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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期庭:35年的坚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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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8日,春雨绵绵,笔者前往有隆回“”之称的庞家山,到蜡树小学采访。汽车在莽莽群山中渐往高处盘旋,打开车窗,只见悬崖深不见底,山峰直插云端,汽车慢慢开至了海拔1000米高处的蜡树小学。

蜡树小学有7名教师,5个教学班级。蜡树坳周边9个村的孩子都在蜡树小学读书,由于大山中村民稀疏零散,有些孩子上学免不了翻山越岭,要走5公里山路。

刘期庭,蜡树小学教师兼负责人,现年53岁,虽然年纪有点大了,可他给我们的印象并不显老:面带笑容,满脸阳光。1978年8月,他开始在这所学校工作,35年来一直坚守在这里,书写着平凡而又美丽的故事……

“看着破旧的木房子,我就心急如焚”

蜡树小学是隆回县有名的条件艰苦的高寒山区学校,1993年以前,学校只有一栋破旧的木房子,操场没有硬化,学生“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刘期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为了改善办学条件,他白天上课,晚上带头在各村筹钱,在老百姓家中谈教育谈孩子前途。一年多时间,刘期庭走遍了蜡树小学周围的山山水水,每次都是举着火把或打着手电筒,踩着露水披星戴月走在几里才见炊烟的大山深处。

功夫不负有心人。孩子们的爸妈被感动,村里的群众被感动,外面打工的兄弟姐妹被感动。一年下来,刘期庭筹集到10万余元资金。但除了要修建教学楼,还要将操场硬化并建好围墙,他觉得资金还远远不够,于是又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向上级部门反映情况,向社会各界求助。有时回学校没车了,他只好徒步往回赶。刘期庭的妻子说,丈夫为了四处筹钱,鞋子都磨破了好多双,脚板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学校修建过程中,为了少花钱,刘期庭总是亲自上阵,烈日当空,操起工具就肩挑、手提、背扛。老师们见此情景,也纷纷前去助阵,结果一个星期内,学校泥泞不堪的操场就平整好了。接着,他又带领老师们到小溪或河里淘砂石,自己动手硬化操场。

刘期庭就这样带领着教师们加班加点,不分黑夜、假日,忘我劳动。记得有天下午,女儿刘瑜在学校突然感冒发烧,由于工作忙,刘期庭没来得及前往照看。于是女儿自己回到家里,小脸烧得通红,妻子看到此番情景,伤心流泪责备丈夫“狠心的男人,为了工作连女儿和家都不要了”。此时,刘期庭只能默默听着,任由妻子责骂,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对不住女儿,自己确实无暇顾及女儿,一心只想着校园建设能早日竣工,孩子们能早日在宽敞明亮的教室学习”。

1994年,蜡树小学已建成一栋两层高的教学楼,一个篮球场,两个乒乓球台,一间餐厅厨房。现在,蜡树小学的孩子都能吃上国家发放的营养餐了。

“学生都是我的心肝宝贝,都是最棒的”

刘期庭历年担任班主任,以前教师少,他都是包班教学。在他眼里,“没有教不好的孩子,没有管不好的班级”。

三年级学生磊磊,家住蜡树村一组,家庭贫困,是孤儿,从小父母就因病相继去世,家中只有年迈的奶奶和长年在外地打工的叔叔,祖孙二人在家相依为命。磊磊由于从小失去父母,缺乏父母的关爱与管教,放任自流,村里人给他起了个绰号“捣蛋鬼”,蜡树小学的老师都同情磊磊,但又都觉得难以管教。

刘期庭知道这一情况后,主动要求帮助这个孩子。他首先将磊磊接到自己家中住下,一起生活。每次吃饭的时候,刘期庭都要给磊磊多夹点菜,“孩子,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和老师打乒乓球……”下午,刘期庭就陪他一起打球做游戏,教他弹琴唱歌,晚上给他讲故事,陪着他睡觉。寒冷的冬季,刘期庭总会在睡觉前用热水给磊磊暖暖脚。一次,磊磊的眼睛里滚动着泪珠:“老师,您知道我爸爸妈妈到哪去了?我怎么一直没见着?我每次看到同学的爸妈来学校,我就好想哭……老师,我可以叫您爸爸吗?”刘期庭听到这,眼泪也唰唰直流:“可以,磊磊是我的乖孩子!”

从此以后,磊磊似乎懂事了许多,读书也越来越用功,再也不是以前的“捣蛋鬼”。后来,磊磊上初中,刘期庭还多次到磊磊家中嘘寒问暖,并一直资助磊磊读书。磊磊也很争气,高中毕业后考上了湖南大学。

2001年上学期,刘期庭班上的学生胡国柱在家放牛时不幸将左脚摔成粉碎性骨折。为了不让孩子中断学习,刘期庭将他接到自己家里吃住。他白天给教室的孩子上课,晚上就给国柱单独上课,并且细心照料他,晚上帮他盖被子,背着他上厕所……

每到冬季,距离学校太远的孩子上学就变得更加困难。为了方便孩子们求学,刘期庭安排他们在校寄宿,自己也在学校陪着这群孩子。放学后,他带着这群孩子打球,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辅导他们写字画画,教他们弹琴唱歌。学校为了节省开支,没有请炊事员,都是刘期庭给孩子们做饭,有时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他就让妻子来学校照顾这群孩子。

刘期庭就是这样起早摸黑地忙碌着,直到孩子们睡了,他才可以到办公室批改作业、备教材写教案。

每年雨季汛期,或是冰雪天气,蜡树小学教师的工作任务就更为繁重了。因为群山之中人烟稀散,孩子们上下学途中,往往要经过陡峭的山坡、湍急的河流、荆棘密布的丛林。为了确保孩子们的安全,每天上下学时段,刘期庭便要组织全体教师在最险要路段巡逻,护送孩子们上下学。此时,山谷中就会久久回荡着美妙的交响乐:老师与孩子们一路上的说笑声、呼唤声、歌唱声。

刘期庭在日记中写道,学生都是我的心肝宝贝,看着孩子们快乐成长,就是我最大的快乐!

“乐意在大山深处坚守一辈子”

1978年7月,高中毕业的刘期庭毅然来到蜡树小学,当起了月薪6块钱的民办教师。当时,很多教师都“跳槽改行”了,他邻居也说:“刘期庭,你教一年的书,还抵不上你老婆喂一头猪,还不如我当农民……”

1990年,“下海”之潮汹涌澎湃,刘期庭正值“而立之年”,上有老下有小,家庭负担沉重。妻子吵着要他去广州打工多挣点钱:“你教书工资这么少,一家人怎么生活?”他的胞兄是隆回县纸厂车间主任,也要他到厂里去做合同工。一个在部队当团长的老同学要他进部队工厂……但他都一一婉言谢绝了。虽然他当时在蜡树小学一年的收入还不到1000元,但他心里有一个坚定的信念――这里的孩子需要他。刘期庭对妻子说:“我们是蜡树坳的人,我们不在这里教书,外地的老师来这里工作会觉得更苦更艰难,那这山里的孩子谁来教,他们又怎么能走出去?”听到他的这番话,妻子理解了他。

刘期庭不仅工作十分卖力,而且学习十分用功。后来,他到邵阳师范进修,由民办教师转为了公办教师。2000年,夫妻俩商量后决定将新房子建在蜡树坳,和蜡树小学相守一辈子。

采访时,刘期庭的儿子说:“我父亲的敬业精神确实令人感动,有时双休日在县城帮我们打点生意,星期日没来得及赶回学校。星期一清早天还没亮,他就起床去车站等最早的班车回学校,他说一定不能迟到,一定要比学生和其他老师先到。”

六都寨镇中心学校几次要调刘期庭到中心小学工作,他都婉拒了:“我乐意在蜡树小学工作,我爱这里的山山水水,更爱这大山中的孩子。”