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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装》“8·3男人节”封面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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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罗兰・巴尔特认为,图像很少以脱离某种解说文字的形式单独呈现,我们所应用的语言或者文字削减了图像的多重可能涵义。《男人装》在“8・3男人节”制作的这一期封面上不再有性感的封面女郎,不再那么裸的向男性兜售性概念,而换之以相对保守的、肢体略显僵硬的木偶形象,而这一木偶形象真的可以成为男人节的“偶像木偶”吗?这一期杂志封面的文本到底暗含了什么样的意识形态?本文从符号角度予以解读

【关键词】男人节 后雅皮 封面女郎 神话 符号学

创刊于2004年的《男人装》是中国公开的纯男性杂志,是《时尚》杂志社与英国的FHM(男人帮)杂志社合作创办的。《男人装》杂志所面对的群体是后雅皮(Metrosexual)一族――他们总体上比较自我,追逐物质与浮华,透支消费,预支快乐,有着非主流价值观,《男人装》就是要让男人成为无所不能、无所不晓、永远不会让朋友们感到乏味的酷坏男人。就像《男人装》所奉行的理念:“后雅皮的每月例汤”。《男人装》杂志曾获“新周刊新锐榜”之年度杂志奖,《新周刊》对《男人装》的评价是:这本充满视觉的男性审美教科书,想男人之所想,言同行所不敢言,创造了中国话语的最高禁忌尺度;它性感而不失犀利主张,幽默而不缺现实主义,是潮流男士的最佳伴侣。创刊八期连续脱销的成绩创造了中国期刊界的奇迹,也证明中国大陆多么需要这本杂志。

这样一本纯男性杂志在创刊以来不断为自己创造舆论话题,使杂志一度处在舆论的风口浪尖上。曾黎的《男人装》封面照片事件、超女邵雨涵妈妈怒斥《男人装》事件、黄圣依拍摄《男人装》封面照遭公司雪藏等等一系列新闻事件让《男人装》不断成为大众关注的焦点,使这一小众化的纯男性杂志不断进入更多人的视野。创刊至今,《男人装》杂志的封面女郎的性感及暴露尺度已远远超越创刊号封面。如果说性感是《男人装》这类纯男性杂志的重要卖点,“男人节”理念的提出以及后来一系列“男人节”活动的举办则显示了《男人装》杂志要在精神层面掌握话语权,进一步深入和引导男人的精神世界。“8・3男人节”最早由《男人装》杂志社提出。《男人装》杂志社主编瘦马说:“在传统文化中,男人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责任层层加码,即使到了今天。男人节,是让男性同胞能够在特定的一天释放压力。”他同时还强调:“男人节不是为了强调男人只能前进不能后退,是‘家庭的支柱’,‘顶天立地的强者’,不能哭,不能喊苦,没有任何流露软弱的余地。而事实上,越来越快的工作和生活节奏使得现代男人疲惫不堪,给男人一个权利,是寻求和谐的两性世界,反对有差别的平等。”①

本文选择2008年8月号第52期《男人装》的“8・3男人节”封面作为研究对象,用符号学方法解读杂志封面是否传达了该杂志所倡导的“寻求和谐的两性世界,反对有差别的平等”的“男人节”宗旨,抑或杂志实则传达了另一种象征意义。

罗兰・巴尔特认为:“任何符号学都要以两个术语――能指和所指之间的关系作为出发点”。②所谓的能指是指符号直接作用于人的感官的各种物质载体(包括声音、文字、图像等),而所指指向被联想到的事物,是指作为物质载体而显现的符号背后的意义,是受众心理上所创造出来的意义。③罗兰・巴尔特符号学理论认为神话是一个二级符号学系统。能指+所指=符号,只是符号表意的第一个系统,又可以作为第二个表意系统的能指,从而产生新的所指,形成新的符号。这就是符号的“换挡加速”过程。第一个系统中的意义构成外延意义,第二个系统中的意义就是内涵意义。

这一期的《男人装》杂志封面一改以往以性感撩人的性感女星作为封面的惯例,选择了男女搭配的封面人物。分别是国内当红女星周迅和香港知名导演徐克,二人也正是当时一直被热炒和大力宣传的电影《女人不坏》的女主角和导演。画面中,周迅被设计成一个精致的提线木偶的形象,两只手和一只脚分别被两个设计别致的吊环吊着,两只睁得大大的眼睛给简单、茫然的面部表情做了最好的注脚。这个漂亮的提线木偶是惊恐的,而徐克则伸出右手环抱着“提线木偶”的腰,在木偶的另一侧伸出头来,露出满足,快乐的笑容,与木偶惊恐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杂志封面的标题则进一步限制了封面内涵的扩展:周迅徐克/女人不坏/男人节的偶像木偶。

在这期为“8・3男人节”而精心策划的主题封面里我们可以看到众多能指符号:周迅所扮演的漂亮精致的提线木偶;徐克所代表的《男人装》杂志的主要的男性受众,即具有一定身份地位的成功男士;几乎包裹了封面女郎全部身体的精致华服和徐克所穿的正统西装以及话语符号“女人不坏”和“男人节的偶像木偶”。提线木偶是一种纵的木偶形体,也是要被他者操纵、把玩和观赏的。一旁西装革履的徐克轻揽木偶腰肢,木偶则成为了他掌控和把玩的对象。这两个形象以及动作的设计直白地表露了该视觉符号的内涵――女人如精致漂亮的提线木偶是被男人掌控和把玩的。男人作为权力的享有者则体会到了自信、满足和快乐的。女性作为被观赏被掌控的木偶的反应则是圆睁的大眼,露出了惊恐的神情。男女服装形象设计、肢体语言和截然不同的表情特征显示了两性之间存在的巨大矛盾,这一矛盾张力显示了杂志封面文本所要暗示的意识形态。正如劳拉・穆尔维所说:“女人作为影像,是为了男人――观看的主动控制者的视线和享受而展示的,它始终威胁着要引起它原来所指称的焦虑。”这期杂志封面女郎的形象有悖于《男人装》历来以性感姿势示人的封面,包裹过于严实的华服只显露出木偶纤细的小腿和手臂,无法显示女性身材的完美曲线,惊恐的面部表情更无法达到性感的目的。这样一个规矩着装、做着规定动作、不会反抗的漂亮玩偶是可控制的、易于捉摸的。对于这样一个图像符码,读者可以根据自身的文化语境做出多种解释。但就像罗兰・巴尔特所认为的,图像很少以脱离某种解说文字的形式单独呈现在我们面前,而这些解说性的语言学符码限制了文本的多种可能涵义。巴尔特指出,我们所应用的语言学或者文字削减了图像的多重可能涵义。④杂志给予这一漂亮玩偶的语言学符码就是“女人不坏”,这一木偶所呈现出来的女人形象不坏。那之前杂志为男性所呈现的性感的、的封面女郎形象是坏的吗?为什么在“8・3男人节”大制作的这一期杂志封面上不再有性感的封面女郎,不再那么裸地向男性兜售性概念,而换之以相对保守的、肢体略显僵硬的木偶形象?而这一木偶形象真的可以成为男人节的“偶像木偶”吗?这一杂志封面的文本到底暗含了什么样的意识形态?

《男人装》杂志社总编瘦马在接受采访时说:“最开始的时候办男人节的初衷是为男性减压,后来我们把男人节的主题做了一些变动,把女性加入到男人节当中,我们要正确看待女性的角色,主张男女平权,使男人节更合理、更理性。”⑤这期的封面贯穿了“男人节”的这一宗旨,将女性加入进来,女性所扮演的角色就是一个漂亮精致的偶像木偶。偶像是一种形象,一种指向外在于它各个组成因素、对许多人具有象征意义的东西的形象。偶像常被认为再现普遍的概念、感情和意义。所以,在一个特殊的文化、时间、地点中生产的形象可被解释为具有普遍意义、能激起一切文化和所有观赏者的相似反应。⑥如果说《男人装》的主流封面女郎形象更多的是以性()作为杂志的杀手锏来吸引男性读者的注意,以轻松、娱乐男性生活为主要目的。而男人节的封面女郎形象则暗示了在男女两往中或是在家庭日常生活的社会文化语境下女性所应扮演的角色:精致的、可被控制的、被把玩的木偶这一偶像的形象。这样一种女性形象是符合社会意识形态对女性从属地位要求的,倘若如此则可被认为是“女人不坏”。这样一种形象应是被主流价值观所认可的,也是女性在两性关系中所应极力扮演的。这些正是该杂志封面的视觉图像以及语言符码所要传达的意识形态内容。

在这样的意识形态的掌控下,该杂志喊出“男人节”要正确看待女性的角色,主张男女平权,使男人节更合理更理性的口号亦是无法掩盖封面文本将女性放在被观看、被赏玩的从属地位的内涵。倒是徐克的话在一定程度上提出了女性在男权话语体系下所面临的困境:“并非我是女权主义者或者是反女权主义者,我只是想证明,虽然现在的女人强得足以跟男人对抗,但她们的内心其实既脆弱又孤独,她们很需要男人的支持。”⑦

大众传媒传递意识形态的主要途径就是内涵意义――即巴尔特所谓的“神话”。在巴尔特看来,神话是以文化的方式来思考事物的。⑧“神话肩负的任务就是让历史意图披上自然合理的外衣,并让偶然事件以永恒的面目出现。”⑨巴尔特的理论让我们理解了意识形态透过大众传媒的表达,无论是一连串的类型化的符号还是不同形式的符号传达,都让所传递的讯息透过包装形成了“自然化”的过程,建构成了现代神话,使受众不加批评地将所有讯息全盘接受,不再会产生别的想法。它们所宣扬的是有利于占主导地位的意识形态及其自身观念的“神话”。

作为一本男性杂志,《男人装》在通过各种视觉图像和语言符号传达着各种意识形态观念,受众就在这种意识形态自然化的神话制造过程中被潜移默化地灌输和接受这些观念。■

参考文献

①②潘知常、林纬:《传媒批判理论》,新华出版社2002年版,第241页。

③徐协:《耐克广告的符号学阐释》,《现代传播》,双月刊,2008年第3期(总第152期)。

④Jane Stokes著,黄红宇、曾妮译:《媒介与文化研究方法》,复旦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82页。

⑤⑥Marita Sturken,Lisa Cartwright:《Practices of Looking;An Introduction to Visual Culture》,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

⑦⑧徐协:《耐克广告的符号学阐释》,《现代传播》,双月刊,2008年第3期(总第152期)。

⑨罗兰.巴尔特著:《今日神话》,吴琼、杜予编: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23页。

(作者:安徽大学新闻传播学院07级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