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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朋友来了有好酒
1943年6月的一个夜晚,陈纳德飞虎队数架螺旋桨轰炸机从湖南衡阳机场升空,箭指武汉日伪军事基地。返航途中,大约在岳阳上空,其中一架轰炸机突发机械故障,像断线的风筝,漂浮到醴陵县泗汾乡上空,雷雨中迫降在陈家垅村的一块水田里。
歪躺着的飞机“嗯啦嗯啦”痛苦地哼了个通晚,四周农舍的人们不知“今夜外头发生什么事情”,盼着天亮冲出去看个究竟。
第二天一早,一群人围了上去,发现三斗躺着一架涂有美国国旗的飞机,因其撞上田埂,一个机翼扭成了“白糖酥”。见有村民来了,淋得像落汤鸡的美国兵一个个从机舱里爬出来,脱下衣服使劲在那里拧水。
村民们数了数,一共有六个,大概因为受了一夜的罪,个个神情沮丧。
这时,本地的大知识分子易谷磷开始管事了。易谷磷早年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时下屈就泗汾中心小学校长,他的日语呱呱叫,可英语却不咋的。
他前去同美军对话,除了“哈噜”之类,余下美国人不知所云。这时,夹在人群中看热闹的易小宝得了机会。这个毕业于湖南商校的小伙子很快同这些美国青年交流起来。美机组人员向他倾吐了“月黑之夜”的成功与遭遇、喜悦与悲伤,托上帝的福,保得一条命,希望早日归队云云。
正说得起劲时,易谷磷带了几个高年级学生,把机组人员迎到他的学校里休息。其中有一位叫文敏的小学生的爸爸是食堂的厨工,文敏的爸爸当即按照校长吩咐,煮了六份可口的荷包蛋送至美国人面前,美国人见了,连叹“、、!”,都不肯吃这种“外国饭”。易校长到底见识广,他自个“哦”了一声,忽记起这些美国青年是吃面包长大的,于是飞快地到泗汾街上九如斋买了12份蛋糕。刚出炉的新鲜蛋糕,鹅黄、蓬松、浓香,可与汉堡包媲美。美国飞行员们一见,两只眼睛笑成一条线,一阵“噢克”之下,抓起来就吃,可能是太饿了,连盒子里掉的渣渣都被他们打扫的干干净净。
早餐后,乡公所的干部们赶来了,与易校长商量了一阵,决定组织六顶大轿送盟军进城。
中心小学100多名师生员工,在易大校长的带领下,整队为美军壮行。
学生们着清一色的中国童子军装,队伍以校旗、队鼓、军号为先导,浩浩荡荡,十分壮观,这在时下的农村,算得上一道别开生面的风景线。
通往县城的30华里公路,两年前就被挖成波浪形,12位青壮志愿者在烈日下,抬着体重足有90公斤以上的六员彪形美国大汉,脚踏无数个上坡下坡,个个累得头冒黑汗口出烟。队伍后面有替补队员、茶水员、护轿员等跟着,前呼后拥,一行四五十人向县城进发。
中国的人力轿能爬山涉水,安全舒适,前有遮阳布,两侧有小窗,躺在里面,如同进了外婆的小吊床,有的飞行员上轿不久,就发出微微的鼾声。
晌午,长蛇阵从南门正街进入县城,早已迎候着的居民们涌到了街道两旁,刹时爆竹如雷,警察们跑来跑去忙着维持秩序。
我家正在南门街上开个小店,小脚祖母张氏一边放着鞭炮,一边像鸭子一样伸着脖子,准备一睹盟军的风采。但我们看到的却是从轿帘底下伸出的六双穿皮靴的美利坚大脚!作为礼仪之邦的中国老百姓,心中不免闪过一丝不快。奶奶喃喃自语:“这些美国‘大姑爷’多害羞呀!搞了半天连个啥子模样都没看到,一双脚大得吓死人!”我为这事想了许多年,先是认为这可能是中西文化的差异,后来一想,不对,那是一种常见的“美国病”:高傲自大。
下午,易校长趁热打铁,在礼堂向师生们作了时事报告,他高调指出:“1941年太平洋战争爆发以来,日本帝国主义成了中美两国的共同敌人,最后的胜利是我们的!”
是夜,地方当局举行“醴泉酒会”,为太平洋彼岸的朋友洗尘压惊。醴陵县城自古称醴泉镇,解放后,县城定名为城关镇,是为县府所在地,旧名淡出。
主人拿出颇具地方特色的“醴泉牌”高档酒请稀客品赏,据小报载,一社会名流席间向中外人士力挺醴陵酒文化:此酒非彼酒,乃选用甘美的醴泉水酿造,醴者,甜酒也。“醴泉”二字有古籍可本,宋代大家王充《论衡・足应》篇曰:“泉从地下出,其味甘若醴”。中国古人设酒宴,谓之“设醴”。一番话助兴,博得主宾开怀大笑,有道是酒不醉人,人已醉。
第三天上午,地方当局在文庙广场举行盛大欢送会,中国主人致祝词,美军官佐“刷刷”地以军礼向中国公众致谢,并一一致答谢词。东风中学女生杨汝贞等人向客人献了鲜花。欢送会开得隆重热烈。
二、迎接敌人的是猎枪
时间过了三个月,醴陵洲坪乡上空又掉下一架轰炸机,机上下来的却是日军飞行员!
那是9月中旬的一个下午,烈日当空,九架日机雁阵途经洲坪南行时,疯狂俯冲,超低空飞行。正在田间劳作的村民张小平等人警惕地仰望天空,那些该死的家伙竟从头顶上削过来,连机翼上的太阳旗和两个日军飞行员的头盔都看得一清二楚。张小平等人立即蹲下隐蔽,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
只见其中一架突然象疯了一样,向着北坪村荣保山的山脚一头撞过去,一声巨响,机身折断,机头泥土,三枚哑巴炸弹,抖落在附近的山塘边。两个日军飞行员当场撞死一个,另一个爬出机舱,焚毁了所有文件,别着两支手枪,径直跑到一农户家用中文探路。
当他回到机上取东西时,几十个愤怒的农民手持猎枪、砍刀、梭标,把他来了个大包围,并向他喊话:“缴枪不杀。”
日军飞行员凭借残机顽抗,指望他的同伙会来救他。
不一会儿,南去的八架飞机回来了,在天空盘旋达十分钟之久,机上的人下不来,机下的人上不去,八架飞机无可奈何,撒手北去。
农民从青纱帐中站出来继续喊话,这个死硬分子就是不投降。有的说,拿火流星烧死他!有的说,围他三天三夜,饿死这个武士道!这时,湘江对岸湘潭县三门镇自卫队一行几人带着步枪闻讯赶到,一位退伍军人出身的队员找准射击点,将日军飞行员一枪击倒。日军飞行员在地上爬滚,猎们一齐奔过去,把“飞贼”打成了筛子。人们不停地咒骂着:“小日本,看你们下次还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