?朦胧中书蝶真的就看到了阿木澄亮的双眼,一如当初时的心疼与温柔。书蝶的泪忍不住地就滑落下来。阿木就抱紧了书蝶,在她耳畔呢喃低语:亲爱的,我来了,原谅我。

像徜徉在春天的花丛里,书蝶感到身心是那么地放松,而阿木的怀抱还是那么地温暖,让人忘记了这是个寒意四起的冬季。天与地似乎在那一刻也浑然一体。书蝶感到一脉脉的热浪席卷而来,夹杂着浓郁的酒香。书蝶想,这是在人间吗?还是天堂?或者这只是一个美妙的梦境……

天亮时,书蝶看到身边的阿木。他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以便让书蝶能舒适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书蝶看着他安详的脸,静静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