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商业建筑表皮的大众化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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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从大众文化的理论视角出发，通过实例分析，探讨当代大众文化的特征及其在创作与审美方面对商业建筑表皮的影响，并提出商业建筑表皮拼贴式、具象式、文字式与机械复制式的大众化发展特征。
［关键词］
拼贴 具象 文字 机械复制 表皮
当今全球化电子传媒异军突起，大众文化已经渗透到日常生活的各个层面和价值领域；大众大规模参与到社会文化空间与领域，已经成为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文化事件。建筑领域的商业建筑表皮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大众文化的影响，呈现出新的发展特征。
一、当代大众文化的特征
1、日常化
当今审美和艺术活动范围已经超出纯艺术和文学的范围，泛化到广告、流行歌曲、时装、电视连续剧、DIY设计、居室装修等日常生活中；活动场所已经超出美术馆、音乐厅、剧场等，深入到日常生活空间，更多地发生在城市广场、购物中心、市场、街心花园等社会空间与生活场所。
2、娱乐化
审美文化从理性沉思走向感性娱乐，大众的艺术接受形式由过去的“阅读与思考”转向“直观视听与感知”。大量的文学名著被拍成电视剧或电影，为了迎合大众而将哲理直白化、感观化，大众文化文本追求广义上的愉悦效果，使公众通过消费、休闲或娱乐获得轻松的满足。
3、影像化
詹姆逊明确了大众文化所具有的商品化性质和经济性质，并指出，大众文化最主要的存在形式是影像：电影和电视，视觉取代语言而成为文化的中心，后现代世界是影像统治的世界——“影像社会”。以影像为灵魂的后现代文化最主要的手法是“拼贴”，这种手法不属于高雅文化，而是大量存在于大众文化中。
二、大众文化对商业建筑表皮的影响方式
1、创作影响
建筑师在逐渐回应大众对审美的需求变化。从大量的公共艺术实践和城市公共空间改造中可以看到，建筑师在考虑人们日常活动内容时会使用一些艺术的视觉和空间形式，以大众容易接受的方式美化建筑也是常被提起的建筑事件。青岛台东三路步行街两侧的20多栋临街楼体上绘有4万平米的楼群壁画，不同主题、鲜丽悦目的墙体使整个步行街显得个性十足。上海余姚路288号汇智创意园的彩色建筑表皮也是类似做法。德国建筑师索布荷与赫顿设计的布兰德霍斯特博物馆外观，二十三种不同颜色的陶瓷棒共三万六千个，安排成横向条纹以及钣金的皮肤，形成一个坚实的视觉平面，让条纹背景变得明显并引起无穷的视觉变化。
2、审美影响
当今，影像和人造符号主宰、充斥建筑空间，建构新的价值体系，建筑审美在其影响下正面临转向问题：第一，审美主体的思与看已经脱离，一方面是制造者根本就不设立或有意忽视“思”的存在与空间，另一方面看者在饱食了视觉美的盛宴后无暇再去进行思考，“看”往往也只是瞥视或闪视。例如现在商业建筑表皮难以规避广告图像的暴力和压制，更是对其产生的视觉意义不复关注。第二，审美客体被无限地复制化、拼贴化、具像化、文字化，许多无意义、无深度、平面化、碎片化、媚俗化的建筑作品充斥人们生活，这正是建筑空间大众文化走向的一种直白体现。
1、拼贴式表皮
拼贴是大众艺术的典型做法。艺术家从日常生活中的大量视觉形象的混杂性中获得启示，利用拼贴、喷刷、石板、丝网印刷等手段，把象征消费主义和机械文明的废物，在画面上直接堆砌、集合，经过拼贴和集成后脱离了原来的属性，具有了新的含义，表现出了现代文明的种种性格特征和内涵。主要有日常生活拼贴、建筑符号拼贴和色彩拼贴。
日常生活拼贴：将非建筑化的工业材料或废弃材料拼合集成在作品中，形成某种不和谐、反理性、反完美的形式主义建筑意向。盖里在圣·莫尼卡住宅改造设计中，利用拼贴手法，在新旧建筑间建立一种“过程中”的艺术效果。建筑大部分保持着原来的面目与结构，增建部分使用金属板、木材、铁丝网等廉价材料，与旧有主体部分的古典处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外，埃瑞克·欧文·莫斯以及石山修武都是擅长对日常生活图景进行拼贴的建筑师。
建筑符号拼贴：C·摩尔设计的美国新奥尔良意大利广场，以拼贴组装的方法集中了后现代主义所提倡的片断化、零散化、暖昧性和混杂性等价值观念，古典建筑语汇被戏谑性地同市井文化、城市街头景观及一些庸俗的流行视觉符号结合起来，具有很强的大众娱乐氛围。M·格雷夫斯设计的波特兰市政大厦，堆砌大量的古典线条和装饰构件。J·斯特林设计的斯图加特美术馆新馆，引用各种古典的、历史的、现代的符号和元素，通过细部综合式的拼贴方法将它们结合在一起。
色彩拼贴：上海通利商务创意园那时尚且具有冲击力的墙体外观，即用色彩拼贴手法制作，以远看犹如叠起来的集装箱式造型来达到一种视觉冲击力。
2、具象式表皮
波普艺术家尝试使用具象手法单纯地将一件物体呈现，用放大、变异的手法将其陌生化，从而提示日常生活艺术性的存在。这些手法受到当代视觉文化的影响和辐射，以通俗化的建筑形象来重新建构对于建筑本体的认知，在否定清晰性、整体性、普遍性、功能性的同时，获得新的建筑发展方向。奥尔登堡在与盖里的合作中实现了将他的实物雕塑变成一幢实实在在的建筑——巨大的望远镜作为舍雅特总部建筑的入口。上海南京路步行街上沈大成点心店门头上“巨无霸”级的大可乐瓶广告极具商业氛围和广告效应。北京的天子大酒店，标准间全部在3位神仙的身体里，寿星手中捧的寿桃也是一间套房。在安徽淮南有一座钢琴造型的大楼，这是淮南新城区规划模型展示馆，该建筑以黑色钢琴造型为主体建筑，楼梯采用透明小提琴造型。上海世博会呈现青苹果外形的罗马尼亚馆由两部分组成：一个巨大的苹果主体，以及一块苹果切片，从外观上看，整个建筑就像是一只青苹果被咬去了一口。韩国首尔的马桶房子，建筑面积419㎡，有2个卧室和4个豪华的卫生间，卫生间都装有多功能马桶，以钢筋、水泥和玻璃建成。另外还有很多具象建筑：美国俄亥俄州的外形是一个巨大篮子的Longaberger 大厦；日本东京的创意草莓屋；俄罗斯圣彼得堡的条形码大厦。
3、文字式表皮
奥尔登堡认为，字母视觉既简单又富有明快的形式美感，因此建议用表明建筑物用途的单词的字母去建造楼房，字母作为一种媒介，一种直率的生活中无处不在的一部分，可以成为一种强烈的建筑视觉。文字在与建筑的结合当中，似乎更展示了这一视觉符号创造和包容的综合性主题，以其形象来反映世界的复杂性与多义性。盖里设计的“圣塔摩尼卡广场停车场”的主立面就是英文名称“ SANTA MONICA PLACE”的巨大形象，清晰醒目。Steve Holl在哥本哈根设计了5座T型建筑——T-HUSENE建筑群；布鲁塞尔行政办事处的两座大厦的外形，一个是字母“B”，另一个是字母“E”；安阳的中国文字博物馆，建筑造型采用象形文字的“墉”字进行设计；上海世博会用韩国文字作为“空间化符号”构筑的韩国馆，远观由几个硕大的韩文字母连接而成，近看则为无数凹凸有致的韩文字母；佛山新图书馆东西两翼建筑将穿上通透的“剪纸裙”，“裙”上图案由中国文字拼砌而成。
4、机械复制式表皮
德国哲学家W·本雅明提出“机械复制”概念，工业化社会艺术的重要特征就是大量复制。波普艺术家安迪·沃霍尔受其理论影响，认为重复并不意味着简单的再现，它存在着一定的精神价值和思想内容；机械复制的形象常常毫无趣味可言，但这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赫佐格和德默隆在瑞科拉公司新厂房的立面上，利用聚碳酸醋板将摄影家卡尔·勃罗斯费尔的作品——一个树叶的图案主题通过丝网印刷法重复使用。邦家旗舰店外观横条隔板上直接摆放经过平面设计师们符号化处理的具象生活商品，使观者在隐喻与抽象、表面与深度、真实与虚幻、清晰与含混的感受之间徘徊。成都美嘉森·奥特莱斯品牌直销广场，双层透明表皮上的叶片图案重复出现；红夫人购物中心的外表皮图案直接采用中式传统的花格窗图案进行机械式重复，达到一种韵律美感；广州红星美凯龙店表皮采用不规则多边形的几何图案重复复制拼花而成。重复的图像因其建筑式的巨大尺度和材料质感，已完全超越了绘画和印刷品等媒介所具有的视觉感受，从而呈现出某种中间状态，这些与传统建筑样式风格迥异的建筑表皮，是机械复制表皮的一种体现。
本文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立项课题，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编号： 2010YBB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