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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飞的异想与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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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艺术家表达寻常生活里的荒谬,而季云飞善长将荒谬化为寻常。他用充满了民俗风情画的笔触,奇思异想的超现实表现手法,来刻画当下的社会问题,这不仅说明他是一个善于“玩弄”风格的高手,更为重要的是,这也暗示着画家对待时代问题的一种态度。“我喜欢处理矛盾,感觉沉重的时候,用比较轻的方式”季云飞说。

季云飞的画儿,有一种“很乡土”的味道,这与他在海外生活二十年多年的“洋派”身份形成一种有趣的对比。

1963年,季云飞生于北京一个军队大院里,童年时代在祖父母家所在的浙江度过,后以超低年龄进入中央美院,然后在国内的新美术浪潮来临之前的1985年去往美国,一直活跃于美国当代艺术圈,直到近些年才开始回国举办个人展览,而今年6月在尤伦斯的展览《水利工程》是他在国内的第一个个展,展现了他对“三峡工程”的关注。

在季云飞的画里,有两条线路值得注意,一条是他的异想世界,另一条是他对现实的关注。幻想的成分十分鬼诡,不仅有他在童年南方生活时期听来的诸多鬼故事,还有西方的宗教形象,鬼怪狐仙的世界与人的世界交错在一起,使得画家看上去像个民间说书人一样,善于把各种各样道听途说的东西融汇于一体,而另一方面,这种融汇又超越了猎奇与想像,成为一面反射现实的镜子。“我小的时候,在南方的弄堂里长大,记忆当中的夏天,老人们总是在乘凉时,讲一些鬼故事,那些故事如同聊斋异志,充满了奇妙和神秘,但又入情入理,鬼怪狐仙的爱情可能比人与人之间更单纯,更有人味儿,我很喜欢这些故事。”

季云飞在纽约James Cohan画廊举办过名为“互为鬼”的(Mitaking Each Other for Ghosts)展览。“互为鬼”的故事是季云飞小时候听来的一个小故事:有一天夜里下着雨,一个人在勿忙赶路,又没带伞,这时,路上走过来另一个人,打着伞,于是那个人就跑过来,借着伞两个人一起走。在这个过程中,他老觉得那个打伞的人不对劲,很像是一个鬼,然后,走到一个独木桥的时候,他就一脚把那个打伞的人踢到河里去了,然后一口气跑到了附近的一家小酒馆,当他正要对里面的人说起刚才的事情,只见另一个人破门而入,大声说道:“刚才那个鬼把我踢到河里去了。”季云飞以此故事隐喻,“911”过后,美国社会人人自危,以至于无处不在的监控与猜疑。

从90年代初开始,季云飞生活在纽约的艺术家聚集地,从东村到布鲁克林,季云飞热爱并且对各种各样的当代艺术感兴趣,“80年代的时候,新表现主义比较流行,艺术圈的的氛围总是倾向于无政府主义的,也时常会和警察发生冲突,参与抗议。比如警察不让无家可归的人在公园过夜,我们就去抗议。伊位克战争,我也参加去游行。2005年美国南部飓风,我去到新奥尔良,水把大堤冲破了,暴露的问题跟08年金融风暴是一样的,政府对利益集团没有起到相应的限制作用,最后承担灾难后果的是普通老百姓。回到国内,我发现其实艺术家也好,知识分子好,普通大众也好,对于政治问题,基本都趋向于淡漠,这当然有体制的原因,但这种感觉确实让我感到很不适应,但我喜欢国内的生活,这里的人情味比美国要浓很多!”

“最开始毕业之后,搞过一段时间抽象绘画,但后来,菲利普·珀尔斯坦(Philip Pearlstein),对我影响挺大的,他很有意思,我对他晚年的作品感兴趣,那时他己经有了名气,但他在晚年改变了自己的方向,当时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我能理解。开始意识到现实的重要性,画更加具体的东西,在我回国走了许多地方之后,现在我更加倾向于这一点。现在每年,基本有半年的时候,我会做田野调查,2002年我去湖北三峡,后来又去了新移民的广东、四川等地,当地的很多人把我当成了记者,想让我替他们反映问题,但我其实什么也做不了,但看过很多现实之后,改变了我,使我放弃了原先抽象绘画的方向。”

季云飞乐意从一个“说书人”的角度,在边走边看中,记录草图,直至最后,完成一种几乎很难在现代艺术作品中看到的长卷作品,这种长卷手记式的作品,与现代艺术品最大的区别在于,艺术家需要格外的耐心来处理一些转瞬即逝,很快被时间淹没与遗忘的事情。他说:“我也想过,这样做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但最后,我觉得这个过程可能就是意义本身。”

而如果离开绘画与艺术,对于现实,季云飞用一句话来概括他的看法:“这个社会要求最无可牺牲的一些人,做出了最大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