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他们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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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已出版的唱片里，人们讨论最多的是《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但最受欢迎的仍然是《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可是我觉得《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下的药还不够，大家还是觉得我是个很神秘的人，所以我写了《大事》。说《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的药下得不够猛，是因为它不够直白，无论是歌词上还是在编曲上，《大事》都比《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浅显，对我来说，越直白药下得越重。在演唱方面，这张唱片我使用了一种有气无力的方式，听起来更随意。《大事》这张二逼唱片超越了《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的接受度，让我太美了。我早计划要出一张专辑，叫《大树一倒花果飘零》，这张唱片药下得更重，我自己一首歌都不唱。但我反悔了，不出这个唱片了，直接出《庙会之旅II》。

《大事》的录音和制作班子还是做《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时的几个人，主要是方无行、胡必烈，录音师段小林是《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的录音师。这次我的分工是这样的，我创作，然后和方无行一起讨论音乐方向，再把结论拿给陈伟伦，他负责编曲，这也是我参与编曲最少的一张唱片。此时此刻，陈伟伦承担了编曲的主要任务，我也从自己编曲进入了别人为我编曲的阶段。这张唱片采用了360度相位的制作技术，是胡必烈用的新技术，用2.0的音响可以达到5.1家庭影院的效果，主要是炫死人。

《好姑娘》是这张唱片里诞生最早的歌曲，歌词来自朱文的诗《秋风起，落叶黄》，后来名字改成了《好姑娘》，他写一半，我写一半。其他全部是我写的新歌，总的来说写得更加顺畅，毫无阻挡可言，我已经变成一个职业的戏子了。考虑到大家跟钱打交道比较多，所以我写了《忧伤的老板》，还有《钱歌》。《钱歌》就是一首讨债歌，也是一首还钱歌，更是不想借钱给别人的歌。“借钱给朋友，会失去钱又失去朋友；不借钱给朋友，会失去朋友又失去钱。”这张作品前后写了年把的时间。写作时间离现在最近的一首歌是《北京画报》，大概是2008年九十月份写的，它其实就是一个短篇小说，里面讲了很多的段子，生存、冷笑话、凶杀、诱惑、、八婆、城管、警察、糟糕的政客、艺术家、龌龊的保姆、假草根、慈悲者、假装灾区群众的人、不得要领又自以为是的歌手……这些东西串在一条线上，像个小鬼魂一样缠绕着你。

我一直在创作一种新民歌，在《我不能悲伤地坐在你身旁》这张专辑中我写了《恩惠》、《感激》；《美国》里是《泸沽湖情歌》；《你知道东方在哪一边》里我写了《野合万事兴》；《大事》里是《忧伤的老板》。

一般人提到民歌，想到的都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之类的老歌，但很多人还没有认识到我也写了很多民歌，中国的民歌概念就是“老歌”加“有名”。因为我的歌毕竟是新歌，而且用了比较新的形式，我没有用一把木吉他的方式，而是加入了电子和工业噪音。

现代意义上的民歌，其实就是民谣。方无行一直认为我极早地开创了中国民谣新方向，西方的烟枪牛仔乐队给我写信，说我是民谣音乐，还认为我把伍迪·格斯里（Woody Guthrie）和鲍勃·迪伦开创的民谣音乐，在中国发扬光大了。当他们把我的《方法论》归为民谣的时候，我自己都大吃一惊，是的，算他们懂行。

《忧伤的老板》

……

对于这个世界

你相当的古怪

对于我

你一点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世界

你是一个麻烦

对于我

你就是整个世界

它充满费解

当你又骂了街

得不到缓解

在布满死寂的台阶

惨淡不堪

一个忧伤的老板

没有了负担

胜似一张订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