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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引咎分手,借我的青春怀念你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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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我听说,许彦出了国,公派,本来名额不是她的,她硬是争来,那是个战争频仍的苦寒之地,总是有驻那个地区的外国记者,工作人员什么的被流弹炸死,死无全尸,客死异乡。我就说,没有人能那么轻易地忘了曾经的痛和苦。而许彦,那个跟我没一丝血缘的女人,她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保全和成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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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13岁之前跟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13岁那年,为了就近入学,爸爸这才把我接了回去。

父亲曾经有过再婚的打算,为这事儿,我跟他曾经非正式地交过几次锋。比如在他尝试把别的女人带到我面前时,我很阴险的笑里藏了刀:偷着往他们的衣服口袋里放生猛海鲜、或者在她们喝的茶里面放咸盐。总之,我不想要后妈。

15岁那年,一个周末。我记得很清楚,是个傍晚。那一天很显有的,父亲准时回家了,而在我的记忆里,与他生活的这两年中,他从未有一次准时回家。父亲那天带我吃了饭,我喜欢的必胜客又出了新款披萨,在我吃第二块披萨时,父亲很平静地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过几天要领一位阿姨到爷爷奶奶家里去吃饭,要我待人家礼貌一点。

我停住,手和嘴巴都维持原状停留在半空,看着他,然后,无所谓地耸耸肩,把后半块披萨塞进嘴巴里,装作很满足地咽下去,又啜了啜手指头,微笑着反问了他一句,你认为我平常待你的朋友很不礼貌吗?

父亲告诉我她叫许彦,一个很普通但又多少有一些不普通的名字。她在跟我自我介绍的时候是这样说的,许仙的许,彦真卿的彦。彦字作为名字时通常会被读成第四声,但我的名字,是第二声。

她很年轻,而且不得不承认,她的美很另类很有气质,嘴巴也甜,知识又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小渊博。于是,自她进门伊始,我便见到爸爸、爷爷、奶奶的眼睛里,闪着蓝幽幽的充满憧憬的光。

看着她这么能“装”,我当然也不会甘于人后。于是,见她来,我便把自己的脸笑成一朵花儿一样,甜甜地管她叫许阿姨,还端茶倒水的以示友好。我以为她不过跟我一样,人前装得人五人六的,人后肯定把我也恨得咬牙切齿。可是我没有想到,一个只有我和她共处的空档,她居然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声地对我说,丫头,我知道你对我有敌意,但是我和你爸爸的关系不是你想像的那种。你奶奶怕你爸爸单得太久了,将来没人照顾,老是唠叨他,你爸爸为了你奶奶放心才让我来演一出戏的。我只是你爸爸的最最普通的朋友,我甚至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你瞧,你也不见得多喜欢你爸爸吧,他又臭屁又自大还那么老了,又自以为是,真不晓得他从前那些女人们喜欢他什么,难道是喜欢他够老吗?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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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太让我出乎意料了。而且见她笑得那么可耻和卑鄙,我竟然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我爸爸有那么差吗?

我很生气,整个晚饭的时间,都郁郁寡欢心事重重的。

回家的途中,爸爸开车,我和许彦阿姨坐在后面。咦,真是奇怪,我什么时候发自内心的想管她叫许彦阿姨了?她跟我聊了许多,她的话题很宽泛,几乎没有什么避忌,比如她当年上学的第一次初潮。她小声贴着我的耳朵说,那个时候卫生巾刚刚面市,她傻到把整个卫生棉撕开来用;她还说她上学时不喜欢化学课,她曾经把化学书皮贴在武侠小说上,看的那叫一个聚精会神,老师提问时,她因为太过投入而没有听见,旁边同学提醒她,她一着急,站起来时居然对老师双手抱拳,说,敢问教主有何吩咐……

我们聊得热火朝天的,爸爸奇怪,回过头来问我们,说,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让我来听听。

我和许彦阿姨竟然特一致特默契地对着他,关你什么事呀,好好开你的车吧。

说完之后,我们一愣,继而又相视大笑。

我一直鼓励爸爸去追求许彦阿姨,我对他说,我知道你们的秘密了。爸爸一愣,还跟我装傻,说,什么秘密?

我笑,对于他的装傻充愣未置可否。我对他说,老爸,追上她,让她那么拽。而且,我也挺喜欢她的。

许彦变得常常出入我家,我常常在她面前说爸爸的好话,说他很有型,很成熟,很有男人味……反正就是超级好。

我甚至冒爸爸的名字给她送过花,而老爸追女生的功力自然也不容小觑,半年后,许彦被爸爸成功拿下。

父亲多了个红颜知己,而我,竟然因此而多了个“铁哥们儿”。三年后,某一天,父亲再一次很严肃的跟我讨论了他和许彦阿姨的未来,爸爸问我,说,将来如果我跟你许彦阿姨结婚的话,你会接受吗?

我几乎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那一年,我十八岁,逐渐懂得大人们所说的那种情非得已和情不自禁,我想,爸爸要找一个伴儿,而恰巧那个伴又跟我谈得来,又有什么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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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让我安心参加高考,父亲和许彦阿姨商定,要把婚期定在我高考发榜之后。爸爸说,还是你许彦阿姨想的周到,这个建议是她提出来的。

我原本对此也心存感激,如果没有后来的发现的话。

那一天,我闲来无事,逛起了论坛,上面一篇博文引起了我的注意,那个博主的文章点击率很高,在网上很红。我发现她的博客其实就是某种意义上的日志,她会每天把自己的心情以及自己的一些经历和遭遇放到网上去。有时候是篇随笔,有时候是个小感想,她甚至把自己的恋爱过程也写了进去。

她说她其实是个离异的二手女人,因为某种原因认识了个年长她十几岁的男人,他们竟然很矫情的一见钟情,经过一番寒彻骨的恋情,终于水到渠成,可是男人有个十几岁的女儿,很难搞定,为了让她对自己的敌意减轻乃至消失,她决定要用个小小手段,假意对她的父亲没有意思,还把他贬得一文不值,小女孩一气,果然,不但喜欢上了她,还积极地鼓励自己的父亲去追求她,经过几年的相处,他们如今婚期已定。

我一路看下来,越发觉得毛骨悚然,这写的不就是我、父亲还有许彦?

我很愤怒,一下子怒不可遏。原来这女人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处心积虑,难为我还傻乎乎的把她当成了知己良朋,这一切都是个精心布好的骗局而已。我甚至没有把她的博客看完。我很想打电话骂她一顿,或者直接冲到父亲面前质问他们。可是思来想去,我知道如果我真的那样做了的话,未见得会阻止他们的婚礼不说,可能还会搭上父亲,甚至是爷爷奶奶对我的爱。

但是我又不甘心就这样被她当成猴子一样的耍,尽管她在博客里一再的声张不过是为了爱我的爸爸和我才耍了这样的小手段,但我还是难以接受,我觉得她简直虚伪、可怕极了。这些问题困扰着我,那一段时间,我甚至在上课和复习的时候都会走神,老师因此还曾经给爸爸打过电话反应我的情况。问他是不是家里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那天晚上,许彦也来了。很显然,是爸爸通知了她。她对我仍旧那样,可是如今,我只觉得她的笑容很假,用心险恶。我推说自己要复习功课,谁也没理,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不知道他们在外面正在小声商量着什么,谁在乎呢?

但是我又怎么能够静得下心去复习?我越想越伤心,就信手在一本旧日记本上涂起鸦来,眼泪也争先恐后地掉了下来。也许因为是太伤心,许彦敲门的声音我竟然没有听到,直到她走到我身后,我这才惊慌失措地把那个旧日记本猛地合上。

许彦看了看我,摸了摸我的头,又瞄了一眼我紧紧按着的日记本,这才若有所思地走出了我的房间。

我望着她的背影,不禁计上心来。

4

我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在那本旧日记本上突击记了几篇日记,当然,日期和内容全部都是编的,比如,对于父母的离异其实我一向都耿耿于怀;比如,我其实并不同意父亲再婚,我的心很疼,复习无法集中精神,成绩每况愈下,但即便如此,为了父亲的将来和他的幸福,我愿意忍受这种折磨;再比如,我很喜欢许彦,但是如果真的让她当我的继母,我相信我更愿意去死。我从今以后再没有家了,我又被他们抛弃了,我是什么?我到底是什么?他们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

凡此种种,我在自己的日记里流露出很深重的厌世思想,然后,我又选择极其不经意、不小心地把它掉落在他们独处的空闲。

果然不出我所料,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许彦再也没有出现在我面前,我的父亲明显憔悴了,我知道,这么些年,她是惟一让他动过心动过情的女人,可是女儿的生命和女朋友的爱情,哪个才更重要?

我冷笑一声,许彦,我想,你一辈子都不可能奸计得逞了。

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快乐,可是又感觉很空。偶尔,我还是会想念许彦,抛开一切,她算是一个绝妙的女子,只是可惜,她想取代我的母亲,而她用的,又是那样卑鄙的手段。是她错在先,我没有错。

我更加关心父亲了,也变得更加懂事了。父亲总是异常疲惫地对着我笑,有时候,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大半个晚上,有几次下半夜我起来上卫生间时,甚至听见他低低的、隐忍的啜泣声。

我的父亲居然在哭!

我悄悄地走进去,才发现,他正拿着一封信在哭。那是许彦写给他的信吗?

转一天,我挑了他不在家的时候偷偷进了他的书房,我找了许久,才找到许彦写给他的那封信。许彦说,她自己是个苦命的女人,年轻时不懂事认识了个坏男人,草率地结了婚,没想到男人竟然能把女儿也卖掉换钱,到如今,她连见女儿一面都不可能。她说,她想到女儿没有母亲的苦,夜夜如同被细小的虫咬遍全身,痛得不明所以。她说,你的女儿和我的女儿又有什么分别呢?她们一样可怜一样孤独无助和凄凉,我已经让自己的女儿痛,不能再让你的女儿苦。她说,我们是大人,有什么舍不得、痛苦难过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她们是小孩子,她们没有错,她们没的选,人最重要有责任。她说,如果是要我痛苦和要丫头痛苦,我认可选择前者,我是大人。她说,相信我,我会很快忘记你!她说,如果有可能,告诉丫头,我永远爱她,是真的!

我又看了她的博客,有一篇,她是这样写的,她说,我已经做了绝育手术,结婚后,丫头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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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考上了外地的大学,我听说,许彦出了国,公派,本来名额不是她的,她硬是争来,那是个战争频仍的苦寒之地,总是有驻那个地区的外国记者,工作人员什么的被流弹炸死,死无全尸,客死异乡。我就说,没有人能那么轻易地忘了曾经的痛和苦。而许彦,那个跟我没一丝血缘的女人,她竟然想用这种方式来保全和成全我。

第一年假期时,我回了一趟家,找父亲恳切地谈了一次,我告诉了他我自以为是的小发现以及小阴谋。我对他说,去把许彦阿姨找回来吧,听说那个地方风沙大,她要是变得不美了,我可不肯管她叫妈妈呀!

父亲先是看着我,后来一把搂过我,抱着我,呜呜呜地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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