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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流的大餐异域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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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和西方的差距并不仅仅是隔着几湾大洋,思维和意识形态上的鸿沟更堪比以色列人和埃及人之间的红海。标签和程式化的总结成为了惯例,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神秘而隐喻的东方则成为了西方电影在炒异域冷饭时最常用的题材。

电影界中,跨国籍的不同种族和文化背景的交融并不是一件新鲜的事。不同背景下的个体,在试图理解其他地域个体的时候,会因为观念和意识形态的局限性而导致对他人的认识产生偏差,和真实的客观存在相比较而言可能会有相当的差距。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做驴友勇闯四海行者无疆,但是出于对未知领域的好奇心,所有的人都趋之若鹜地想通过某种方式来了解他人的世界。电影自然是最为直观的一种方式,不同地域的人传递和展示着不同的思潮和文明。

十年不变的主题

1993年,英籍日裔小说家石黑一雄创作的《去日留痕》(The Remains of the Day)被搬上电影银幕,其亚裔背景的叙事细腻风格和极具英伦特色的情调完美的相融,反映出人性精神世界中极其深刻和复杂的一面。十多年后的2010年,由石黑一雄再次出面编剧,导演了一部更为内敛而发人深省的电影《别让我走》(Never Let Me Go),时隔十年的两部影片,颇令人玩味。

石黑一雄(Kazuo Ishiguro)于1954年出生于日本长崎,1960年随家人移民英国。虽然如此,其骨子里源于东瀛的阴郁并没有因他国籍的转变而消失。从这两部拍摄时间相隔甚远的电影比较可知,《去日留痕》和《别让我走》虽然在题材上奔是完全相反的两条路――古典剧目和打着古典剧目外衣的半科幻剧,但是从核心思想上,这两部电影都脱离不了日本传统文化带给石黑一雄骨子里的暗流――阴郁、消极、忍耐到极限的压抑。

纵观两部电影,《去日留痕》相对来说更受普遍欢迎:礼节性极强的英式风度和忍隐压抑到最后一刻也没有爆发出来日式暗流――是照顾到英国和日本人民双重口味的一部经典影片。显然,这种风格不是走主流路线的奥斯卡学院奖的菜――因此,当年这部影片仅仅是在奥斯卡中以提名的方式打了一回酱油就销声匿迹了。除了1993年的美国国家评论协会奖(NBR Award)将最佳男主角颁给了安东尼・霍普金斯(Anthony Hopkins),这部影片并没有在奖项中获得过多的青睐,但却在大众视野中引起了火爆的关注。而在《别让我走》中,石黑一雄延续了其一贯的风格,以古典英伦风奥斯丁式小说的叙述方式来阐述他固定的主题:阶级的差异、梦境破碎后残酷的现实以及相对而言更为残忍的冷漠,绝望的消极等候。

《去日留痕》中,霍普金斯成功诠释了男主角管家的“闷骚”――既有古板而传统的英国绅士的风度,又能将日本人所最为看重的责任、压抑到“变态”的特质表现的淋漓尽致。在长达两个多小时的影片中,几乎没有可以被称之为高潮的片段;只有极度沉闷的氛围,在演员们丝丝入扣的台词对话中含而不发。对于女管家的频频示好,霍普金斯一直不予回应,或出于职业素养,或出于故意无视――总之,即便是在30年后重逢的那一面,大雨滂沱中的最后一次的握手,也依旧没有任何结果。《别让我走》则是披着古装片的现代题材科幻片;开始场景的设定有着19世纪末的英国庄园的古典剧的感觉,题材却是颇具现代感的克隆人道义问题,讲述科技发展所带来的巨大利益驱使和人性上的弊端这对永恒的矛盾。影片的节奏和处理方式和《去日留痕》高度一致,石黑一雄延续了那种隐忍的情绪,在整部电影中只是冷漠地展现了这一切:电影中的主角们完全没有逃脱的意识,一切都在这种令人不快的正常而又荒诞的局面中压抑到最末。结局看起来想要改变是如此轻而易举――但是,这一切最终都没有发生,而是沉默忍耐到残酷地步,直到绝望的终结。而让所有银幕前的观众崩溃的是,这一切都没有理由,而生活本身比电影要更加黑暗。

石黑一雄曾写过惊悚题材的短篇小说,令人称奇的是整部小说都是在字斟句酌地描绘令人心惊肉跳的隐约细节,却直到小说结束,也未曾定性可怕的结局,只是保持着命中注定的惊恐状态。这种方式和他的电影如出一辙――虽然对观影者的耐心是极大的考验,但现如今看来,他的影片成功地用最为含蓄的方式来诠释了东西方文化的差异和交融。

谁主话语权

从石黑一雄间隔数十年拍摄的同一类型片子的卖点可看出,这类电影为何能够非常吸引人:从剧情上讲,剧本未必完美,但文化的差异性在此提供了不一样的视角――被标签化了的民族定性。就如同北方常年处于阴霾中刻板的德国人永远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毫无道理地揣摩着处于南方的意大利人的热情阳光,却未曾想到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极面。人们之所以觉得这类片子新奇迷人,是因为借助电影,来体验到他们心中所假想到的异域风情。至于这种异域风情和客观现实差距几何,没人会过多纠结。

在不同种族之间意识形态的差异上,亚洲人恐怕最不能够理解的,即是欧洲人对亚洲人在审美上的取向。当年《哈利・波特与火焰杯》热映之时,愤怒的中国观众在网上排山倒海地宣泄着他们对剧中首次露面的那位华裔女孩张秋的不满,而无视她的长相确实符合大部分欧美人士对“神秘的东方”之民族定性期许的事实。

在于2006年拍摄的《面纱》中,中国影迷恐怕也一直耿耿于怀那位由吕燕扮演的嫁给英国外交官的中国妻子一角。因其原始到质朴的相貌,让众人觉得这种另类到丑陋的形象实在是有损于他们心中的华裔女性温柔淑婉的可人形象――但显然,西方人更看好这种原生态的粗犷感,在他们心中,吕燕反而更能代表亚洲特色。同样,这种特色究竟能被多少真正的黄种人认同,就不是大部分白种人所关心的事情了。因为,民族定性和标签化的话语权,终究还是在主流思潮和意识形态的掌控者手中。

世界是平的、民族是交融的、文化是多元的;但是话语权,永远是强者的。身处不同境遇的人,都会站在自己角度以有色眼镜来看待他人。这种方式最终是否客观,还是要取决于定性方的强大程度。说来很是讽刺,这正是石黑一雄电影中一贯申述的主题之一:权利和阶层,胜者决定了一切。在《去日留痕》中,石黑一雄借管家史蒂文之口说:“对你我这样的人而言,残酷的现实是我们别无选择,只能将我们的命运交给那些身处世界之轴心、雇用我们的伟大绅士。”而在《别让我走》中,绝大多数克隆人的生活,同样也是消极屈服于小部分统治者的权威,这种屈服甚至只是理所当然―一石黑一雄的电影也是人类身处无奈现实的一个写照:一开始,我们总是抱有美好期待;然而最终,却只能沉迷于无法克服甚至毫无意识的被主流强权所左右的无形偏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