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一场与雪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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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是冬天的一张名片，总是在人们不经意间不期而至，走进人们的期盼里。

望着室外飘飘扬扬的雪花，我几乎不假思索地走出门，去赴一场与雪的约会。

在公园里，我踏着厚厚的积雪，沿着人工形成的斜坡小心翼翼地走着，爬上一个小山坡。眼前的山，覆盖着皑皑白雪，纯净中执拗地隐现一种诗意的光芒，这让我惊讶不已。我确实从未发现过这种白得如此动人、如此令人爱怜的漂亮颜色。我好想顺坡滚下，重拾孩童时的乐趣，重新让被这个世界染得有些杂色的自己再白净一回。天空有些灰暗，隐约有些烟云，雪花却还在不紧不慢地飘着。林中的灌木丛也被压上一层积雪，有的叶子只是绿着，不愿留住一点积雪，大多数叶片上却炫耀着薄薄的雪。有些树枝被压下，形成一个弧形，不摇，不喧，像得道的高僧。山虽不高，我却特别敬畏它和这些纯白的生命，宛如不经意中被历史留下的一首婉约派的宋词。

再往前行，我惊讶地发现了“情况”——一行小小的蹄印，像一串音符，伸向山的纵深。这一行蹄印是谁的？是狐狸、豺狼，还是狸猫、老虎？我对于兽类蹄印的知识十分浅薄，没有福尔摩斯的那类精细的专门知识。我开始瞧着在洁白无瑕的雪地里自己的脚印，如果不被工业文明的“成果”装饰，我的“蹄”印缩小之后，与此又会有多大的区别？一想到这点，我莫名地产生了一种凄凉的感觉。我的思考已经失去了条理……

我就这样走着，一脚一脚地走着，这雪白的颜色一定被脚踩得有些疼痛，踩一脚，嚓嚓地响一下。我的脚踩下去，往往还会有一个不太规则的裂缝在脚印的周围出现，就像是雪地的扼腕叹息。

狗吠起来，自一处孤寂的宅子，虽说只有几声，却足以让我将沉积已久的记忆漂浮。我童年故乡的雪天，大部分时刻十分静谧，特别是在野外，除了鸟儿的几声鸣叫，村里的几声鸡唱，真的就只剩下一个让我无法看透的天空了。那种静寂，似乎对现在的我来说，只躲在古代名家诗词和散文的字里行间了。在日光下，它的踪迹已然消失。

然而，空旷的雪地还是让我在这里找到了快乐。我抓了一把雪塞到口里咀嚼，品味。我并不是吃雪，而是吃纯净的颜色，吃冰冷的乡愁，吃某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憧憬。颜色、乡愁和憧憬在我口里并未立即融化，而是有了一种感触。

在20世纪30年代红军长征的时候，他们爬雪山，以雪当茶，以雪当饭，恐怕也并非十分浪漫。然而，相对他们来说，我这一次踏雪，却被赋予了浪漫主义色彩。

离开的时候，山上的雪再次刷刷地下坠。一群小鸟在空中炸开成许多细碎的影子，仿佛炸碎了一个未知的季节，只是这些影子夹杂着一些清脆的啼鸣，使我眼中的山地骤然生动和空灵起来。

“瑞雪兆丰年”是故乡农人们坚守的观念，也是我从书本中知晓的常识，也许还是我内心的一个小小的期盼吧。

（作者为贵州省铜仁市实验中学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