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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族形成探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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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满族形成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一个话题,本文将从族形成过程中对其余部落民族的征服融合,内部八旗制度的建设,以及通过联姻以协调内外部关系,满文创建使成员对共同体的认同这几方面进行论述。

关键词 统一融合 认同 共同体

中图分类号:K207 文献标识码:A

“自开原东北,转而南抵鸭绿江,凡委蛇八百余里,皆女直居,女直古为肃慎,后汉曰挹娄,魏元曰勿吉,隋唐曰,至金开国益强。”明代文献多以此为女真人源流并将此视为满族发展史的一部分,当时女真以其地理位置,发展程度,与明朝的关系分为三部,据《东夷考略》记载当时女真人:“略有三种:其极东曰野人女直,去塞远,岁附海西市开原,不入贡,亦不寇边。其一东方诸夷之卫所甚众,而建州领其名,并毛怜曰建州女直,既今努尔哈赤之属。其一曰海西女直,则开原南,北两关之夷,并故都督王台部也。”但因为明朝以夷制夷的战略部署,各部之间并不统一,据《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记载:“时各部环满洲国扰乱者……各部蜂起,皆称王争长,互相战杀,甚且骨肉相残,强凌弱,众暴寡”据以上材料我们可以得知,当时女真族外有明朝挑拨制衡,内有各部称王争长,统一可谓困难重重,但此时的格局对于努尔哈赤的统一大业又是极为有利的,从外部而言,明朝已经积重难返的走向衰落,而内部由于长期征战内耗,各部分化十分严重,实力大减,据《清太祖武皇帝实录》记载:“乙酉年二月,太祖率五十人,甲二十五副,掠界凡寨,不意界凡寨预知,已有备,竟无所获。回兵时有界凡、撒儿湖、东家、八儿答四城酋长会兵四百,追射至界凡南太滦之野。”据此可知各部衰微这为努尔哈赤的统一提供了有利条件。满族形成的过程同样是东北少数民族融合的过程与后金政权传里的过程,在这之中政治制度的发展,民族的融合,与部落的统一掺杂在一起。

1兼并其它部落与民族

统一的最主要方法即是强行吞并敌对部落,吸纳其它少数部落,女真人地处中国东北,在汉人与朝鲜国之间,易受到较为先进的农耕文明的影响,但东北森林密布,冬季漫长,在当时农业开发难度较大,再加上女真人北邻蒙古,多与少数民族杂居,同样受蒙古文化、经济、生活方式影响很大,所以女真人的生活方式既有农耕成分,喜欢筑城而居,又善于骑马狩猎,原始部落的影响依旧明显,保留有军事民主制,部落首领的权利大小取决于其部众多寡与其部众对他的支持程度,所以人口的多少成为衡量一个部落强弱的重要标准,在统一战争过程中,努尔哈赤十分重视对本部落人马的扩充,以增强自身实力,在对敌部落进行征服战争中努尔哈赤放弃原始的部落仇杀与奴役政策,只杀敌首,不扰平民,在努尔哈赤第一次向尼堪外兰复仇失败后,开始对告密者进行征讨,在攻破撒尔湖城以后,将告密者撒尔湖城城主诺米纳杀之,将其民众收归而去,给予优待。在努尔哈赤早期战斗中:“太祖登房跨脊上射城内之人,被城内鄂尔果尼一箭射中,太祖透盔伤肉深指许,后时一人名罗科乘火烟暗发一矢正中太祖项镞卷如钩,拔出带肉两块,”这次战斗努尔哈赤不仅痛失将夺之城连命都差点丧掉,但在伤愈破城以后,众将欲杀鄂尔果尼、罗科二人,努尔哈赤制止,太祖曰:“二人射我乃锋镝之下各为其主,孰不欲胜?吾今释而用之后或遇敌彼其不为我用命哉?此等人死于锋镝之下尤当可惜之,何忍因伤我而杀之?也赐牛录之爵,厚养之。”可见在统一过程中努尔哈赤为了招纳人才可谓尽心竭力,对于伤己之人不仅没有责罚还重赏之,同样在征讨过程中努尔哈赤十分重视对普通民众的安抚,在征讨哈连过,破城之后,“太祖以己之貂裘赐而养之,哈连国所属之城尽招服之,其军士器械民间财物父母妻子秋毫无犯,尽收其国而回,自此哈连国遂亡。”在征讨判盟部落乌喇国时,努尔哈赤规定:“乌喇兵败后有觅妻子投来者,尽还其家眷,约万家,其余人畜散与众军即回兵,乌喇国自此灭矣。”由以上材料可以得知,招归其民厚养之,已经成为努尔哈赤的一贯政策了。与此同时大量的边疆民族被纳入女真体系之内,东北地势复杂,民族众多,发展程度与生活方式不尽相同,由于文献的缺失与资料的散轶,具体有多少边疆民族部落被吸纳进满族已不可考,但根据当代历史学家 王锺翰先生的考证被吸纳入满族的外族成员包括今天的达翰尔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和蒙古族。9这些民族的融入既有主动归附者,同样也有被武力征服,强制迁入的结果,据《满洲实录》中记载自1583年努尔哈赤起兵到1616年天命称帝,努尔哈赤先后四次派褚英、卓礼克、扈尔汉等人带兵沿东海招纳散居之民,共计一万五千人余口,如果将主动归附与未计入史书散居之民计算在内截止于1616年归入满洲的各民族人口数字不可小视,这一方面促进东北地区的发展与民族融合,也增强了努尔哈赤集团的实力。这些小部落自此由分散走向统一,因其经济方式,习俗,文化观念与女真人较为相近,从而可以快速融入女真部落,在文化制度方面,这些民族都接受了满语和八旗制度,成为满族的一员,为满族注入新的活力,也为从容入关做好准备。

2通过联姻协调内外关系

“在努尔哈赤起兵之初,即通过迎娶哈连国万汗孙女阿敏哲哲为妃以拉近彼此之间关系”,在努尔哈赤统一的过程中,联姻更是作为一种互信手段被广泛使用,在这之中,联姻的对象主要有三类,(1)归附部落首领;(2)女真各部落;(3)蒙古各部落。在1583―1616这33年间记载于《满洲实录》的联姻就多达20次,其中与归附部落之间的通婚8次,女真各部之间的通婚6次,与蒙古各部之间的通婚6次,通婚对象几乎涉及努尔哈赤家族全体成年男性,联姻目的也因时间不同大致分为三种:早期与女真各部之间的联姻主要目的是争取互信,巩固同盟关系,努尔哈赤起兵初期多次与叶赫部联姻,随着努尔哈赤集团的崛起,联姻对象主要变成了归附部落首领,成为安抚人心,重赏归附者,团结内部的工具,例如“东海渥集部内虎尔哈路二路长率百人来贡,六人乞婚,太祖以六大臣之女配之,布占泰送阿巴海与太祖为妃”。这种双向的联姻有诸多好处,首先可以对归附之人加以安抚,消除双方隔膜,其次利用姻亲血缘关系可以将各个归附部落更好的纳入满洲体制,有利于形成一个基础广泛的统治集团,而这个以努尔哈赤家族为中心以姻亲关系为基础的关系网亦成为日后满族的上层精英集团的雏形。

3对归附者妥善安置

重赏归附部落,同样是女真统一的重要手段。在努尔哈赤灭乌喇国后实力大增,这时各个部落纷纷归附,对于归附部落,努尔哈赤竭尽所能予以安抚拉拢,除了联姻以示恩宠外还会给予重赏,“蒙古喀喀部连汗贝勒之子思格德尔台吉进马二十匹来谒。太祖曰:越敌国而来者不过有所希图而已。遂厚赏之。”除了对部落首领加以笼络之外,对于普通归附之人,努尔哈赤往往也给予重赏,“东海胡儿胯部长纳哈达率民百户来降,太祖命二百人迎之,大宴,.........不意施恩至此,吾土所居弟兄,眷属可皆率之来。”可见努尔哈赤对于归附者的恩惠使原来打算回去的部重都决心留下,这种重赏恩养归附部落的政策具有一定的示范性,远来投奔的蒙古、女真部落日益增多,“仅据《八旗满洲氏族谱》记载:黑龙江、吉林、辽宁各地女真部落酋长率众归来的就有两三百起,这大大加速了女真统一的过程,减少了不必要的伤亡和损失 。”

4创建满语

语言文字是一个民族的标志,女真人在东北地区长期散居,文化程度相对落后,到明万历年间女真人仍然没有自己的文字,“时满洲未有文字,文移往来必须用蒙古语通之,”这对于民族的形成是极为不利的,文字对于加强本民族的相互认同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在马克思的民族标准中,共同的语言文字就是四项标准之一,努尔哈赤决心以蒙古文为基础创建满文,虽然受到臣子的反对,处于民族发展的考虑努尔哈赤坚持要求创建满语,努尔哈赤因此而责备部下:“汉人念汉字学与不学皆知,蒙古人念蒙古字学与不学皆知,我国之言写蒙古字则不习蒙古语者不能知矣,何汝等以本国言语编字为难,以习他国之言易耶?”由此可见努尔哈赤已经认识到了语言文字对于一个民族的重要性,因而责令额尔德尼创立满文。满文的创立对于满族的形成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首先:共同的语言文字可以加强本民族之间的相互认同,便于交流与文化的普及,其次努尔哈赤在扩张中吸纳进许多其他民族,满文的应用可以加速各部的融合,消除彼此之间的隔膜,最后文字是一个民族的标志,也是一个民族的象征,满文创建标志着满族在文化概念上雏形以现。

5建立八旗制度

面对不断膨胀的女真部落,如何管理协调各部关系成为摆在努尔哈赤面前的一个难题,八旗制度的不断完善解决了这一问题,在八旗制建立的过程中,努尔哈赤利用各固山的不断分化重组打击内部分裂势力,加强自己的权利,同时也将归附之人、俘虏系统的安置在八旗体制内,据学者周远廉不完全统计在1615年以前完全由归附部落组成的牛录多达25个,这样既可以不变化原有人际关系,使归附的首领继续管理本部人马,利于人心的稳定,又可以依据归附人马多少而授以官职,制定统一标准以减少纷争,同时将各部纳入统一的管理体系,层层相属,层层节制,各旗之间即时上下级的关系,同样也具有人身附属关系,而各级官员也具有一定的亲属血缘关系。形成了一个荣辱与共的利益集团。

满族的形成是一个漫长而复杂的过程,旗族的形成已是乾隆朝,而旗族的构成又十分复杂,至今学术界对于满族构成的诸多问题仍有分歧,对于满族形成时间与标志仍未形成定论,因此本文只讨论满族形成的初期阶段,从1583到1616年这段时间。1616年努尔哈赤称帝,标志后金政权的建立,至此,以建州女真为核心,海西女真、东海女真为主体的满族主体已经形成,满族语言文字在部落中广泛应用,八旗制度亦已完善,虽然直到1635年皇太极才将诸申(女真)改为“满洲”(满族)由此可以认定1616年满族主体已经形成。

参考文献

[1] (清)茅瑞征.东夷考略(海西卷).

[2] 《清太祖武皇帝实录》:《武皇帝实录卷二》.

[3] 辽宁省档案馆编.满洲实录[M].辽宁教育出版社,2012:107-108,115,224,249,261-262,321.

[4] 王钟翰.清史满族史讲义稿[M].鹭江出版社,2006.

[5] 周远廉.清朝兴起史[M].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