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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道走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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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鲁豫有约的一个访谈,问到有过最浪漫的事吗?被采访者略一沉吟,说,我认为的浪漫是,所有的人都在上天入地,匆忙不堪,欲望无穷时,我却能安静地坐在屋子里看一本书。浪漫就是与众不同。这句话让我震惊。的确是这样的。人生真的要另辟蹊径地活着,当别人都在做一样的事,追一样的东西时,你就要打个问号,为什么得这样?我是不是擅长这样?我最愿意的是什么样?

你可以和别人不一样。明白这一点,你也就轻松了。朋友芳玲的故事是最好的证明:

我有过一段从众的岁月,回忆起来,那是我生命中最难受的两年。我觉得自己不够好,怎么不能像某某那样到外企赚大钱呢,还有数次的出国机会,不知多风光。这个某某是我的同学加曾经的同事,两个人水平相当,我可能还略胜一筹。可是我没考虑到我的性格跟她完全不一样,她外向善于跟人打交道,善于整合人际资源,我以为自己能力跟她差不多,实际上很多事靠的还有除能力外的其他很多因素。自然我跳槽后,情况很不理想,连连受挫,绝望透顶。那是我过得最焦虑的两年,我跟在别人后面走,于是,自己的一点优势都丢掉了。

北京的冬天很冷,心情特不好。有一次乘出租车,进去以后就发现车很干净,暖气很足,车里很宁静,小声地放着音乐,那位师傅穿着米色休闲服,发型特别,恰到好处地沉默,中途还为我选了好几首好听的歌,包括细心替我放下座位前的挡光板,我注意到了他戴着白色的手套,带着微笑,多么酷的一位司机,即使是做司机,他也要另辟蹊径,优美沉默而宁静。

慢慢冷静下来之后,我总结自己,其实我有的,别人也是没有的,我不如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剑走偏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比较喜静,思想丰富,善于思考,我放弃了那条以前在我眼里很辉煌的路,选择应聘到一所民办大学当老师,待遇自是无法比从前,但我可以过自己的生活,我好好地种我的小花园,好好地看书,静下来写一些教育方面探索性的文章。在大家都朝一条路走时,我能走小道,不是有句话吗?小道可观。把小道走到极致,无处不是风景。所谓走大路的人多了,会堵车。比如当培优大潮袭来时,很多家长坚持不住,把孩子送到培优机构就安心了,而大多数培优机构只有一个声音:来吧,来吧,送钱来吧。孩子的钱是最好赚的,送去了,有没有效果不知道,孩子只是培优机器。提前把四年级的东西三年级来学,五年级的东西四年级学,至于学习方法和能力,丝毫没有提高,只是比别人多做几道题而已。我却开始关注那些不培优而有良好习惯和学习能力的孩子,也许他们不够优秀,但那是一种选择。我收集这些孩子的资料,跟踪他们的行为习惯,我相信,从长远来看,他们才是真正另辟蹊径的人。我搞了一个这样的工作室,效果很不赖,已有很多家长预约联系。这自是热爱之外的意外收获。

在我做这一切的时候,生活慢慢向我张开了笑脸。当你把自己内心调顺时,一切都顺了。春天去厦门鼓浪屿小住,偶遇一家开在老别墅番婆楼的“花时间”咖啡厅,吸引我的是门口的招牌:时间是用来浪费的。也因此结识了主人Air夫妇。一对很特别的夫妻。妻子任中亚原是温州电台主持人,认识了先生Air(她给先生取的名,取笑为空气,Air可是货真价实的中国人)后,来鼓浪屿参加先生弟弟的婚礼,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宁静的小岛。就那么下决心放弃工作,来鼓浪屿定居,一晃过去了近十年。就像任中亚的自画像:“若干年前放弃工作,携大小16个纸箱,翻山越海来到鼓浪屿,定居到今,计有小房一间,小儿一个;小生活平平淡淡;时常徜徉小街小巷,拍些小照,写些小文,交些老少朋友,自诩深得小岛精髓。”

以什么维持生计呢?不要所谓的事业,只要真正的生活,两人找到了这所叫番婆楼的老房子,开了一家“花时间”咖啡厅。所有的装饰都是自己做,牛皮纸灯,开在角落里的花儿,墙上的画儿全部来自Air的摄影作品,用边角木头设计成独具一格的木框,就成了绝好的配景。不作任何装修,近乎保留原貌,老房子,阳光,咖啡,岛上的音乐,缓慢的节奏,刚刚够用的钱,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生活都有从众的心理,别人怎么过,我也得怎么过,不然好像就不对劲,被排斥,不是主流生活,那是万万不可以的。于是,每天在大都市劳碌奔波,不管自己开不开心,只是往前走,至于为什么要这样,没有人去问问自己的内心。而Air夫妇只听从内心的声音。他们喜欢一切天然宁静的东西,于是选择了鼓浪屿。他们会向你列举各种各样的在岛上花时间的项目:在那些交错的小巷子里漫游,或是在冬天的早晨里安静地晒太阳,又或者是在夏天的夜里看着月亮从一边升起再在另一边落下;还会在有月亮的无人之夜去海边裸泳;他们会看一些好的电影,也会买些有意思的片子给小孩看,但除此之外,他们基本不看电视。

按照Air的话,儿子猪猪才是最懂得花时间的人。这个获得全国小提琴比赛冠军的小朋友能够把放学10分钟回家的路走上1个小时,只为了绕遍小巷,或是为捡着各种树枝落叶。他们总不能掩饰儿子能在这种最接近自然的环境中成长所带来的欣喜。

“花时间”的入口有个牌子安静地写着些小字:“顺四时,冷暖只由心调,不用空调――地球谢谢你。”这看似环保的语言,实际何尝不是一种生活态度,冷暖只由心调,心调顺了一切都顺了。

那一天正好下着小雨,天色将黑的时候,路灯亮起来了,在雨夜中更显静谧。Air在操作台前忙完,就坐到电脑前搞自己的设计了。一切都静下来,而里间传来妻子中亚练小提琴的声音。一切都恰到好处,这也是一种生活。

你要说什么是浪漫,浪漫真是与众不同,只要不跟在别人身后走,走一条小道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