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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走于宇宙与心灵——《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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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读《楚辞》?

有人说,《楚辞》难懂,《楚辞》里面包含了许多上古历史和神话传说,如果能将《楚辞》读进去,就相当于你把《山海经》、《神异志》、《淮南子》、《列子》、《集韵》、《尔雅》、《尚书》等古代主要文献的主要内容看了一遍;又言《楚辞》包含了江湘一带广泛地域的风物民俗和社会政治,如果能将《楚辞》读进去,就相当于领略了当时南方的人文地理环境。

鉴于此,我仅谈谈我们为什么要读《楚辞》。

从文学物象考察,《楚辞》是中国先秦时期南方文化系统的最高代表,从《楚辞》中我们可以感受到恢弘的意境、丰富的想象、奇特的构思、绚丽的辞藻、深刻的内涵、凝重的情感,这方面与《诗经》有很大的不同。我们还可以感受到楚国独特的社会形态以及巫风盛行的社会现实,而且现在还能看到许多古代文化的踪影和遗存。屈原升华了民间的许多风俗、传说,又成为后世文化的源泉,如文征明的《湘君湘夫人图》就成为传世名作。千百年来表现屈原诗意的画作层出不穷,人性化了的神秘的神明出现在人们眼前,沟通了人神,沟通了古今,沟通了心与天地,勾勒出新的文化宇宙

《楚辞》与《诗经》为我国古代诗歌两大源头,《诗经》代表了现实主义,《楚辞》代表了浪漫主义,《诗经》主体是从群众中来,以歌为主,朴实真挚;《楚辞》从知识分子笔下来,以文为主,绚烂多姿,而且影响也大致走向两个方向:诗与赋(文体的赋);《诗经》的赋比兴,运用非常广泛,《楚辞》也同样,而赋的运用更突出,所谓“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从年代与人物自身条件来看,《楚辞》与《诗经》有承接条件,可以推测作者从《诗经》、《尚书》、《周易》及其他文献中获得了文化营养;或者也可以这样猜想:这种思维与表达的方法在当时已经非常普遍。

《文心雕龙·辨骚》把《楚辞》与上古典籍联系起来:像《离骚》中陈述唐尧、虞舜的光明和伟大,称颂商汤、夏禹的庄严与恭敬,这些就是近乎《尚书》中的《典》《诰》。像《离骚》中讥讽夏桀和殷纣王的狂妄偏执,伤叹后羿与过浇的灭亡,这些就是符合经书中规劝讽喻的意思。像《涉江》中用虬龙来比喻贤明高尚的君子,《离骚》中用云霓来比喻奸邪谗佞的小人,这就是《诗经》里“比”和“兴”的表现方法。……《天问》中讲共工碰断了天柱使大地向东南倾斜,后羿射下了九个太阳,《招魂》中说拔木的大力士有九个脑袋、地神有三只眼睛,这些就是神奇古怪的传说。文章分别举例对《楚辞》的承先启后作用进行了简要概述,指出《楚辞》的气概能够压倒古人,文辞可以超越今后的文人,它的文采使人惊奇,艳丽使人叹绝,难以和它媲美。最后高度赞扬它美好的内容金玉般的质地,它艳丽的文采处处闪耀。

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以“美政”理想为主题,以“自我幻化”为结构,以“香草美人”作意象,从思想到手法继承《诗经》的优良传统而又有创新,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划时代意义。

西汉扬雄在《法言·吾子》中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则,指原则、法度,即《诗经·烝民》中所说的“天生烝民,有物有则”之意。这里是指符合儒家的教化原则。屈原无疑是“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而且“事君,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屈原,在春风得意的时候,把思维投向神灵和宇宙,吞吐世界之气势不可当,当走投无路的时候,把目光引向心灵和大地,捶胸顿足之态难尽描摹。得意时有得意时的张力,雄心抱负恣意,压抑中有压抑中的内力,两种动力驱动了他的创作。《屈原列传》说“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贾谊被贬为长沙王太傅,及渡湘水,凭吊前代这位竭诚尽忠以事其君的诗人,并作赋伤悼,真是惺惺相惜。

《九歌》是浪漫的歌,他也是现实中人,《国殇》描写了惨烈的战斗场面。《天问》是深沉的思考,也是对天地时空的探索,对心灵神明的探索,理性思维非常突出。《涉江》、《离骚》叙述了他两次被流放的经历和心路历程。

立足于现实,同时满怀理想,所以屈原是浪漫主义诗人。

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屈原都是孤单的,卓尔不群,那么多奇花异草,只是没有普通的小草。他没有广泛的群众基础,不似《诗经》具有广泛流传的基础,就像他的出身,高贵、豪华,真正的大家风范。所以后世文人崇敬他。

至于后世《楚辞》作家,《史记》和《文心雕龙》有个大体一致的看法,也归结到扬雄的话上:“辞人之赋丽以淫。”甚至延及汉赋,演变到六朝骈体文,愈加“丽以淫”了。

李白是浪漫主义诗人,《蜀道难》、《梦游天姥吟留别》都是现实中不能实现的梦想;杜甫是现实主义诗人,但是读一读《蜀相》和《八阵图》,是现实还是妄想?其实,也都是幻想或是妄想——就是所谓的浪漫主义。宋代豪放派词人苏轼、辛弃疾的作品也是狂想曲,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是不是悲剧呢?只是还能找到现实中的突破口,就把自己融入宇宙自然,所以精神成功突围;辛弃疾的《破阵子·为陈同甫赋壮词以寄之》:“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剑用在哪里?是醉里吗?“吹角连营”是在梦里吗?最后也得不到解脱,直到“白发生”又有谁去“可怜”?

这就是所谓的浪漫主义——现实的悲剧,心灵宇宙的崇高境界。一个高贵而伟大的心灵,本身就是一个广阔的宇宙。走向更广阔的宇宙,是人类科学的追求,更是人类心灵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