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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开始暑假规划与调整,我就开始了这场5天的旅行。
远方,对于闭塞在课桌黑板咫尺之间的少年来说,无疑有着巨大的魅力。而这种在火车上写下潦草文章时的真实心情,却充溢着无限的疲倦懈怠。
听脚下车轮与轨道相互碰撞挤压的声音,看窗外飞快后退的几近荒凉的西北风光,忍受着来自四周的尘土与异味。拥挤,嘈杂,疲惫,一次次折磨着我濒临崩溃的神经。呵,这抵达远方前的旅途。
迷人的远方是彼此梦境中不老的情人,即便抵达了目的地,心中也会自动更新出一个更迷人的远方。而旅途的艰辛似是这必须付出的代价。寥寥电线杆,落落白云堆,也因远方的希冀而变得不再枯燥单一,它们成了这一路征程不二的见证者。更险恶的穷山恶水‘凄风苦雨’也变为了动人的清风朗月、天地昭见。
然而,想起上午在延安的感受,我不由失望。冲锋陷阵般的走马观花,到哪儿都是咋咋呼呼热热闹闹。无处不在的导游讲解声,将所有理应对名胜古迹、山川美景的独特感受挤兑得无处可藏。无数人拿着高级相机对着司空见惯的美景拍摄,只为洗出那些和无数网络照片雷同的平庸照片,甚至未尝感受半分风景之下的深意。只要拍完照,便拔腿走人。他们只为回到城市后,对那些没有假期的可怜者炫耀,殊不知被虚荣扭曲了的自己更为可怜。
不愿将自己融于风景的合影,你的存在对这些全然没有意义,甚至起着破坏原有本真的副作用。一个人机械地调动五官,在壶口壮阔无比的瀑布前堆砌起虚假的笑意,全无为之折服的深刻感受。它们的雄伟或是甜美不因你而改变;而你,若是全无个人感受,便决不会从中受益成长,你亦不会改变丝毫。
如此一来,远方就如同海子所说,除了遥远,一无所有。若无法从中成长,远方便只是一个虚无的符号、利益的代言。
生命中的每一段路,都有选择主动与被动的机会。时间流转,命运起伏,穿越人生俗世,看破万物悲喜,无论何种,都应该是一条坚持自我追寻远方的道路,而不是为在生活中反复摩擦的麻木精神上再加一道枷锁。
旅途和远方,或许应是一种追寻内心、追寻自我的方式。
历时9个半小时的缓慢旅程,列车终于到站。自陕北延安至河南洛阳,自贫瘠荒凉的土坡至牡丹满城的古都。下了火车,看洛阳站纵横密布的轨道交错复杂,看行客个个神色匆匆步入不同的轨道,我们也涌入了夜色之中。人潮纷纷,火车上的痴言痴语便也至此终结。
一个终结必定是另一个开始,我只须知道自己一直都在出发和抵达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